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為這種事在吵,煩不煩?美羽斜瞟了他們一眼,不置一詞。
「你先認識又怎樣?時間久並不表示有感情,跟她有感情的是我。」尚天威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
「我有自信能給她一個美好的未來,一個穩定的家庭,你能嗎?你的角頭世家,除了吵吵鬧鬧、打打殺殺外,還能給她什麼?」俞詠文信誓旦旦地說道。
美羽又很不客氣地打一個大呵欠,暗忖:這兩個人好無聊,不會想太遠了嗎?而且她又沒說要嫁他們其中之一。太扯淡了吧!
「你能給的我都可以,我比你更能給她溫飽,至少她不用跟你這窮酸小子吃苦受累。」尚天威一副要用錢砸死窮人的拽樣。
「你這副嘴臉配不上她。」俞詠文唇角淡淡一扯,鄙夷、不屑、輕視,諸多情緒全在其中。
「難道你就配?」
當下,尚天威一記剛猛的拳頭揮在俞詠文的臉上,混亂之際桌子被掀掉,上面的東西灑的灑、碎的碎,兩個男孩就在兩坪不到的日本式包廂裡大打出手。
而相對於他們的混亂,美羽兀自臨危不亂地坐在那裡,右手撐腮,雙眼無奈地往上吊,拜託,怎麼又來了?!這兩個人每一次的談判結局都會吵架。對於這件事,她的心得是:男生很有暴力傾向。結論是:她再次變成戰利品。
「我配不配,美羽知道,至少我已吻過她了。」俞詠文心急之下,竟將上次偷得美羽一吻之事托出,當場嚇壞在場其他二人。
啥?美羽驚詫莫名地瞪著俞詠文。沒想到他竟將這惡劣事,當成反將對手一軍的籌碼,也不想想那是他在她瞇眼之際,偷得的一吻……
無趣!原來這男生如此不入流!
不過,尚天威果然吻合俞詠文意料的怔住,美羽從來沒有答應過讓他吻她,她卻讓這書獃子吻她?!一個森冷的眼神橫過美羽,她不以為然的表情更讓他氣惱。「我會讓她上我的床。」他恨恨地撂下話。
聞言,美羽冷哼一聲。「絕交!」她是那種非常懂得保護自己的女孩,週遭一有危險氣息,她見苗頭不對,就會以百米之速,逃之夭夭。
說著,她娉婷起身,自顧自地走出茶藝館。
「美羽,美羽。」俞詠文率先推開尚天威,拔腿追出去拉住她。「你生氣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那麼說,你原諒我。」他知道她的個性,也知道自己沒有被倖免絕交的運氣。
美羽拍開他的手。「你太多嘴了。這種男生我不喜歡。」她沒有破口大罵,也沒有疾言厲色,但那指責意味不是俞詠文所能承受的。「我說出的話算數,別再說了。」
「美羽。」俞詠文又急急拉住她。「那……至少給我一個再見之吻,最後的、最後的一吻。」
美羽抬眼看他,看見他的哀求,也看見自己的惻隱之心,她跎起腳尖來,在他的額上輕輕刷過。
誰知,這一幕竟意外地落入尚天威眼中,他兩道森寒的利光如劍矢般,射向那個主動獻吻的女孩,他發誓自己一定要得到她,不管是用什麼手段。
接下來的日子,美羽很忙,她忙著和在婚禮上認識的朋友到處去玩,從早上玩到晚上,她動如脫兔,靜如處子,又美、又媚,又炫、又酷、又有個性,充滿致命的吸引人,很快就讓他們為她瘋狂。
其實玩樂不是每天都有,絕大部分的時間她是去跑客戶,拼業績賺錢去了。反正,不管是任何理由,她總是盡量往外跑。
從噴鼻血那天開始,子榆常帶各形各色的女人來家裡,她們長得不算漂亮,只是清一色身材都非常標準,身材又高佻,站在子榆身邊,怎麼看都讓人覺得他們是對戀人。
而且她們常常一來就躲在子榆的房間裡,更惡劣的是,他們一待就大半天。
這是美羽一早就往外跑的原因之一;原因之二是她不想再見到他;一見他時,她心中的小鹿會亂撞、會令她手足無措,雖不至於在他面前出糗,但那慌亂的感覺卻會持續一整日。原因之三是她發現只要不待在屋子裡,她就不會那麼想念他,像得了什麼偷窺毛病似地想去知道他的一切。
至於與「情人雙星」之間的事,雖然他們又各自來找過她幾次,但她向來說話算話,他們半點挽救的機會都沒有。
反正一直是他們來找她,她半點心思也沒用在他們身上,半點戀棧也沒有,與他們絕交,給了她更多的透氣機會。
她覺得現在這樣的日子很好,她心無所繫,無人來擾,又逍遙又自在。
「美羽,外找。」
難得的週末,美羽推掉所有的約會,想在家裡好好的看睽違多時的鬼話連篇,也給自己休息——她的胃最近常突然發痛,可能是到處去吃山珍海味,把肚子吃壞了。
想不到子榆竟然出她意料地也沒約會,意外地與他在同一個屋子裡,令她渾身不自在,心緒又恢復先前的掛系,想知道他在做什麼,又莫名地害怕恐慌著……
唉,半點都不像灑脫的自己。
「好。」這時候會有誰來找她,所有找她的人應該都會先打電話來才對,直接登門的可說少之又少。
待稍整儀容之後,她才慢條斯理地走下樓。
來的是一個不認識的女孩,看打扮,似乎不是什麼好學生。
美羽向來與他校的女同學沒什麼交集,這人來找她做什麼?
「請問有什麼事?」她的態度從容。
「我們想請你移駕一敘。」女孩說的內容極為簡單扼要,口氣卻不懷好意。
子榆在一旁接電話,心思卻沒放在電話那頭的聲音,注意力全在身旁這兩個女孩的對話上,這個女孩的來訪莫名地令他擔心。
「你們?」美羽腦中飛快地閃過幾個女孩組成的幫派。「可以。」該來的躲不掉,她向來不畏懼惡勢力。
她的乾脆令那女孩驚愕。「請。」女孩也非常利落。
美羽跟那來意不善的女孩出去了,連衣服也沒換?她不是習慣出門前都要換衣服的嗎?為什麼這次穿著T恤、牛仔褲就出門?她最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來找她的都是些新認識的男孩?本來的那兩個呢?她與這女孩有什麼恩怨?為什麼這女孩帶著那可疑的態度而來,而她又為什麼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子榆心中有無限多個問號,都怪他最近為服裝發表會的事忙昏頭,沒時間去注意她。
如果不是他與人有約在先,真想跟去看個究竟,必要時保護她。
月黑風高的公園不適合情侶,今夜尤其生人勿近。
許多牛仔裝扮、目露凶光的女孩圍著一位透逸、氣質出眾的女孩,危機顯而易見,但那女孩臉上毫無懼色。
「就是你找我?」美羽在這群面露不善的幫派人馬中,依然保持著睥睨不群的姿態,如果是局外人經過,絕對會以為美羽是這幫派的老大,那氣勢簡直天生要來領導統御的,只可惜她不是。
「是我們。」大姊大一出口就表現出陰狠的態度。
「有何貴幹?」
「談判。」
「我不記得我該為什麼事與閣下談判。」美羽淡然地凝視著她。
「你當然該與我們談判,如果你談判成功,你就有可能全身而退,如果失敗,那麼對不起,你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大姊大把話說得狠絕。
「我看不見我有任何籌碼。」到底從哪裡惹來這麻煩呢?美羽自問最近沒做什麼壞事。
「那是你的事。」大姊大啐了她一口。
「你要談什麼?」
「談你得在『情人雙星』之間選一個。」
美羽差點為這大姊大的消息不靈通失笑。「我已經同時和他們絕交了。」看來這老大迷戀他們哩。
「就是絕交了,才要你在他們之間選一個。」大姊大半點也沒有意外的表情,她說出這話來,反倒讓美羽意外。
「既然已經絕交,我在他們之間還做什麼選擇?」她心中警鈴大作,發覺事有蹊蹺。
大姊大眼神一使,美羽身旁的一個嘍囉,毫無預警的上前想甩她一耳光,卻被美羽一個閃身躲過。「這是你談判的方法?」她可是田徑好手,料想身手、反應還可以。
這一刻,美羽已全然確定,事情絕不單純,若想全身而退,那得想個突破重圍的好方法。
「不必問為什麼,只問你肯不肯,如果你肯,那麼這場談判你就算贏;若不肯,那麼我們不會輕易饒過你。」大姊大威脅恫嚇著她。
這還叫談判嗎?美羽不屑地怒視這群糟女人,這種談判分明是無理取鬧!
「我們沒必要再談下去了,再見!」說著,她以十足的衝力向大姊大衝去,她發現從這裡突圍的成功率最大。
但是她沒有成功,她的判斷錯誤,大姊大早就算準她的動向,雙手一推就把她推回中間,咒罵與拳頭雨點似的落在她耳中、身上,慌急之間,她只得屈身護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