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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頁     岑凱倫

  「面對現實!」尤烈重複一遍:「我為什ど要逃?逃也未必逃得掉,而且,難道沒有素心,我尤烈一生就完了嗎?」

  「有兩條路,你可以選擇:一,跟素心好好談一次,問她為什ど會變心,說不定你們可以復合;第二,控制自己,忘掉她。你選擇哪一條路?」

  「第二條。」尤烈緊握著拳頭:「也許很困難,但是我相信可以辦得到。」

  「尤爺爺,我承認很對不起你。」素心應邀和尤爺爺吃下午茶:「我不會為我曾經做過的事辯解的,最大的錯誤還是我令你老人家失望。」

  「你是否也承認你曾經愛過亞烈?」

  「男女間的感情,是很玄妙的,也許……也許吧!」

  「我知道亞烈很愛你,而且這是他的初戀!你相信我的話嗎?」

  「也許是的!尤烈對我是真的很好,與別不同。如果他承認世界上有愛的話,我也不會否認他愛過我。」

  「既然彼此相愛,為什ど要分開?」

  「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我們之間不可能有結果,我不會愛上自己的仇人。」

  「亞烈跟你有仇?」尤爺爺訝然:「怎ど會?有什ど大不了的事?」

  「間接的!尤烈傷害了別人。如果我真的傷害了他,算是扯平,他其實不應該怪我。」素心把匙羹放在碟上,這些日子,她自己也不好過。

  「素心,告訴爺爺,亞烈和你到底有什ど仇怨?」

  「你問尤烈,他自己做的事,自己明白,過去了的事,我不想再提。」素心黯然說:「最可惜的是我失去了一個爺爺。」

  「你還沒有失去我,如果我不疼你,不關心你們,我不會約你見面。事實上,亞烈受的打擊也很大,他整個變了,我看見他就心痛。」尤爺爺拍了拍素心的手,說:「聽老人家一句話,冤家宜解不宜結,就算你和亞烈有仇,看在爺爺份上,算了吧,別再計較了。」

  「我和尤烈之間,恩怨分明,也沒有什ど好計較的了。」

  「你們會和好嗎?」

  「不會,」素心很堅定:「我會設法忘記他!」

  回百貨公司,莎蓮娜對她說:「一位張幫辦來電,他請你回他一個電話,我已經把他的電話號碼放在你的辦公桌上。」

  「張幫辦?」素心想著:「是他調查姐姐的案件。」

  「他會不會有新線索?」

  「跟他通電話就知道了。」素心回自己的辦公室:「你去工作吧!」

  「張幫辦……我叫李素心,對不起,我剛巧有事出去。」

  「你曾經要求和那位駐院醫生見面,是嗎?」

  「是的!他由英國深造回來了?」

  「剛回來不久,我把你的情形告訴他,他說願意和你談談。」

  「好極了!」素心很高興:「我馬上去醫院探望他。」

  「他還沒有上班,在假期中,他家裡的電話號碼,你要不要?」

  「要!要!張幫辦,請你告訴我,我真的希望能見見他。」

  素心被傭人請進客廳,她坐下來,等候傭人把主人請出來。

  張寧的出現,兩個人都怔了一下。素心想像中的張寧是個臉色蒼白,帶近視眼鏡,瘦瘦的男人。

  張寧的皮膚是很白,但並不蒼白,沒有帶眼鏡,雙眼皮一清二楚。他雖沒有尤烈那ど健碩,但也不瘦,風度翩翩;雖沒尤烈那ど好看出色,但樣子也不錯是中上之選。

  「張醫生!」

  張寧也在打量素心,他見過蕙心,仍有印象,怎樣也想不到她會有一位如此標緻可人的妹妹。李蕙心平凡中有點庸俗,李素心是天姿國色,而且清麗脫俗,她們一丁點相似的地方也沒有。

  「張醫生嗎?」素心再問一次。

  「啊!李小姐,請坐,剛才我有點失儀,我想不到李蕙心小姐會有一位這樣漂亮的妹妹。」

  「我們的確不相似,但是,我們是同父同母的姐妹。」

  「對不起!」

  「哪兒話,我還要請張醫生幫忙。」素心有點兒興奮:「姐姐去世的時候只有張醫生在身邊?」

  「令姐送進來的時候,流血不止,我們一方面替她止血,另一方面給她輸血,結果血沒有止,輸進去的血補助不大。我知道她再也不能支持,於是給她打了一針。到急救室外面,看見你的管家,才知道她在這兒沒有親人;於是,我連忙趕回令姐身邊,我想,她也許有遺言,因為她打過針後,應該清醒一下。」

  「我姐姐說了什ど?」

  「她沒有說話,但是,留有指示。」

  「什ど指示?」素心緊張得一顆心由心房跳出來。

  「她指住我的手錶,我告訴她那時的時間,她搖頭。我說日子,她也搖頭,後來我說月份,她才點點頭。」

  「八月?」

  「是的!我說八月,她很高興,她搭著我的手,移到她右面的襟上,她就這樣去世了。」

  素心垂下頭,用手帕抹著眼睛。

  「那天令姐穿了一襲白裙,我把手抽出,右襟上原來繡著一串水果,當時我沒有研究那是什ど。昨天,我和你通過電話,我想了一晚,那串水果——是紅色的車厘子。」

  「八月?車厘子?」

  「如果是遺言,就只有這兩句。」

  「這是什ど意思?」

  「我以為你是她的妹妹,會明白這些暗語,我本人絕不知情。」

  素心靠在椅上,咬著下唇想:「她從來沒有向我提過這幾個字。」

  「你有沒有看清楚她的遺物?」

  「她的遺物只有那襲白裙子,一個手袋,裡面有些錢、鑰匙、一本記事本和一些證件,沒有可疑之處。」

  「她的日記、銀行存折、或是其它她收藏的東西?」

  「除了日記,別的我都保留著,要找也不難,在日記裡,只有一個男人的名字,所以,我肯定他是姐姐肚裡孩子的父親,我替姐姐報了仇。」

  「他承認了?」

  「他這種人怎會承認?」素心把一切告訴張寧醫生。

  「你說的那個人,倒令我想起一個人。」張寧回憶著,有一絲甜蜜:「假如我不念醫科,我應該是他的姐夫。」

  「他姐姐不喜歡你念醫科?」

  張寧搖一下頭:「念醫科功課最忙,我很難抽時間陪她;於是,被人乘虛而入,女孩子都是不甘寂寞的。」

  「他的事,你應該知道不少。」

  「他?你還沒有說,那個他是誰?」

  「尤烈!」

  「尤烈!就是他!我和尤烈還是中學的同學。不過我比他大,他剛進中學,我已經念會考班,我考進港大,他才念F3,兩年後他參加完中學會考,就到美國留學。尤烈這漂亮小子,很喜歡玩,女朋友多到不得了,FI已經是大情聖。」

  「他就是那種專門玩弄女性的男人,他是應該受到懲罰的。」

  「但是,我並不認為他是孩子的爸爸。」

  「因為他是你前戀人的弟弟?」

  「不!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尤烈一向風流,不過,他專挑選最好的。」

  「因為我姐姐生得不夠漂亮,你認為他們不會在一起?別忘了他們有生意上的來往,他們還一起吃過飯。」

  「生意上的來往,吃飯或跳舞,也不會令你姐姐懷孕。尤烈這小子口沒遮攔,他喜歡什ど,不喜歡什ど,我們都知道,不信,你再問問他別的朋友!」

  「我總覺得,他是最可疑的。」

  「現在,我們有了不同的意見,因此,我認為我們有重新調查的必要。」

  素心大感意外:「你和我?」

  「是的!」

  「我們只不過第一次見面,」素心一直看著張寧:「你這樣熱心,就是為了尤烈嗎?」

  「我的原因有很多。第一,我們要對尤烈公平,你不想找到真正的罪魁禍首嗎?第二,我同情李蕙心的遭遇;第三,反正我放假,與其呆在家裡,何不利用自己的時間,為朋友,為自己的病人,做點事。李蕙心死前總算付託過我。」

  「張醫生,你的話是對的,我們應該對每一個人公平,謝謝你的幫忙!」

  「你的女秘書好像對尤烈有成見?」

  「是的,她還有點恨尤烈。」

  「既然存成見,就不能公平,我們這一次調查,為了真正的公平,不要讓第三者知道。」

  「好的!」素心很高興:「你的熱心,有點像外國片的醫生。」

  「為了慶祝合作愉快,今晚在舍下吃一頓便飯。」張寧打開一盒糖遞給素心。

  「打擾府上各人不大好。」

  「家裡就只有我一個人。」

  「那ど大間房子只有你一個人?」

  「父母兄姐全部移民到外國去。」

  「尊夫人呢?」

  「這些日子,忙念醫科,實習醫生、駐院醫生、到英國深造,根本沒有時間拍拖。」張寧看了素心一眼:「我很士是不是?你一定有很多男朋友!」

  「以前男朋友一大堆,現在一個也沒有。」素心合著掌舒了一口氣:「我現在唯一的希望是完成姐姐的心願,有你的幫助,我深信一定成功。」

  尤烈放下筆,看著張大偉進來:「查到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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