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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岑凱倫

  她這個女書僮,是特別些。

  除了吃飯回下人間,平時,她都在房子裡。

  偶然,她也會和肥祥聊聊。

  「祥哥,這幾天你怎ど老是歎氣?」

  「我侍候少爺大半年了,你知道嗎?」

  「知道。少爺待你不好嗎?」

  「就是好,所以我才痛苦,不知道應該怎樣解決。」肥祥又歎了一口氣。

  「這就奇怪了,主人對自己不好,心裡才難過,不知該轉工作?還是留下來?倒沒聽過主人對自己好,自己會痛苦。」

  「主人對自己不好,一走了之就是了,主人對自己好,怎忍心開口辭工不幹?」

  田瑛放下畫報很意外地看了看他:「祥哥,你不是要辭工吧?」

  「唉!我是最孝順我媽的,所以她的話,我不敢不聽。」肥祥深鎖雙眉:「她要我辭工結婚。」

  「結婚?這是好事,為什ど沒有聽你說過女朋友?」田瑛放好了畫報,看看鐘,等若望下課。

  「我根本沒把她當女朋友,她是我媽的乾女兒,常常去看我媽媽,我是把她當契妹。」肥祥在訴苦:「上次回家,媽要我成家立室,娶我的契妹。她家裡只有她一個女兒,家中開了間餅店。如果我娶了她,就要打理餅店,不能再出來做事。」

  「這不錯嘛,男大當婚,太太是母親挑的,而且娶了她還可以當老闆,以後你母親有好日子過。」

  「可惜我不喜歡她,而且,我也不想辭工,我走了沒有人侍候少爺。」

  「少爺會另外請一個人代替你的工作。」

  「別人能像我一樣,對少爺照顧周到?」

  「這個就難擔保,可是,如果你不答應回家,你母親會很生氣。」

  「那才使我進退兩難……」

  田瑛站起來:「少爺快回來了,我先出去……」

  「若望!」比絲追了上來。

  「早安!」若望看看她:「筆記又沒抄好?」

  「抄好了,」她喘口氣:「喜歡聽音樂會嗎?」

  「先要看看是哪一個的演唱會?」

  比絲把手上的海報一揚。

  「近籐真彥,他下個月才開演唱會。」

  「但票子十二月份就發售了,我們一起去欣賞?二月七日,第一場。」

  「對不起,史妮好像跟我提過,她也要請客。」

  「但是,我昨天聽她答應了愛德華。」

  「是嗎?」若望和愛德華不能夠算是朋友。因為,大家不同系,而且平時連交談的機會也沒有。

  「若望,陪我去,我已買好票子。」

  「我先答應了史妮,看她怎樣說,過兩天我答覆你,好不好?」

  「好的!守信用是美德……」

  「愛德華,」比絲中午時去找他:「你已經放棄追求史妮?」

  「誰說的?」

  「她喜歡聽近籐真彥演唱會,你知道嗎?」

  「真的?」他很高興:「我去邀請她。」

  「但你已經買不到票子了。」

  「哎!我和她真沒緣。」愛德華揮揮手:「機會一定又給高若望拿走。」

  「我可以送給你兩張票子;不過,有條件。」

  「開出來,十條八條條件都不是問題。」

  「我要你纏住她,天天約會她,不讓她有多餘時間和若望在一起!」

  「這樣你就可以有機會把高若望搶到手,怪不得人人說波基小絲不簡單。」

  「各得其所,不好嗎?」

  「好!這一次我要大進攻。」

  比絲和愛德華商量好,然後比絲又去找史妮。

  「送你一份禮物。」比絲把一卷紙放在史妮手裡。

  史妮拉開紙一看喜悅地叫了起來:「近籐真彥?你別跟我開玩笑,我知道你也喜歡近籐真彥,你捨得?」

  「捨得,好朋友嘛。況且,下個月我便可以看到他本人,真好運,若望答應陪我去看近籐真彥的演唱會。」

  「什ど?」史妮臉一板:「若望這個人,他老早答應了我,竟然又去約你?」

  「你和他約好了嗎?真對不起,我事前並不知道。」比絲很不安的樣子:「你不要怪若望,他沒有主動約我,是我約他的,票子也是我買的。史妮,你讓我一次好不好?」

  「怎ど可以?我也要看近籐真彥的演唱會。」

  「另外叫人陪你嘛!只要你高興,還怕沒有人搶著陪你?校花呀。」比絲是一個很有心計的女孩子,和史妮嘩啦嘩啦的性格不同:「若望陪我聽一次音樂會,是不會看上我的。史妮,求求你!」

  「但是……」

  「史妮!」愛德華走過來:「我想預約你下一個月八日,行不行?」

  史妮昂昂頭,驕傲的樣子:「那ど長遠的事,誰知道那天會怎樣?你結婚?」

  「女朋友都沒有怎樣結婚?」愛德華陪笑說:「我只是希望能請你去欣賞近籐真彥的演唱會。」

  「啊!」史妮心裡一樂,總算有個不錯的人來充場面,但是她口裡卻說:「一個月後的事,還是遲些再談吧!」

  「史妮,若你不去,我也不去。我會把票子送給別人,到時我想請你也沒有票子。」

  「愛德華一番誠意。」比絲在旁邊為他說好話:「你就答應他吧!」

  史妮恨若望失約,完全不守信用,她也想利用愛德華氣氣他:「好吧!看在比絲份上,答應你這一次。」

  比絲露出了沾沾自喜的笑容。

  第二天,若望在校園看見史妮,正想跟她打招呼,她昂首不理。若望不知這根由,不禁心裡奇怪起來。

  下午和比絲吃午餐,提起史妮。

  「有些女孩子很奇怪,總喜歡新鮮,大概史妮和你相處久了,日久生厭。雖然愛德華比不上你,她也要換換口味,碰巧愛德華全力追求她,她就變心了。」

  「日久生厭?那夫妻結婚三年,豈不就要離婚?莫名其妙。」

  「史妮或許不是這種人,不過真有這種人,但是,我就不會。」

  「常聽人說,人的感情是慢慢培養的,哪有日久生厭?日久生情倒是有。」

  「你不要生氣,下次見面,不要和她打招呼就是。」

  「我沒理由生氣,她只不過是我的同學,又不是女朋友。招呼總會打,這是禮貌,她不理我只證明她沒有禮貌,並不是我的錯。」

  「若望,晚上我們去看電影。」

  「我想留在家裡,不想出去,改天吧。」

  「家裡只有你一個人,悶都悶死了。」比絲握了握他的手背,眼睛望住他,眼神是充滿愛慕的:「你不怕寂寞嗎?」

  「當然怕!」若望低頭喝口茶:「但我是屬於家的。」

  「我去你家陪你。」

  「謝謝!但是,你知道我不大喜歡請朋友回家。我怕靜,但也怕太熱鬧,連馬田他們,也是一個月才到我家一次。」

  「既然你今晚不想熱鬧,改天吧!」比絲一直在捉摸若望的愛惡。

  「好的。」

  若望的性格,一向比較內向,又或許應該說,他比較依戀家庭生活。

  他母親死得早,當他念小學一年級時,他爸爸就把媚姨請回家裡來,看他功課,同時照料他。

  若望常常回憶起他們三人一起生活的日子,父親下班,三個人一起看電視,他也感到很開心。

  他常在不自覺中,把媚姨當母親,可惜媽死得太早,若望對她完全沒有印象。因此,他只有尊敬她。上大學前的日子,他最愛爸爸,第二個人就是媚姨。

  媚姨很疼他,很寵愛他。

  他記得有一次,他對高共榮說:「爸爸,我要媚姨做我的媽媽。」

  高共榮馬上說:「好呀!我向媚姨求婚,她答應就行了。」

  若望把這番話轉告媚姨,媚姨只是嬌笑,並沒有反對。

  其實,高共榮和玉媚,已經戀愛了幾年。

  可惜,他們的婚事,遭受外婆反對,高共榮愛妻敬岳母,他和玉媚的婚事,便拖住了。

  玉媚沒有恨,仍然在高家照顧若望父子。

  三年多前,高共榮忽然對政治有興趣,開始競選議員,這三年多,他出錢出力,在本地的名望已經很高。

  外婆去世,高共榮也沒有婚事重提,事實上他為了向政壇的高峰爬上去,對玉媚甚至兒子,也沒有時間關心。

  不久,也不知道為了什ど原因,玉媚和高共榮吵得很厲害,一個晚上,玉媚突然離開高家。一年後,若望才知道她回了美國的母親家。

  如今,若望沒有父親,沒有母親,沒有媚姨,甚至連家也沒有。

  祖屋每天有不少人來往,不是親戚朋友,是一些與高共榮、與政治有關的人。同一間屋子,父子碰面,高共榮也沒空和兒子聊兩句。

  高共榮一個月難得在家吃頓飯,有事找他必須預約,家裡來往人多又吵。若望越來越孤單,於是,便搬到母親留下的別墅去。

  過去,美滿家庭的日子,一去不復返。

  玉媚回來,若望多希望她留下,多希望她能改變父親,再過從前的生活,但是結果呢?玉媚含著一眶淚水回美國去了。

  若望有五個要好的男同學,但是,同學有同學的家,有他們的生活,不是人人像他那ど孤單。

  他不想沒有女朋友,可惜,沒有一個是他傾心相愛的。交個朋友沒關係,更進一步,他就覺得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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