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你在發什麼瘋?什麼無情無義!什麼不顧你的死活!你到底在胡言亂語些什麼!我都被你搞糊塗了!」穆風趕緊出聲打斷吳倩玫愈說愈不像話的控訴,還有,瞧她這副潑辣凶悍的架勢,她說她是弱女子?哈哈!像嗎?
「我才沒發瘋呢!我告訴你,像你這種沒心少腸的臭男人,根本不配做我吳倩玫的男朋友;從現在開始,我要跟你分手了!」吳倩玫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大聲宣佈。
什麼跟什麼?穆風簡直哭笑不得地說不出話來,他對她的自以為是與不給人辯駁的機會深感佩服。唉!她真是一個奇特的女孩!他無奈地轉頭,卻迎上一對饒富興味且帶著明瞭的眼眸;「咚」的一聲,他的心猶如自由落體一般快速沉到谷底……不須解釋、不須說明,鍾奕麟的眼神非常明白地告訴他——歡迎加入愛情陣營!該死,他內心不禁暗自詛咒。
「吳小姐,你既然是穆風的女朋友——」鍾奕麟挺身而出道。
「錯!那已經是過去式了,你難道沒有聽見我跟他說的話嗎?從現在開始,他走他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吳倩玫冷冷地與他撇清關係,儘管這個決定讓她頗感傷心,畢竟他是她第一個看順眼又看對眼的男人。唉!她只好安慰自己下一個男人會更好。沒錯!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草?
穆風乾脆繼續保持沉默,內心卻源源不絕燃起一根火炷,慢慢地焚燒著他的心;她獨斷獨行的分手宣言,莫名地燒痛了他的心,一池死水在瞬間變得波濤洶湧,若非礙於鍾奕麟……忍耐、忍耐,追求幸福一定要忍耐——啊!幸福!?
「這……」鍾奕麟瞄了一眼神色陰暗的穆風:心理頓時有數。「吳小姐,你到這兒來,不是要來找我的嗎?」他趕緊轉移話題。如果能夠因她而找到秦關月,他也應該告辭了。他知道,穆風的忍耐度似乎已到了極限,而他可不想遭池魚之殃,因為,他自己的煩惱也夠多啦!
「啊!我差點就忘了。鍾先生,你的貼身保鏢秦關月呢?天哪!我等著她來救命呢!拜託,先讓她請個假跟我回去一趟,很快的,只要安撫住她大哥就行了,否則,我會死無葬身之地!」一語驚醒夢中人,吳倩玫猛然記起攸關自身和秦關月的「皮肉」大事;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兒女情長也得擺在一旁,天老爺,她可不想有家歸不得啊!
「救命?請問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要秦關月安撫她大哥?」鍾奕麟蹙眉問道。雖然吳倩玫的話讓他有某方面的「領悟」,不過光領悟卻不及真正的答案來得確實。
「因為她女……」吳倩玫猛然收口——好險!她差點就說溜了嘴。秦關月女扮男裝的事她可不能洩漏出去,如今代志已經夠大條了,若再穿幫,天知道會有啥天大地大的大麻煩。神呀!花木蘭代父從軍,也沒有這麼複雜吧!
「她女什麼?」鍾奕麟故作不解地問。看樣子,吳倩玫還不知道秦關月已成了他的女人,也就是說,她尚未遇見秦關月。上帝,她究竟跑到何處去了?根據吳倩玫的說辭,她鐵定也沒回家……
「沒什麼!那個不重要,重要的是秦關月人呢?」吳倩玫忙不迭地回答。照理說,貼身保鏢應該是隨時護衛在僱主左右的;而她見著了鍾奕麟,卻不見秦關月的蹤影,事情似乎不太對勁,就連穆風的身份也讓她頗感疑惑。霎時,風神和穆風連結為一體……這風神?這穆風?這執行董事辦公室?難道……
「秦關月!?」鍾奕麟未料她會有此一問,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對呀!她人呢?為什麼不在你身邊呢?她不是你的貼身保鏢嗎?」
「她是我的貼身保鏢沒錯,不過,她早上就私自離去,我也不知道她到哪裡去了;而事實上,我也正在找她,我本以為你能告訴我她的去處,所以……」鍾奕麟不得不據實以告,內心則為秦關月的下落不明而擔憂著。
「什麼!?她落跑了?天呀!完了、完了!我死定了,她也死定了!她怎麼會無緣無故就跑了呢?昨天我跟她通電話時還好好的,你……你……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吳倩玫霎時失去控制地對著鍾奕麟大吼大叫。
「我對她做了什麼?」鍾奕麟呆愕地重述。難道連她也猜測到他對秦關月做了那種事嗎?
「難道不是嗎?報章雜誌上都說你是工作狂、冷血魔,你是不是擺臭架子給她看?或者是要她二十四小時不准睡覺隨時待命?所以她不堪虐待,才跑走了?」吳倩玫忿怒地質詢道。
鍾奕麟瞠目結舌地望著她,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就知道,被我說中了吧!」吳倩玫對他的無言反駁當作是默認。哦,代志大條嘍!如今小月會跑到哪去呢?她心想。
「吳小姐,你誤會了!事實上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想像力,實在是豐富得足以榮登金氏紀錄了。」鍾奕麟搖頭讚歎。心想:穆風呀!這個女孩絕對是你今生的宿命,誠如秦關月之於我。
「她人不見了總是千真萬確的事實,你還能說是誤會嗎?現在我該如何向她大哥交代?」吳倩玫毫不放鬆地咄咄逼人,或許她也該傚法秦關月一起落跑才對。
「她大哥?好吧!我是該到秦家去一趟,先獲得他們的認同,再來解決我爺爺。吳小姐,請——」鍾奕麟率先往辦公室門口走去;他差點遺漏了秦關月的父母,畢竟醜女婿總得先去拜見岳父大人跟岳母大人嘛!如此一來,秦關月就難逃他的手掌心了!唉!要娶一個年紀差一輪的妻子,他就得多費心思量才是。
「等一下——」吳倩玫連忙叫停。秦家?他要她跟他去秦家?她有沒有聽錯?一個秦關日就快擺不平了,更何況是秦家?她又不是傻瓜,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獄無門卻自動闖進去!她還年輕,也不急著去見閻王,他要她跟他去秦家?不!敬謝不敏。
「吳小姐……」鍾奕麟疑惑地望著她。
「我可不是來找你去秦家的,她大哥人現在在我家,麻煩你先跟我回家,好嗎?」吳倩玫立刻聲明。
「去你家?」鍾奕麟納悶地重複。秦關月的大哥不在秦家卻在吳家,看來,秦關月做保鏢一事,分明是瞞著她家裡的人。好一個膽大妄為的丫頭,今天她的僱主若非是他,他非給她—頓好打不可;但前提自然是她必須嫁給他,否則他根本無法約束她的行為。
「當然!」吳倩玫緊張地看了一下手錶,現在距她從窗戶偷偷溜出來的時間已經超過一個小時了。上帝,老哥擋得住秦關日嗎?論體格和功夫,他們兩人應該在伯仲之間,但論頭腦,她老哥猶勝一籌,應該沒問題吧!她如是安慰自己。
「穆風……」鍾奕麟朝一旁只觀聽卻悶不吭聲的他叫道。
「天呀!沒時間了,再不走會出人命的!」吳倩玫愈想愈不能放心,於是她顧不得男女有別,拉住鍾奕麟的手就往辦公室門口衝去;而毫無預警的他,竟然就被她拉著走。
當吳倩玫的手毫不避嫌地握住鍾奕麟的手時,穆風的內心居然湧上不舒服的感覺;他非常想衝上前去扳開她的手,身體卻猶如雕像般靜止不動地目瞪著他們離去而久久不能言……
第七章
秦關月火燒眉毛地奔逃出毅潔山莊後,非常幸運地攔到—輛計程車,向司機告知目的地之後,整個人即虛脫地癱靠在椅背上。天呀!她真的逃出來了嗎?話說回來,她為什麼要逃呢?如果真要算過錯的話,鍾奕麟所犯的錯應該比她嚴重一點。她只是女扮男裝,而他卻是強佔了她的清白之身;她沒揍扁他,他就該謝天謝地,而結果竟是她夾著尾巴狼狽萬分地落荒而逃……
「小姐,到了,請付錢。」司機不耐煩的催促聲驚醒了秦關月紊亂的思緒,她匆匆忙忙付了錢下車,計程車立即揚長離去。
吳家坐落在市中心附近,是一棟三層舊式建築的別墅洋房;秦關月邁開腳步走到大門,正準備按下電鈴……不行!她這副模樣絕不能讓吳敬忠看到,雖說此時他極有可能已經出門了,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否則他的訓辭亦不亞於花飄香;當下,她調轉方向往吳宅後方走去。
秦關月俐落地翻過圍牆,順著水管兩三下就輕輕鬆鬆地爬到吳倩玫的臥房。哇塞!窗戶大開,省了她一道手續。她開心地走進房內,一看見柔軟的床鋪,身體些微的酸痛和宿醉的頭痛,讓她毫不考慮地往床的方向走去;粗魯地踢掉布鞋,不經意地瞄見床頭上的電話——糟糕!她差點就忘了,趕緊撥了電話號碼,一接通,她迅速地說明原由後就自行切斷,同時亦跌入甜美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