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不同呀!我要重新考慮。」雅悠很認真:「我不想做采夢,太慘、大可憐、大無辜。」
「你到底還愛不愛我?」
雅悠咬住下唇,想了想,他對她實在好嘛,寵愛有加。她緩緩點一下頭。
「結婚呢?」
「重新考慮!別急,最少還有三年時間。」雅悠拖他進去:「我喜歡一口氣看楊家將。」
林力祺神情緊張的趕到加菲咖啡座,莫依芙已經在座。林力祺坐下,要了咖啡。
「你發誓不要對任何人說今天見過我,和我跟你說過的話。」
「我在電話裡已經說過了。」
「我要你發誓,否則,我馬上走。」
「我發誓!」
莫依芙這才有一點笑容,她把幾張相片交給力祺:「先看這些相片。」
力祺隨便拿起一張相片,一看,面色便變,雅悠和一個男孩子拍照,男孩子蹲著,雅悠倚著他,舉起雙手,用兩隻大拇指做牛角。
另一張是他倆玩蘋果遊戲,兩個人用額頭頂住蘋果,面對面十分接近。
第三張是男孩子的大頭照,他一看面都白了。那男孩子十分年輕,大眼睛,濃眉毛,健康的紅皮膚,配上那排潔白的牙齒,兩個大酒渦,一笑已經迷死人。
力祺不怕他英俊,他自己也是眉清目秀,儀表出眾,獨怕他年輕。
「他就是齊家卓?」
「不錯!他就是齊家卓。」
「我從未見過這個人。」他心情煩躁,渾身不安。
「你當然是從沒有見過,你認識雅悠只不過幾個月。齊家卓一家在澳洲,每年暑假,就是由聖誕節到我們農曆年後,他才回來一次。」
「就是為了回來看雅悠?」
「大部分原因為了雅悠,順便看看他祖母。要不要聽聽他們的故事?」
「要!」力祺很緊張:「你說!」
「傅齊兩家是世交,家卓和雅悠真是青梅竹馬從小玩到大,家卓比雅悠大兩歲,今年二十,他們從小感情很好,家卓一早就認定雅悠是他女朋友,可惜雅悠年紀小,也天真幼稚。所以,變了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後來因為很多原因,齊家一家移民到澳洲。只有齊祖母不肯離去,而當時一些租出去的房子一時收不回來,所以家卓父母便索性留下母親在這兒享福,家卓這唯一男孫每年回來看她一次。家卓回來,雅悠都很開心,和他到處玩。去年他曾經說過,雅悠不懂事,因為年紀小,今年她十八歲,可以領成人身份證,他準備今年聖誕節回來向她求婚。先訂婚,等雅悠念完大學才結婚。」
力祺的面色由白轉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彼此沉默,空氣很冷。
「為什ど要告訴我這些?」力祺突然問:「你一向只關心你的侄兒。」
「希望你知難而退,莫英俊便少了一個對手。」
「我不怕那個齊家卓,因為,雅悠已經答應將來嫁給我。」
「那是因為雅悠傻瓜瓜以為家卓把她當妹妹。家卓一旦向她求婚,她最初會很意外,然後會驚喜接受。」
「絕對不會,雅悠愛我,她不是個朝三暮四的人。」力祺拒絕。
「那你愛不愛雅悠?」
「當然愛,你問得真奇怪。」
「我已經四十歲,學識少,但見識卻不少,最愛雅悠的是我侄兒英俊。其次是家卓。你?就排第三。若講最登對,那是家卓和雅悠,年紀,性格……雅悠嫁你不會有幸福。你心裡有數,你不是一個好丈夫。」
「傅太太,不要挑撥離間,我對你不客氣!」力祺對這個女人實在忍無可忍,她今天搞什ど鬼?
「隨便你怎樣,總之,希望你知難而退。我會極力為我侄兒爭取,唉!如果我真的不幸失敗,那我寧願雅悠和家卓結婚,也不會讓雅悠嫁給你。」
「我沒有對不起你,你為什ど要為難我?」
「林力祺先生,我知道自己,我是個非常自私的女人,我愛侄兒,而英俊又愛雅悠,那我當然要令他們結合;但萬一雅悠真的不肯嫁英俊,我也不會害死她。林先生,我不是個壞女人,如果不是因為英俊,我還會是個好繼母,你應該明白了吧。」莫依芙邊說邊收拾好相片。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英俊得不到雅悠。那未,我便要雅悠嫁個好男人,齊家卓比你好,你明白不明白?」
「你有偏見,你對雅悠不懷好意;不過我不怕你,因為雅悠愛我!」
「愛你?等聖誕節齊家卓回來你便知道了。」她放下鈔票站起來:「退出吧!林先生,你注定要失敗!」
「你……」力祺握住雙拳,莫依芙冷笑走了。
力祺一個人在咖啡座,呆坐了半小時,怎ど辦?眼看功敗垂成?
※ ※ ※
「喂!你面色很難看,哪兒不舒服?」
「谷大哥,你要幫我,如果你不幫我,我要死了。」
「你先坐下,喝杯酒。」谷澄見他氣急敗壞的闖進辦公室,意外又擔心:「到底發生什ど事?」
「你可不可以把時間給我,暫時不辦公?」
「可以。」谷澄吩咐了秘書,門下了鎖,全部通訊系統關掉。
力祺把一切告訴谷澄,谷澄越聽眉頭鎖得越緊。
「聽你這ど說,那齊家卓真的是個非常強勁的對手。」
「我怎ど辦?」
「我早說過,雅悠太天真幼稚,又未定性。如果姓齊的向她表白愛意,她可能會愛上他,因為他們共通點多。幸好,你近水樓台,又有時間,用速戰速決的方法佔有她,迫她和你結婚。大局己定,那姓齊的趕回來也沒有用。」
「雅悠要二十一歲才肯考慮結婚。」
「現在你還沒有得到她,她當然不肯結婚,如果她是你的人,雅悠天真無邪又單純,到時她更會對你死心塌地。最好能令她懷孕……」
「谷大哥,你要我強姦雅悠?不!會弄巧反拙,她繼母更有借口拆散我們。不行!」
「強姦!千萬不要說這兩個字。哈!力祺,我以為你由美國回來,脫胎換骨。誰知道你對男女之間的事,還是天真無邪!你過來,我替你排難解紛……」
※ ※ ※
「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你是肯答應和我結婚?」
「你幹嗎天天看見都迫我結婚?說好三年後嘛。」她穿著紅色工人褲,蹦蹦跳跳,一刻不停。
「雅悠,我二十八歲,夠老了。」
「別說這些。」雅悠拖起他:「我們去玩跳飛機吧。」
跳飛機是小學生玩意,但雅悠喜歡玩,力祺便投其所好,還要花王在後花園的石地上,用白油油了一個飛機架子。把一些金帶。鑽石袖口扣。白金金牌讓雅悠拿去代替石頭擲格子。
扮狗扮馬讓雅悠騎著開心,一點也不敢怠慢。
吃過晚飯,雅悠靠著力祺吃朱古力糖看電視。
電視賣廣告的時候,雅悠間:「你猜我今天為什ど會特別開心?」
「怕你罵,不敢猜。」力祺握起她的手,吻吻她的手指:「告訴我好不好?」
「你小心聽著啊。」她咭咭的笑:「我今天去考車牌,派司啦。」
「你考車牌?真的,你真是絕頂聰明,才只學了二十五個鐘。」
「不!剛好三十個鐘,平日你又教我,我也不是太聰明,幸運吧。」
「你頑皮,昨天你為什ど不告訴我你今天考車牌。」
「你不喜歡我給你一個意外的驚喜?」
「喜歡!為了獎勵你,我送你一部法拉利,紅色的。」
「百幾萬的那一種?」
「不管它多少錢,總之要最新款。這兒沒有,由外國運來的第一輛。法拉利沒有要保時捷。」
「林寶堅尼,要全金的,夠氣派。」
「好!這主意很不錯,明天把大車行的人都我回來。林寶堅尼,嗯!」
「還是以後再說吧!師父說:新牌仔不要用太好的汽車。對了!你那部日本跑車反正放著,最適合借給我用。」
「不好,不好,日本車不夠堅固,沒有安全感,我不放心讓你開。」
「你能開我為什ど不能?」
「因為你的生命比我自己的更重要。」
「你啊!」雅悠甜絲絲,輕輕把頭撞在力祺的胸前。
力祺心念一動,想起谷澄的話,「雅悠,慶祝你考車牌成功,乾一杯。」
「我不會喝酒。」
「是你常喝的雞尾酒,半匙的酒不會令你醉,唔。」
雅悠緩緩點頭。
力祺吻吻她的額,讓她靠在椅上,自己起來走向酒吧:「今天換一換口味。放心,只是漂亮些,不加酒。」力祺在酒吧調酒,最初,他想依照谷澄的話在雅悠的酒內加多一匙;但當他加酒在調酒器內時,突然心情緊張,手發抖起來。
不知道是否力祺家教太嚴?被母親灌輸太多陳舊保守思想?還是女孩子的第一次和男孩子的第一次,同樣緊張怯懼?他竟然需要「壯膽」。他給自己倒了小杯威士忌,他不能飲,飲三、四小杯已經半醉,飲一瓶酒的五分一馬上醉倒。
他把酒送上去,向她祝賀,她呷了一口,問:「怎ど苦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