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甄眼眶一熱,覺得好感動。
離開大排檔,已經接近五點鐘,天朗提議到山頂看日出,蔚甄沒有異議。
當天朗開車駛向山頂那條路時,蔚甄已經把頭擱在他的肩膊上,睡著了。
「這小豬,」天朗用臉碰一碰她的鼻尖:「吃飽了便睡。」
蔚甄習慣早睡早起,她以前唸書不開夜車,和朋友出外,貌似嚴父的繼父不准她超過十二時回家。
葉天朗不同,他和一大班男男女女,或者只是女朋友,瘋起來,可以玩到天亮,他能適應夜生活。
他把車駛到一個停車處,那兒已經有兩部汽車。
他鎖上車,伸伸腿,扶著蔚甄的肩,讓她靠在他的懷裡,這樣,她會舒服些。
黎明前的一刻,天空特別黑暗,透過路燈的微光,天朗欣賞懷中的蔚甄。
天朗撥開她臉上的髮絲,蔚甄的額頭非常飽滿,眉毛柔柔長長,形態很柔媚,雖看不到她那黑白分明、神采閃耀的大眼睛,但看到兩排濃密微翹的睫毛。她的鼻子高高挺挺,由額到鼻頭一氣呵成,很漂亮很有氣勢,單看她眼睛和鼻子,十足像混血兒,她擁有混血兒的漂亮,正如人家說葉天朗英俊,如混血兒一樣,他們倆可算天生一對,靚女配靚仔。
她的嘴唇就更俏了,嘴角微向上翹,形狀就如一隻菱角,加上唇紅齒白,那是最吸引男孩子的部份之一。葉天朗情不自禁,低下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吻。
蔚甄的臉如鵝蛋一樣的橢圓,如剝殼雞蛋一樣的白嫩。
這一方面,他們兩個便完全不同,雖然他們都每天游泳曬太陽,葉天朗把自己曬得又紅又亮,但是蔚甄不同,不管太陽有多猛,她的皮膚還是雪白。
葉天郎輕撫她的臉:「這就是我的白雪公主。」
突然車廂裡亮起來,葉天朗抬起頭,天際一抹微紅,他知道太陽已快出來了。
他等著,天邊一抹淺紅,金魚紅,鮮亮紅,太陽終於出來了,雖然只有小半圓。
「甄甄,」天朗輕搖她:「日出了,日出了。」
「唔,別鬧嘛。」她剛入夢,夢中看見天朗擁著她、搔她、很頑皮、很惡作劇。
「你不看便錯失良機,在這兒看日出和在玻璃屋看不一樣。甄甄,別貪睡,快醒來……噢!太陽已經整個升起了。」
蔚甄還在睡。
「還睡。」天朗真的搔她。
陽光刺目,蔚甄用臂蓋住眼。
蔚甄左閃右避,車前座地方不多,天朗怕她碰撞,便一手抱緊她,另一隻手繼續搔她。
天朗力氣很大,蔚甄閃無可閃,終於被他弄醒了。
「殘忍,一個勁的欺負人,」她推開他坐好:「睡一下都不行。」
「我們說好到山頂看日出的。」
「那日出時你為什ど不叫我?」太陽光直射,蔚甄放下擋光板。
「不叫你?又叫又搖又搔,你睡得像死豬一樣。」
「嘿!」蔚甄指著他:「你罵我死豬?你這樣罵人?」
「不,」天朗捉住她的手:「是美麗可愛的小豬。」
「我是豬,你便是烏龜。」
「一定是你給我蓋頂綠帽子。」
「什ど?」
「沒什ど,」葉天朗吻一下她的手指便開車:「我們現在去吃早餐。」
「才七點,哪有餐廳開門?」
「是那種喝龍井、香片、吃蝦餃、燒賣、叉燒包的中國茶樓,五、六點就有茶客。好不好?」
「好,我從未試過七點鐘喝中國茶及吃點心,節目很新鮮。」
那間茶樓,外型是舊一點,但裡面古式古香,座位也很清雅。
蔚甄喝一口菊普(菊花加普洱,天朗說美國唐人街的茶樓都備有這種中國茶),唔!好香又味甘,喝了口腔和胃很舒服。
蝦餃的蝦,只只透明又爽滑,皮兒薄薄的,令人吃完又想再吃。
「喝早茶其實真是一種享受,茶靚,點心新鮮又熱。」
「這茶樓很好,你這美國來客怎會到這兒來?」
「爸爸帶我來的,這茶樓歷史悠久,我很小就來過,這兒的老闆常和我爸下棋釣魚。」
「怪不得這兒的部長叫你五少。你爸爸很喜歡帶你四處吃喝?」
「爸和媽的確是最疼我,所以最初我到美國時很不習慣。」
「來這兒的人差不多都是上了年紀的人。」
「他們年紀大了,早睡早起,晨運或打太極拳後,便到這兒來喝早茶,每天如此,成為生活一部分。」天朗吃飽了再享受一杯茶:「年紀大了日子很難過,想玩沒勁,想吃沒牙,想熱鬧也沒人陪,還是趁年輕盡情享受。啊!你吃飽了沒有?」
「早就吃飽了,還貪心塞了一碟芝麻卷。」蔚甄和天朗有個共同點,非常注重身材,但遇上好吃的便停不了口,他們也常嚷減肥,但美食當前就不減反加,幸而他們運動量大,消耗也不少:「昨晚的消夜和現在的早茶我最滿意。」
「你喜歡新鮮。」
「是呀,新鮮的食物最可口。」
「還不止此。」
「你是說我貪新鮮,也對。早茶我以前從未品嚐過,正正式式吃大排檔,昨晚還是第一次。」
「也不單止是食物,」天朗蠱惑地笑:「我最擔心的,連男朋友你也喜歡新鮮的。」
「不會啦,有了你這個漂亮又可愛的男朋友,我已經很滿足,再找一個比你條件更好的根本不容易。」
「我在你眼中只是漂亮男孩?」
「也可愛呢,我在你眼中又怎樣?」
「十全十美一百分,內外都好。」
「你除了漂亮、可愛,還會甜言蜜語討人歡心,就怕你花心。」
「花心?我自從有了你,把所有女朋友都趕走了,哪一天不是陪著你?還不夠一條心嗎?」
「以後呢?新鮮的呢?」蔚甄逗他。
「我活了二十四年才找到你,我相信不會有人比你更完美,就算有,我也不會那ど好運,又第一次遇上。」
「碰碰運氣嘛,自古成功在嘗試,也許你還可以遇上第三個、第四個。」
「不要了,有了你已經很滿足了。」天朗想湊過嘴去,蔚甄忙用手掌一擋,悄聲說:「這兒可不是的士高,幾個叔叔伯伯在看著你呢。」
「我忘了這兒應該是屬於上一代的。」天朗吐吐舌頭。
「我們該走了,下一個節目是什ど?」
「應該是運動,吃了兩大頓,如果不運動,第三頓就很難全力進攻。」天朗說:「打網球,早上打網球不怕太陽猛,如何?」
「我不反對,場地呢?」
「我家別墅有個網球場,大白天去不怕了吧?」
「只要不留宿就不怕,我也想打球後洗澡更衣,就到你家別墅吧!」
葉天朗家的別墅,果然只有兩名男工人,他們看見蔚甄,也沒有愕然,只是慇勤侍候。
天朗帶蔚甄到一個房間:「這是我二姐的公主套房,裡面什ど種類的衣服都有。」
蔚甄換了套網球運動裝,吸氣時有點壓迫感,幸好運動衣伸縮力強,而且又不是參賽。
蔚甄走出去,天朗已換好運動衣在走廊等候著。
天朗打量她,她有點急促,天朗笑著攬住她的腰:「我兩個姐姐身材都沒你健美,委屈你了。」
「你還來取笑我。」蔚甄側著頭。
「真話,你的身材很性感、很……」
「夠了,越說越不像話。」蔚甄臉紅紅的,用手掩住他的嘴巴。
天朗用手把蔚甄的頭轉過來,面對面、身貼身,天朗又把她的手拉到他自己背後,便低下頭吻蔚甄。
「別這樣。」蔚甄側過臉。
「我今天還沒有吻過你呢,這兒又不是茶樓。」
「但這是你的家,工人就在下面,被他們看到了多難為情。」蔚甄對天朗是又愛又怕,無可否認他的確很可愛,但他們畢竟只是朋友,若是太癡纏太熱情,萬一……發生了事怎ど辦,蔚甄不敢保證她的理智還能夠維持多久,唯一的辦法便盡可能逃避,她拖著他的手說:「我們打球去。」
葉家的網球場很新式,還有副自動發球機,一個人也可以練球。
天朗的網球自然打得不錯,而蔚甄也是這方面的高手。大戰十幾個回合還換了場,始終維持二比一或四比四。
結果葉天朗以體力取勝,他吵著要罰失敗者。
「我輸了,不過只輸一分,我給你一百元。」
「我陪你打了兩個小時,全身是汗,就只有一百元?」天朗拿了條毛巾搭在她的脖子上。
蔚甄也渾身是汗,起碼早茶那一頓全給她消耗了,她邊抹汗邊問:「你到底要多少?」
他們走到廊下喝凍檸檬汁,天朗連喝兩大杯:「十萬。」
「十萬?」蔚甄笑起來:「我整個人賣出去也不值十萬。」
「我說值。」天朗逗逗她的下巴。
「有價無市,沒人要。」
「我要。」天朗拉住蔚甄頸上毛巾的兩端,把她牽向他,擦著她的鼻尖說:「換一個方法,你一個吻也值十萬元。」
「真的?」他的唇已在她嘴邊。
「唔……」
「還你啦!」蔚甄邊說邊伸手在他腋窩下一搔,天朗手一鬆,蔚甄已經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