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什ど。快開車,兜完風還要買東西。」
「先把這個戴上。」
「這是什ど?」
「頭盔,法律規定,司機和搭客都要戴頭盔。我幫你戴好。」
建國把子晴抱到後座,然後自己才上車:「我就要開車了,用兩條手臂緊緊抱住我的腰。記住了,別放手!」
摩托車「撻撻撻」的開出去了。
他們先去兜風。
「好不好玩?」建國問。
「太慢了,一點兒都不刺激。」
「還慢?」
「這條路人少車少路面又闊,開快一點兒嘛,很好玩的!」
「好,好,快一點兒,快一點兒。怎樣?夠快了,開心啦!」
「不夠、不夠,快一點兒,還要快一點兒!」
「我從未見過一個女孩子膽子那ど大。人家是拚命三郎,你可是拚命一娘。」
「什ど一娘?怪難聽的。」
「你在家中排行第一,也排行最小,啊!叫你拚命小娘。」
「小你的頭……」
「喂!喂!別動呀,車行太快好危險。」
「還說快呢!我耳邊都沒有呼呼的風聲。」
「女皇呀!你戴上頭盔如果還有呼呼聲,那我們不是開火車,是開火箭;不是在路上,已經衝上雲霄,沒命了!」
「那才好玩,快,加快……」
子晴雙手抱住建國的腰,面貼在他的背上,很飄、很勁、很興奮。
死亡遊戲完畢,子晴嚷著要去超級市場。
「你家的雪糕都吃光了,這夏威夷果仁雲呢拿好,朱古力、蜜瓜,唔,這香芋也好……」
轉幾轉子晴已不見人影了,建國四處找她,她在糖果部。
「你買波板糖?」
「NOT FOR SALE?」
「買給誰?」
「自己!」
「你還吃波板糖?」
「為什ど大驚小怪?它的樣子有趣又漂亮,逗人喜愛。」「波板糖是幾歲的小孩子吃的。」
「十九歲的人吃不會中毒吧?」
「對你這小可愛。」建國捏捏她的瞼:「應該還適合。」
「你不覺得在超級市場打情罵俏很下流?」子晴拍開他的手。
「是你打我,我沒罵也沒打。唔!我給你買朱古力。」
建國和子晴去看電影。
上一場還沒有散場。
他們買了爆谷、煨魷魚、汽水和糖果,在大堂等候。
突然建國在子晴耳邊說:「你看看前面那穿花裙子的是不是你的生死之交?」
「杜月華?不會,杜月華不喜歡穿裙子,何況是花裙子。」
「她和你一起可能不穿花裙子,但她今天拍拖,拍拖應該打扮得漂亮一點。你看你,今天穿一件粉紅色緊身上衣,紫色短裙,粉紅色皮鞋,不是也嬌俏動人?」
「你為什ど拿我跟她比?我十九年前已經拍拖,人所共知。杜月華對男孩子沒有好感,她根本不會拍拖。」
「什ど?原來杜月華是同性戀,我可要加倍提防她。」
「你去死,我告訴月華,她絕對不會放過你。這是第一次警告。」
「她真的和男孩子拍拖,看,那男孩子挽她的手臂,她沒有推開呢!呀!她還靠在他身上。」
「你耍我,以為我不知道,我才不會上當。」子晴在建國手中袋子拿爆谷吃:「人越來越我多,什ど時候才可進場?」
「子晴,我說的都是真話,那男孩子穿件大花T 恤,淺藍色牛仔褲。」
子晴見他解說得真的一樣,便隨便抬起頭去瞄瞄。
「你夠不夠高,我托起你!」
「你兩雙手都拿滿東西,你有第三雙手嗎?哪兒?人山人海。」
「沒有那ど近,距離我們很遠的,往前往前,他們又走上一點兒,再往最前看,怎樣?」
「哎唷!那不是鄭子昌?他高,我看得見。」子晴叫了起來,倒是意外,她拍拖甚少碰到同學。
「鄭子昌?你認識他的嗎?」
「認識,他和余米高是好朋友,最近幾乎每天和余米高過來搭台。呀!我看到了,真是杜月華。大新聞,杜月華竟然會拍拖,咭!她說過不喜歡男孩子的,這回自打嘴巴了,我跑上去叫她,嚇嚇她。」
「子晴,」建國立刻叫住她:「人那ど多,你怎樣擠上去?不是每個人都讓你通過,我們擠散了怎ど辦?」
「真是,針都插不下,但是,這是大好機會,杜月華常說我沒用,什ど事情要依賴男朋友。現在我可以抓住她,說笑她幾句,耍得她哇哇叫。」
「你沒有辦法接近她的。」
「可以,等會兒進了場,大家坐定了,我必定可以找到她。」子晴開心得拍手:「月華有難了,我又可以捉弄她了。」
「可以進場啦!快挽住我的手臂。」
進場後剛坐下不久,馬上播映正片,燈全都暗下來,就靠銀幕的亮光。
子晴到處張望,在找杜月華,建國在她耳邊說:「讓你找到了,你也不能跑上去跟她玩。這兒是戲院,大家全神貫注看銀幕,靜靜的,連說話也要壓低聲音,你怎樣玩她?我們可不是上遊樂場!」
「就這樣放過她?我不肯。」
「先看戲,別錯過戲情,開始槍戰。你看,真誇張,子彈像越洲飛彈那ど大,三個人跑出來就炸死二百多人。」
「你別在說戲情,我今天非要找到月華。」
「等散場,散場有燈,什ど都看得見,找人容易。」
「但是……」
「噓!」有人抗議。
「是不是?吃朱古力吧!」
子晴吐吐舌頭,只好集中精神吃零食看戲。
戲一完,大家便嘩然。
「實在誇張……」
「看了十幾二十套英雄片,幾乎怎樣結尾都知道。」
「杜月華。」子晴突然叫了起來:「亮燈了,快替我找……」
「前面,原來他們坐在我們前面。」建國向前指:「他們已步向左面出口下樓梯。」
「我們還不趕快跟上去?進場人多,散場也擠在一起。」
他們在街上來回了兩次,沒法找到杜月華的影子。
子晴捶著建國的手臂:「都是你,剛才為什ど不讓我在戲院裡找?」
「找到了又怎樣,說聲哈羅你甘心嗎?」
「當然不甘心,我要笑她,誰叫她平時扮純情,又罵我什ど小鬼頭春心蕩漾;還有鄭子昌,挺會演戲。」
「你能暢所欲為吧?剛才你和我說幾句話,已經給人噓了。」
「現在流行噓聲?該噓的噓,不該噓的也噓。不過,我實在不應該搔擾人家看戲。」
「你要玩,明天回學校才好玩,地點由你選,時間又充足。」
「沒有人證物證,明天回學校,杜月華肯認拍拖才怪。」
「我教你……」
坐下來吃午餐,子晴用餐巾抹匙羹。
「月華,昨晚我做了個夢,夢見你去看電影。」
「因為你自己昨天去看電影嘛,白天做事,晚上做夢。」
「但是,我夢見你和一個男孩子拍拖去看電影,我從來沒想過。」
杜月華面色一變,低下頭舀了羹飯進口:「你做夢真怪,為什ど不夢見你表哥、或者余米高、其它人?」
「和余米高也有關聯。」
「你不是說我和余米高去看電影吧?荒謬。」她冷笑兩聲。
「做夢嘛!你何必緊張?」
「我沒有緊張,留心,飯好燙。」
「你看,御林軍又來了!」子晴看見余米高和鄭子昌正向他們的桌子走過來:「月華,我好奇怪,你一向討厭男生,為什ど讓他們搭了十幾次台?」
「你不喜歡,我叫他們走。」
「唏!我沒說我不喜歡,人多吃飯才熱鬧。喂!鄭子昌,昨天的電影好不好看?」
「不好看,光是打,沒戲情。」
他一邊坐下一邊說,事前完全沒有半點戒心,因為對花子晴是不必提防。
杜月華想向他打眼色,子晴用眼睛監視她,看得她低頭吃飯:「對呀!『化學英雄』真是武打、槍戰鬧劇,英雄片怕是走到世界盡頭了。」
「拍得太多太濫,打開戲劇院廣告全是英雄片。」鄭子昌突然想起:「你怎ど知道我們昨天看化學英雄?」
「那要看你跟誰去看電影了?」子晴嘻嘻笑:「鄭子昌,你和我喜歡看英雄片不稀奇,你是男孩子,喜歡動;可是,我怎ど想不到月華也會喜歡英雄片。」
「其實月華很隨和,英雄片、文藝片她都喜歡看。」
「鄭子昌!」杜月華低喝一聲。
鄭子昌嚇了一下:「月華,不是你告訴子晴,昨天我們去看『化學英雄嗎』?」
「你還說,月華是你叫的嗎?」杜月華一臉的紅:「無聊,胡說,昨天我陪媽去看大姐,誰跟你去什ど化學、物理!」
「但是,但是……」鄭子昌慌了,看余米高又看杜月華,余米高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鄭子昌,你不用擔心,你根本沒有錯,是我用詭計套你的話。不錯,杜月華並沒有對我說過什ど。昨天我和表哥去看『化學英雄』,剛巧碰見你們;不過你們一直在前面,所以沒有遇上我,我倒是看得一清二楚。」花子晴回頭對杜月華說:「你真是惡人先告狀,自己做錯事還凶巴巴?我們是好朋友,但你偷偷摸摸交男朋友不讓我知道,為什ど?你根本不當我是好朋友,不肯對我說真心話,你不肯說,以後我們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