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做錯,可是我只給你六十分。」他乘機再給她一點刺激。
六十分,才剛好及格,她心有不服。「你的評分標準不公平,我要求申訴,我哪裡做得不對,請你指教。」
一波秋色流轉眼中,紅灩灩的嘴唇微微蠕動,在他看來,又變成一個邀請他一親芳澤的訊號。
「指教不敢當,但可以互相切磋切磋。」他拉著她,帶她翻個身躺臥在軟軟的躺椅上。「你的錯誤就是熱情不夠,蜻蜓點水式的小吻就想拿高分,你這個學生也太投機取巧了吧!你應該這麼做的。」在他的示範教學下,她的額間、眉際、鼻樑、臉頰、下巴無一不是他唇片熱情似火的烙印,烙得她臉紅氣喘。「集中注意力,努力學習啊!」她的耳邊傳來一陣一陣熱呼呼的吹氣,她怕癢,躲了開,又被他拉近,偎在他懷裡。
「好癢哦!」她嬌笑連連,在他懷裡東躲西藏的。
他用手固定她的下顎,不讓她亂動。「真會磨人哪!你。」兩片豐潤的唇向下壓去,也不理她全身顫動。
清澈如海的一對眼睛將她捲了進去,在他瞳孔中,她看到了一臉迷亂的自己,當他的唇覆上了她的,她清醒了。她非常清楚明白她在做什麼,而她並不再感到有任何一丁點的羞恥,因為她能很明確勇敢地告訴自己,她是愛查克的,不因他的外表、國籍種種,只因他是查克。
查克不計較她的笨拙,以無比寬容的愛心教導她一窺男女情愛世界,他自創的東、西方融合一體的方法讓她能夠以一種坦蕩的態度去面對她的愛情。
她也是有熱情的,她,不再是唐本烈口中所說的木魚,她已獲得重生,如一隻破蛹而出的彩蝶。
閉上眼,帶著一顆充滿幸福的心享受著查克帶給她的濃情蜜意,而她也盡情地回應他。
狂熾的舌尖糾纏,纏出兩情繾綣,繾綣深情,又散化成一片情慾游移在唇舌之間,探索彼此靈魂深處。
終於,這一波纏綿結束了,他帶著微喘的氣息撫弄她略微腫脹的朱唇。「想拿高分,就必須這麼做,懂嗎?」當初那朵害羞拘謹的蒲公英小花已漸蛻成一朵嬌艷欲滴的紅玫瑰。
「那也要有老師的指導才行。」她眼波流轉出一股風情。
「那是最不成問題的一項,你想練習多少次都沒問題。」他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懷表。「這是你的,好好收藏。」對他而言,她是一塊無價之寶,任何物品都無法相比擬的。
「相信嗎?一世紀前,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見證就在我手中。」她晃動懷表把玩著,紅寶石的光芒閃閃發亮。
「它當然是真的,以後這個懷表,又多了我們的故事,以後,它會一直流傳下去的。」他平躺在她身邊,為了避免兩人之中有一人跌落,他將她摟得好緊好緊。
兩人的臉靠得緊密,嗅的都是彼此的氣味,寧靜祥和的氣氛縈繞於屋內,此時此刻,誰說一句話都是多餘的,兩人心有靈犀的享受這片刻的靜謐。
窗外夜涼如水,窗內人兒兩情繾綣。
當當……古董掛鐘噹噹噹的敲了第十一響。
然後,又歸於一片平靜。
* * *
今晚,他們的運氣真好,成功地躲過查克那一票舞迷的圍堵。
本來查克和瑾琛還是會一如往常的遭人牆阻擋,非要費一番氣力的鬥智鬥力,才能突圍成功,幸好今天瑾琛帶查克走另外一條她新發現的小路,他們才能輕輕鬆鬆地全身而退。
他們太得意忘形了,因而遺漏了一雙直注視他們手挽手親密離去的憂鬱眼神。
賀千雪等了好久好久,站得腳都麻了,寒風中的漫長等待,得到的竟是難忍的心碎。
她想追上去,腳跟卻緊釘在地面,無法移動。
風吹散了她的長髮,遮蓋住姣好卻顯得消瘦的臉龐。
該追上去問個究竟嗎?然而她該以什麼身份面對查克,說穿了,查克只是活在她夢中的白馬王子,現在夢醒了,她只是不願意逼迫自己接受這個事實。
夢醒和心碎,都是同樣殘酷的。
她失落的靠在燈柱下,粗糙的表面磨著柔嫩尖削的下巴,益發疼痛不堪。
「你這麼喜歡他?」一個戲諺嘲笑的聲音在她身後出現。
「誰?」她嚇了一大跳,太大意了,竟然沒察覺有人出現在她附近,急忙回過頭尋找聲音來源。
「他讓你對他這麼癡心?」男子語氣中的嘲諷又更加幾分。
「你是准,躲在這裡做什麼?」她又武裝起自己,從小到大,被人盯梢、搭訕的經驗不計其數,對付這種無聊之徒,她早已練就一身處變不驚的功夫。
「別這麼衝動,我可不是針對你而來的。」男子走近了些,路燈的光線將他的輪廓、身形映照得一清二楚。
「你明明在對我說話。」美女的自尊心總是特別強烈,她無法忍受他的不在乎態度,縱使他長得相貌堂堂、器宇不凡,比她以前遇到的愛慕者都好看,但她就是十分不滿他的態度。
「跟你說話,不代表我對你就有所企圖。」他點燃叼在嘴裡的香煙。
什麼態度!他根本就擺明著一副「我對你沒興趣」的傲然態度,她昂然揚起下巴。「總之,你偷窺我就是不對。」
「誰說我是在偷窺你,事實上,我們的目標是一樣的。」他半瞇眼睛的模樣倒頗有幾分頹廢的氣質。
莫非他也在注意查克和瑾琛,他有什麼目的?警戒心再次出現,原本毫無生氣的臉龐立即又變成一片生氣盎然,「你找查克嗎,有什麼事?」
「反正不會和你找他的目的一樣,」他懶洋洋地吞雲吐霧。「你很關心他,查克艷福不淺,身邊一個紅顏知已,身後還有一個。」
她臉頰赧紅。「我對查克怎樣,不關你的事,你到底是誰?」他是敵是友,她都還分不清楚。
「總之,我不是你或是查克的敵人。」但他也沒說,他是查克的朋友。「躲在這裡,看他們卿卿我我,你不辛苦嗎?」
為什麼這個和她漠不相關的男人非要狠心地揭開她的難堪。「我願意怎麼做,你都沒有權利過問。」
「我只是看得很難過。」他邪裡邪氣地看著她。
「那你就閉上眼不要看,或者乾脆點,挖掉你的眼珠子,眼不見為淨。」她火大了。
「蛇蠍美人一個。你的心腸似乎沒有你的外表來得光彩眩目。」朝她的鐵青色俏臉噴上一口二手煙。
她用手揮開煙霧。「你太過分了,不關你的事,就別多管。」他是誇她長得悄,還是損她心腸惡毒?
「很不幸的,我這個人生平最喜歡的,就是找點閒事來管管。」他不禮貌的抓住她地手臂,拖著她往前走。
「去哪裡?放開我,你這個壞人!」她氣急敗壞地喊,但他拉她移動的方向,正是查克的方位,他要帶她去找查克,天,那會是個極度難堪的場面,「我不去,我不要過去,我哪兒都不去。」她的控訴是無效的,他的力氣比她大得多,她最後只能任由自己的鞋底沿著柏油路摩擦成一直線。
「你會感激我的,走快點,他們要離開了。」他對前方大喊。「查克,等一下。」
查克聞聲往後看,他顯然十分驚訝看到來人。「裴斯洛!」裴斯洛也是迦爾族成員之一,只是他十分熱衷到全世界各個神秘蠻荒之地做冒險之旅,所以他很少和其他迦爾族人打交道,在他們之中,算是特立奇怪的獨行俠,十年前,他為了更方便深人調查秦俑之謎,而將自己整型得完全像個中國人,換個造型,他覺得東方面孔比較適合他,索性不改回來,別人看他,只會覺得他像個特高個子的中國人。
裴斯洛亦正亦邪的個性,使他和李傑原先還擔心裴斯洛會倒向查爾斯那邊,倘若事情演變成這樣,查爾斯可說是如虎添翼,要揪出查爾斯也就難上加難了。
現在他出現了……他會變成他們的敵人嗎?
查克的眼神變冷了,直勾勾地盯著他,查克順勢將瑾琛往身後一帶,瑾琛暗地看著兩個男人在暗中較勁。
「別這樣看我,我是受爵爺的精神感召前來的,我對你沒有傷害。」裴斯洛伸出右手表示友好,左手還拉著千雪不放。
「爵爺為什麼沒有告訴我?」他緊皺眉頭。
「因為你有特別任務要做,特別的人要保護,所以先不告訴你,不過你在保護身邊的人時,先將這個處理好。」裴斯洛將滿臉困窘之色無所遁形的千雪,用力一拉,推至查克面前。
「千雪,」查克這時才注意到憔悴不少的千雪。「你來這裡做什麼?裴斯洛,你……」他怒視著裴斯洛。
「嘿,別把莫須有的罪加在我身上,我只是順道過來和你先打個招呼,就看到這個小可憐可憐兮兮地在冷風中打著顫抖,同情心一發,就將她帶到你面前,跟她談談,否則這個小可憐恐怕要顧影自憐,吃不好也睡不好幾個月了。」裴斯洛將煙蒂捻熄,準準的一扔便進了垃圾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