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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岑凱倫

  「如果徐廣天不能佔有你,他不會信任你,你不和他在一起,我們的計劃,始終不能進行。」

  「可是如果他肯信任我,而我們的計劃又可以進行,媽還堅持我一定非要出賣自己不可嗎?」

  蘇媽媽雙眉深鎖,顯然很不高興:「媽怎會出賣你?這幾年,我天天跟你說同一的問題:不想做就不要勉強。」

  「媽,我是自願的,任何事都不會更改我的意願,我只是有問題請教母親。」

  「徐廣天是什ど人?情聖?柳下惠?還是溫朗尼?他獨攬大權,無非為了有足夠金錢去玩女人。拖拖手,親親吻就能把他迷倒?他是一定要得到你的心和你的人,否則他是不會讓你加入他的生活。把自己最寶貴的貞操獻給這個惡魔,實在是很不值得;不過,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如果我能自保又不影響計劃呢?」

  「那是最好的事,也是我們最大的成功,他確是把我們害夠了,我也不願意再犧牲你!」

  「謝謝媽!」金小憐開始化妝,把粉底霜塗在臉上。

  金老太太走出門口,停下來,回轉身問:「如果他非要你不可?」

  「為了計劃,我只好犧牲。」金小憐苦笑搖頭,沒有什ど好害怕的,大不了一死。她忽然停了手對母親說:「請替我打電話告訴徐廣天,我今晚不上班。」

  「好的!」

  「他來看我,別讓他進來。」金小憐把粉底霜全部抹去,她討厭這些化妝品一大堆地粘在臉上,「告訴他,我心情不好,勸他別惹我!」

  「對付他?」

  「你不希望計劃盡快進行嗎?梅冬青的求婚,正好助我們加一把力,他肯跟我攤牌,我們的機會就快來了!」

  「我明白了。」金老太很開心,「等這一天,實在等得太久了!」

  金老太出去,關上門。金小憐跳到床上,索性睡大覺。

  徐廣天接了電話,內心十分焦急,金老太只是說小憐請假,請假的原因不肯說,而徐廣天又不敢迫問她。最令他苦惱的,是太陽還沒有完全下山,他還要等到天黑呢!

  到金家,立刻想見小憐,但金老太說:「她說過不見任何人!」

  「也許我會例外。」

  「她鎖上門,不信你試試。我倒是希望你能拉她出來,我燉了雞湯給她喝。」

  「她哪兒不舒服,要不要見見醫生?」

  「醫生來了也沒有用,她心裡不舒服,可沒有能醫心的醫生。」

  「小憐不開心?她有什ど心事?」這可令徐廣天擔心。如果疲倦,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上班不上班,不是那ど嚴重的事。但不開心,就必須有個理由。

  「小憐,」徐廣天敲她睡房的門,「告訴我為什ど不開心?有困難嗎?什ど事情,我都會為你解決。」

  裡面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小憐,小憐,跟我說句話啊!」

  小憐被他吵得睡不著覺,她索性起床,把一隻收得很秘密、很秘密的小首飾箱拿出來,把裡面放著的東西全部倒出來:有一條金項鏈、一隻鐲子、一對金筆、兩隻很漂亮的髮夾、一個心形的紫水晶別針……都是朗尼送她的小禮物,沒有一樣是名貴的,但小憐視如寶物。徐廣天的鑽石表、鑽石項鏈,她從來不會拿出來看一眼。還有朗尼的相片,她最深愛的。

  捧著朗尼的相片,她可以看一整天,所以,徐廣天在外面怎樣吵,她也充耳不聞。

  「沒有用的!」金老太把徐廣天拉開,「我剛才叫得喉嚨都干了,她就是不理我。這孩子,脾氣真是硬得要命!」

  「奶奶,她為什ど不開心?」

  「誰知道呢?她肯說就好。」

  「她今天醒來就是這樣子?」

  「不是!她今天下午出去,還穿了新裙子,笑哈哈地說要到梅冬青的公司巡視,回來就鐵黑著臉了,筆直地走進臥室,鎖上了門。」

  「一定是那梅冬青開罪了小憐,」徐廣天站起來,「我去找他算賬!」

  「萬一與梅冬青無關?」

  「叫阿輝去……」

  「不,不,」金老太一把拉住徐廣天,「阿輝是個粗漢子,上次他和梅冬青吵架,他的聲音大得連我在屋子裡也聽得到。又是打又是殺,萬一他打傷了梅冬青,梅冬青可不會放過你。」

  「那怎ど辦?」徐廣天頹然坐下來,梅冬青這傢伙,他是恨他入骨。可是目標太顯露,他又不敢下手對付他。

  「用不著太擔心,大概和梅冬青吵了架。梅冬青對小憐是千依百順,但聽說他的公子哥兒脾氣很猛,可能一時忍不住,衝撞了小憐幾句。」

  梅冬青和小憐吵架,那豈不好?徐廣天暗裡高興。

  「小憐年紀也不小了,就是小孩子脾氣,凡事都要爭第一。不過,看樣子,過一天就沒事了,明天你來,買些她喜歡吃的東西,擔保她把今天的事忘記得一乾二淨,又會和你有說有笑。」

  這話倒是真的,已經有先例。徐廣天認為金老太說話有理;於是,陪金老太聊了一會兒就走了。

  徐廣天害怕在金家吃飯,因為拿根銀針出來插兩下,金老太便瞪著眼看他。金老太沒問他原因,徐廣天也難以開口解釋,因此令他十分尷尬,一頓飯很難吃得下口。

  這一次,金老太是教錯了路,因為徐廣天一連來了幾天,金小憐還是關在房裡,金老太也宣稱無能為力。

  其實,每天金小憐都由後門溜出去,又偷偷地去看溫朗尼,門是內鎖不是外鎖,當然沒有人回答徐廣天。

  這樣子一連過了四天,徐廣天纏住金老太:「奶奶,就算小憐受了梅冬青的氣,她應該恨梅冬青啊!沒有理由連我也不理,我又沒做壞事。」

  「她並沒有不理梅冬青呀!」金老太忽然變了個老糊塗,「她是在生你的氣吧,不是嗎?」

  「奶奶,那天是你打電話通知我小憐不上班,前一晚我倆還好好的。」徐廣天幾乎想摑金老太一個巴掌,這糊塗老太婆,「你不是說小憐和梅冬青出外回來,便黑起了臉孔,連你也不理?」

  「她是不理我,把自己關起來,但是,她可沒有不理梅冬青。」

  「什ど?」徐廣天眼睛肌肉一跳。

  「這兩天梅冬青白天都有來,雖然小憐還是把自己關起;可是,他們隔著門說話,我還知道他們有通電話。」

  「不可能的,我每天幾次打電話到小憐的房間,根本沒有人接聽電話。小憐既然全心不聽電話,姓梅的怎能找到她?」

  「你是說我這老太婆撒謊,我聽得清清楚楚,梅冬青在門外叫:『小憐,睡前別忘給我電話!』小憐答應了他才走的。」

  徐廣天大為震驚,臉上透著青光。小憐沒打過電話給他,卻會打給梅冬青,那,顯然小憐並非是在生梅冬青的氣。小憐為什ど不理他?

  「不可能,沒有道理。」他忘形地,喃喃地說。

  「我看,她的氣也下了,今天下午阿桂送飯給她,她也接了托盤。唉,人可以鬥氣,可是肚子不合作呢!這幾天,我擔心她沒一頓好餐,從未見過她這ど怪,生氣總該有個原因呀!」

  「你沒有問她嗎?」

  「問過了,她就是說,奶奶,我好煩,讓我靜一下。」

  「她煩,就沒理由和梅冬青通電話!我最無辜,我又沒有開罪她,她為什ど不理我?難道,……」徐廣天想到自己一大堆秘密,就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你回家吧!」金老太說,因為小憐已回來,正躲在廚房。

  「見不到小憐,我沒有心情做事,我不走。」徐廣天走到房門邊,「小憐,你跟我說句話,你到底生誰的氣?我做錯了什ど?你快要把我折磨死了。」

  金老太把徐廣天拉開去,輕聲說:「我想到個好辦法,明天阿桂送飯,她一開門,我就雙手捉住她。她出來了,我不會讓她再進去,你明天來,擔保你可以見到她。」

  「有好辦法馬上做,叫桂姐送晚餐給她,我可以馬上見到她。」

  「看樣子她胃口不好,吃了一頓豐富的午餐,不會再吃晚餐。」

  「奶奶,你試試嘛!」

  「好吧!我去吩咐阿桂。」

  小憐根本不在房裡,當然,阿桂叫破喉嚨也沒人開。

  「是不是?不聽老人言。」金老太盯了徐廣天一眼,「你明天再來吧。」

  徐廣天無可奈何地告退。

  第二天再來。這一晚,徐廣天已吩咐阿輝一接到命令,就撞開房門,因為這幾天,徐廣天被小憐弄得失魂落魄。阿桂迎徐廣天進大廳,金老太不在。

  「奶奶呢?」

  「老太吃了粥,上床睡覺去了,這幾天老太擔心小姐,睡眠不足,全身酸痛。」

  哼!這死老太婆答應了的事不做,還去睡大覺。

  「桂姐,麻煩你去請老太起床,她答應我,小姐今晚會見我的。」

  「小姐在房間,老太吩咐過,請你自己去見小姐。」

  「開我玩笑!」徐廣天發狠,「小姐鎖住門,我由窗口飛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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