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不會又是長孫敬的陰謀詭計?
他故意要破壞她和逍的感情,她可不能上他的當。
「是真的。」長孫敬振振有詞,「你回想一下,他是不是每天上床前都給你喝藥?我問過太醫了,那就是為防胎的藥。」
逍每天都堅持她要喝下那碗藥,他才會和她……
難道那藥真是為了防止她受孕的?怪不得他一直不肯說那是什麼藥。
嗯……一定是了。
不然的話為什最近他沒回房,阿蘭就沒讓她喝藥,如果那不是防胎的藥,又會是什麼呢?
「你想想看,如果一個男人真的愛一個女人,怎麼會不要她生的孩子呢?」長孫敬分析給她聽。
是啊,如果他愛她,一定也會愛她的孩子的。
看來他果然不是真愛她!
此時,劉箏感到萬念俱灰。
逍不愛她,那麼他會不會心一橫,乾脆將她送人?
不!她生是逍的人,死是他的鬼。她絕不讓其他男人碰她……除非她死!
「話說回來,如果你能夠為他生下孩子,或許他看在孩子份上,會多顧念你一些,不至於不要你啊!」他替她盤算。
對!她要為逍生一個孩子!
或許有了孩子之後,他會比較愛她,不會把她送人。
劉箏在心底打定主意。
「不過……」長孫敬皺皺眉,「他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有,你有自信能夠挽回他的心嗎?」
「我……」她毫無把握。
她根本不知道怎樣才能將他從別的女人那裡贏回來。
「你是真的愛他嗎?」
「我……」她低頭默認。
她是真的愛逍。
這一生她都不能失去他,無論要她為他做什麼,她都心甘情願!
長孫敬點點頭,「這就好辦,你只要讓他知道你很愛他就行了。」
「那……我怎麼讓他知道呢?」劉箏這時有點佩服長孫敬的老謀深算了,相信以他的詭計多端,斷斷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你當然曉得怎麼做。」他詭譎一笑,「男人都喜歡熱情如火的女人,如果你能夠像第一次一樣對他施展媚功的話,他一定無法抗拒的。」
劉箏嚇得張大了嘴。
他的意思是說,要她像被下藥那次一樣,在逍面前寬衣解帶,對他投懷迭抱,甚至發出呻吟聲?
不!這種事她怎麼做得出來?當初要不是被下了藥,她才不會——
對了,那就再下一次藥吧!
「舅父,請你再給我那種藥吧。」這是唯一的方法了。
「哪種藥?」長孫敬先是不解,隨即恍然大悟。「喔……你是說那個啊,這可不行。」
「為什麼?」
「逍兒很厭惡這種手段,要是讓他發現,他會生氣的!」長孫敬搖搖頭,「再說,他也不會希望你是因為藥的作用才愛他的吧?」
這話給劉箏一記當頭棒喝。
是啊,逍說過不要她迷迷糊糊,他要她清清楚楚和他分享彼此。
他一定不許她再吃那種藥了。
「那……我該怎麼辦?」
長孫敬笑了,「當然是盡力施展你的魅力來迷惑他了,你是一個女人,不需要我教你吧?」
劉箏的臉紅到了耳根。
這是夫妻間的床第之事,怎麼能夠問他呢?看來她只好自己想辦法了。
「我說的你都明白了嗎?」長孫敬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明白了。」劉箏低下了頭。
嗯,不管怎樣她一定要逍重新愛她,她要為他生下孩子!
第八章
劉箏換上那幅仕女畫上的鮮卑服飾,並刻意化上相同的妝。
「阿蘭,你看我這樣像不像畫上的美人?」她回頭詢問阿蘭。
「嗯,像極了,王妃。」阿蘭瞪大了眼睛。
聽見她的回答,劉箏露出嫵媚的笑容。
逍一定會喜歡她的打扮的。
她站起身,準備到書房會相公了。
「王妃,你忘了喝藥了。」阿蘭端著一碗藥走到她面前。
「不。」劉箏搖搖頭,「我再也不喝藥了。」
「可是,王爺交代說一定要你先喝藥才能——」阿蘭有些為難。
「阿蘭。」劉箏轉過身來,「你也希望王爺回到我身邊的,是不是?我一定要替王爺生下子嗣!」
阿蘭看見劉箏堅定的表情,也就不便勉強她了,於是她陪著劉箏來到拓跋逍的書房門口。
阿蘭上前敲門,「王爺,王妃來了。」
坐在書桌前的拓跋逍抬起頭來。
箏來了?
他已經多久沒有見到她了?
想見她的衝動讓他站起身,可是腦海中突然閃過的念頭又教他坐了下來。
她心裡想的男人不是他啊!
他縱使見她一面,抱著她入睡,又有什麼意思?
「王爺?」阿蘭又敲了一次門。
「逍!」劉箏也禁不住呼喚他的名字。
一聽見劉箏的聲音,拓跋逍終於敵不過心中的渴望,咬了咬牙道:「進來吧!」
阿蘭打開門,待劉箏踏進書房後,她就退出房外。
拓跋逍抬眼仔細看多日不見的嬌妻。
她瘦了,原本嬌小的身段顯得更弱不禁風了。
他不禁有些心疼,但當他發現她的裝扮時卻有些詫異。
她的打扮怎麼與畫上的美人一模一樣?哼,就像是洛神的化身,一個美麗卻不貞的女人!
劉箏也凝視著他的眼。
逍為什麼這樣看她?
他不是最喜歡她這樣的打扮,為什麼他的眼神中含有鄙視?
這種神情似曾相識,就和當初謝公子看她一般!莫非他也看不起她,認定她是個不貞的女人?
不!是他自己喜新厭舊,將她這個結髮妻子棄之不顧的啊!
她絕不能讓他這麼對她,她一定要試著挽回他的心!
「逍,你為什麼都不來看我?」劉箏索性明問。
拓跋逍心裡一緊,答不上來。
他的確是有意冷落她,因為他無法再看到這個心裡念著別的男人的妻子。
「逍!」劉箏看他不回答,心裡很難過,眼淚就要流下來。
該死!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教他怎能不心動?
可是她是為了見不到謝尚文而傷心吧!
拓跋逍甩一甩頭,「你休想用淚水打動我,我是不會讓你回江南的!」
哼!她心裡念著別人已經很過分了,難道還要他准許她去會舊情人嗎?門都沒有!
劉箏聞言心裡大為震動。
不讓她回江南?
他既然不要她,為何又不願意讓她回江南?他一定要把她送給其他男人嗎?太可怕了!
「逍,求你不要這樣,與其讓人污辱我,我寧可死!」
與其讓人污辱,她寧可死?
她這種貞烈的個性他早領教過了。
當他佔有她時,也曾尋死尋活的。而現在為何又說出這種話,難道是為了見舊情人一面?
哼!好一個無恥的女人!
「既然如此,我也不想碰你,你儘管裝貞潔吧!」拓跋逍冷哼一聲。
不!她沒有這個意思!她愛他,她不要他這樣對她啊!
「逍!我沒有裝貞潔!」劉箏眼淚已經掉下來。「你不要這樣子……」
拓跋逍臉色嚴峻,「你要是貞潔,就該知道做一個妻子的道理,怎麼可以對舊情人念念不忘?」
「你在說什麼?」劉箏一頭霧水。她哪有什麼舊情人?
「你還裝蒜?」拓跋逍忍不住大吼,「舅父都派人查過了,你的未婚夫就是謝尚文,對不對?」
原來逍誤會她對謝公子舊情難忘,可是她和謝公子根本沒有舊情,又有什麼好難忘的。
「逍,你聽我說。」劉箏上前一步,「我和謝公子的婚約是父母作主,我們根本沒有任何私情啊!」
「哼!父母作主?」拓跋追冷笑道:「我聽到的可不是這樣,我聽說你為了履行和他的婚約,不惜讓父親幽居在別業,不是嗎?」
沒錯,當初她的確是誓死要和父親抗爭到底的,但那不是為了對謝公子的感情,而是為了女子的貞節啊!
「逍,烈女不事二夫,一馬不配雙鞍。一個女子的終身既然許了人,就是死也要從一而終的啊!我怎麼可以讓父親隨意毀婚呢?」劉箏試著向他解釋。
聽見她的解釋,他陷入沉思。
是啊,漢人的禮教嚴明,女子的貞節一向被看得比生命還重要。
這麼說來,箏是為了守貞,所以才違逆她爹的意思,堅持要嫁給謝尚文的。
怪不得她誓死保衛貞操,寧願自盡,也不肯受辱。
那麼她後來嫁給他,莫非也是由於皇命難違,所以她才逆來順受的?
對她來說也許謝尚文和他都是一樣的,她只是奉命許身,根本不是心甘情願的。
拓跋逍想知道她心中的真實想法,「你的終身是父母和皇上作主,那你心裡真正喜歡的是誰呢?」
劉箏被他一問,不敢回答。
她心底真正愛的人當然是逍啊!謝公子與她無親無故,她又怎麼會和他……
「當你看到他表現出那種激動的情緒,你敢說你不是捨不得他嗎?」他咬牙切齒的道。
當時她內心的確是藏著莫大的痛苦,可是她捨不得的不是謝公子,而是女子的貞節名聲啊!
「不是的,逍,我對謝公子根本沒有感情啊!」她急著解釋。
「哼,你向來看不起鮮卑人,你宗仰的是謝靈運那個大詩人,不是嗎?」拓跋逍反唇相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