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齊!你到底是看上她哪一點?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你居然能愛她愛得如此深?」
「全部!從我看到她第一眼,從她救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愛上她,無可救藥的愛上她了。」他一派深情的沉醉著。
「救你?空手道三段的你,居然還需要人救?」柏熏平用著極為嚴厲的眼神正瞪著他看。「阿齊,你是不是有事瞞我?說!」
在他—聲令下,管樂齊只好乖乖的把所有經過全報告給他聽。
「你應該記得,兩個半月,我受了點傷……」
「我記得!」柏熏平很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在平地上摔個跤,居然能把手臂摔成骨折,簡直是一項奇跡,無人能出其右。」
「是!」管樂齊很虛心的接受了他無情的評語。「在兩個月前的一個夜晚,我去醫院換好藥回來,在經過大廈前的小公園,碰上了兩個同志,他們看上了我,正打算對我進行騷擾時,她就出現了。」
柏熏平再次打斷了他的話。
「以你空手道三段的能力,就算是受傷,要應付兩個人也是游刃有餘,哪裡需要她一個弱女子替你強出頭。」
「她不是弱女子,那兩個人也不弱,簡直就是打架能手。我雖然空手道三段,卻沒有任何實戰經驗,更別提是在手受傷的情況下,若不是她為我解圍,真不知道後果會變成怎樣。我不敢去想像。」
「就因為她救了你,所以你決定以身相許,來報答她的恩情?」
「嗯!」管樂齊點了點頭。「從見到她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是她的,我不能沒有她,這大概是所謂一見鍾情吧!」
「這我能理解,想當年我初次見到你姊姊時,也是這樣。」
「是嗎?」管樂齊有點無法置信。
柏熏平的臉上沒有半絲怒意,反而是一副充滿甜蜜、無限情意的表情。
「那一年,我首次見到你姊姊,我就目不轉睛的直盯著她看,從她抱著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毫不猶豫的愛上了她,在跟她睡過第一個夜晚後,我就知道我是她的了,這一輩子,我就只屬於她一個人,我是為她而活……」
「對不起!打擾你一下。」這次輪到管樂齊不留半點情意的打斷了
他甜蜜的回想。
「請問那一年我姊姊幾歲?」
「八歲。」
「那你又是多大?」
「剛滿週歲!」
兩個人之間的空氣突然凝結,一陣冷氣的風吹了過來。
這……到底是誰腦筋有問題呀!
「別告訴我,你剛滿週歲就立志娶我姊姊。」
「事實就是如此啊!」柏熏平一本正經道:「為了當一個好丈夫,我努力學習所有的事務,包括烹飪、裁縫,一切身為好媳婦所應該學的,我都會。阿音她是個很有能力的女人,不該為了家事而分心,身為一個好丈夫,就該當她的支柱,讓她無後顧之憂。」
是不是哪裡搞錯了?他的所作所為怎麼好像和一般夫妻背道而馳!
「阿齊!我想我決定幫你了。」
喂!你改變的也未免太快了吧!
先前,還認為身為姊夫,有職責阻止他胡作非為下去,現在,居然改變陣地,打算和他站在同一邊,這會不會太沒有原則?
「我不要!」
管樂齊非常肯定而斷然的拒絕他莫名其妙的好意。
「為什麼?只要我幫你,你一定可以馬到成功的。」他不太能明瞭管樂齊的拒絕。
「是你馬到成功吧!從小到大多少次了,每次都說要幫我,結果,搞到最後,那些女孩喜歡的卻是你,而不是我。」
「那只是一次意外。」
「不!是四十五次的意外。」管樂齊特意糾正他。
真是能記仇。
「可是,我沒有跟她們任何一個交往過啊!你應該知道,我心裡只有你姊姊一個人。」他企圖為那些錯誤辯解。
「不能相信。」
「拜託!我都已經結過婚了,我還會對她怎樣?」
「你可以背著我姊姊搞外遇。」
「天地良心,我對你姊姊絕無二心,如果有,就讓我不得好死。」他只好指天立誓,對管樂齊立下保證:「我只幫你調查她的姓名和其他資料,絕不和她見面,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
管樂齊仍然用懷疑的眼光看著他。
「你要是敢動她,我絕對要姊姊休了你。反正我姊姊的追求者很多,我不在乎換個姊夫。」他咬牙切齒的威脅柏熏平。
怎麼又將休書給祭出來!直把柏熏平嚇得心驚膽跳,冷汗直流。
唉!這年頭真是好人難當。好心想幫助他,卻導致自己面臨隨時可能妻離家破的危機,他敢不小心嗎?
※※※
望著眼前的這張臉,管樂齊頓時有窒息的感覺。
怯生生、紅通通,宛如蘋果般香甜,這應該是張人見人愛,讓人只想好好疼惜,而無法狠下心來傷害的臉。但他卻沒有這種心情,一團無名的火正在他心中點燃、擴大,他突然有一股衝動,想毀了這張臉,更想讓這張臉的主人從此銷聲匿跡,不復出現在他面前,以消除他積壓了兩天兩夜的憂悶悔恨,和怨氣。
就是她,莫名其妙的出現、介入,破壞了他即將得到手的幸福,迫使他長達兩個月的單戀從此畫上休止符,令他墜入絕望的深淵,痛苦不堪。
這—口怨氣,不找她算,又該找誰算呢?
而她,卻像沒事一般,不負半點責任,只知道面帶羞澀的甜笑,手捧著他向來最厭惡的甜點,獻寶似的來到他跟前。
管樂齊悶哼了一聲。
以為一盒甜點就可以收買他的情感嗎?真是太小看他了。
本來是打算用掃把趕她離開,以掃除她帶給他的霉氣,但轉念一想,算了!自動送上門來也好,省得他多費氣力,多花時間再反找她,就趁這個機會,跟她把誤會解釋清楚,免得夜長夢多,糾纏不清,再度讓她逮到機會破壞他的幸福人生。
正當管樂齊在盤算如何開口之際,突然從兩旁蹦出兩個人影,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旁,親匿的挽著她的手臂。
管樂齊一時眼花,有點站不住腳。
怎麼回事?是乾坤大挪移嗎?把他整個人從住所瞬間移至非洲大叢林。
眼前一片五顏六色、七彩繽紛,所有的色彩夾雜、彙集聚成一幅很……可怕的景象。
一個是栽種子各式各樣花朵、熱帶植物的盆景,另一個則是打扮成花枝招展、非常驕傲、惹人厭惡的孔雀。
這可怕的情景,令他產生有如置身惡夢境地的錯覺。
天啊!如果這是一場惡夢,就趕快讓他清醒過來吧!他實在不想再看到這兩個慘不忍睹的東西。
可惜,惡夢不但沒醒,反而越演越令人毛骨悚然,因為盆景和孔雀居然說話了。
「真是的,你光是這樣站著,他怎麼知道你是來做什麼的,急死人了。」
「沒辦法啊!意婷她向來就害羞膽小,她怎麼敢跟他說,我看還是我們幫她好了。」
盆景同意了孔雀的話,於是她們一起轉頭,同時把視線轉移到他身上。「對於你大膽的告白,意婷跟我們說了,我們同意她跟你交往。」
「是啊!這可是你莫大的殊榮,你要心存感激。」
接下來,由頭到腳,連一根寒毛也不放過的開始對他評頭論足,那神情如同屠夫對待宰的豬,獅子對羔羊,蒼蠅對死肉,彷彿想吃了他似,迎著那兩隻貪婪而噁心的眼睛,管樂齊渾身不自在。
一個奇異的念頭陡然從他腦海裡一閃而過,他想要一面巨大的穿衣鏡,非常詳細的檢查清楚,他此時此刻是否有穿衣服?
不然,為何這兩個女人給他的感覺,是他正一絲不掛的呈現在她們面前,任由她們用眼神侵犯他?
這種不舒服的感覺,令他想起一棵滿是毛毛蟲的小樹.而他現在正如同那棵小樹般,有著密密麻麻、數以萬計的毛毛蟲在他身上爬著。肆無忌憚的攻略他每一寸光滑的肌膚,侵佔他每一個細胞,他好像快要淪陷、滅亡了。
「果然很不錯,人模人樣的。」
不人模人樣,難道要人模豬樣,或者豬模人樣嗎?
「是夠可愛啦!可惜不夠帥、不夠酷!」要你管?
「是啊!眼睛好像太大了,一點都不性感,若是單眼皮或是瞇瞇眼就好了。」
怎樣?我就眼睛大,關你什麼事?
「好像太瘦了,一點肌肉也沒有。」
「哎呀!穿衣服看根本不准,應該叫他脫光衣服才對。」
領受那充滿黃色異樣的眼神,管樂齊連忙抓緊衣服,下意識的倒退了兩步,以便隨時可以關門大吉。
天啊!這是什麼世界?那兩個色女不只用眼睛非禮他,更過分的,她們居然想對他動手動腳,企圖玷污他的清白,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在這種虎視眈眈的危急情況下,他已無心再向她解釋那場誤會,只盼她能施以援手,解救他於水深火熱之中。
可是,她卻對他求救的眼神沒有半點反應,一副事不關己的靜待在一旁,臉上仍舊掛著羞怯靦腆的微笑,傻傻的瞧著他,以及眼前這一場莫名其妙的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