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必須努力賺錢好去贖她的意中人啊。」黃伯道。
齊馭的身子在聽見「意中人」這三個字時便僵住了,臉色也慢慢變了。
「意中人?」他挺直背脊,傾身向黃伯問道。
「是啊!當初她表明想要份工作時,就說需要趕快賺一筆錢去替她的意中人贖身,所以她才會想盡辦法的要多賺些錢。」雖然她只說要替人贖身,但他已認定那人絕對是她的意中人,所以便一直這麼說。
意中人?他媽的怎麼可以有什麼該死的意中人?她的意中人必須是他齊馭才可以!他要去把那個人給挫骨揚灰的宰了!
「這話是她親口說的?」齊馭瞇起雙眼,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可說出口的話卻令人懷疑的平靜。
「是啊。」雖然那孩子沒親口說出「意中人」這三個字,但她也說過那是她最重要的人,所以應該是錯不了的。
不過三少爺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而且看起來好像是在生氣的樣子,難不成他說錯了什麼話嗎?
面對這個動不動就大發雷霆的三少爺,黃伯顯得有點戰戰兢兢的。
「她有沒有說她需要賺多少?」
「應該……應該是一百兩吧。」看見齊馭臉色鐵青,滿佈陰霾的恐怖模樣,黃伯不由得瑟縮了起來。
三少爺向來都會把怒氣直接發洩出來,所以只要讓他罵上個幾句就沒事了。但若讓他壓抑住而沒發作,那種情形才叫做恐怖。
就像是現在這樣。
一百兩?對尋常百姓而言,這一百兩絕對是個不小的數目,她會拚命的想賺到它,可見得那個人在她心中絕對佔有著非常重要的地位。
「沒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聽見這道如特赦令般的命令,黃伯不敢稍有耽擱的便快步離開,同時也不忘抹了下拚命冒出的冷汗。
不知道到底是誰惹得三少爺如此生氣,看來那個人的日子難過了。
可齊馭並沒有在生氣,他根本就是氣瘋了!
真他奶奶的!他都已經告訴她他要她了,這娘們居然還有膽去關心別的野男人,而且還要為那該死的臭小子花上一大筆錢,她到底把他齊馭當成是什麼?就只是個賞錢很慷慨的人?
媽的!他才不會讓她稱心如意,他齊馭既然已經認定她了,她就得認命的乖乖等著成為他的人,誰也別想沾染屬於他的東西。
「真是天殺的該死!」
隨著這聲詛咒,齊馭氣憤難當的伸手便往桌上用力一搥,而後一張漆黑的桃木實心桌便發出轟然巨響,「砰」的一下應聲而裂,隨即「亡故」了。
可憐無辜的桌子,就這麼的「慘死」在齊馭的怒氣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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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汾汾停下腳步,看著眼前這幢華麗的大宅子。
第七章
其實跟齊府比起來,這宅子根本還不及齊府的十分之一,但與一般人的住處相較卻已是大上許多。而且依宅子的外觀來判斷,宅子的主人肯定是個誇大不實的人,因為由外表看來,這宅子雖華麗但卻顯得低俗不已。
看見聶汾汾停腳不動,黃大嬸連忙催她。
「怎麼不走了。就快到家了啊。」
聶汾汾這才又舉步前進,同時與黃大嬸繞過大宅子的前門,來到後門的地方並且走了進去。
她們倆一進去後便看見一位婦人表情憂鬱的站在一間破舊的小屋子前,聶汾汾頓時衝向前抱住了她。
「娘、娘,汾汾好想妳哦!」以前一直跟娘相依為命,從不曾分離過,這次若非為了掙錢的關係。她根本就捨不得跟娘親分離這麼久。
「汾汾,妳回來了,娘也好想妳呵!」抱著許久不見的女兒,月娘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奪眶而出。
黃大嬸見狀也是眼中含淚,但是接下來的問題也保能靠這對母女倆自己去解決,她這個外人根本就幫不上什麼忙,所以她便先行離開。
聶汾汾母女倆相互擁抱了好一會兒後才分開。
「汾汾,瞧妳看起來似乎是挺不錯的,在外頭生活的這段日子,沒吃什麼苦吧?」月娘關心的問道。
「娘,咱們什麼苦沒吃過呢?」聶汾汾苦笑,同時不捨的看著娘親,「倒是娘怎麼了,為何消瘦成這樣?」
看起來彷彿是受到了什麼嚴重的打擊,整個人憔悴得可怕。
「汾汾,娘……」月娘似乎又想起什麼悲苦的事情,淚水再次凝聚。
聶汾汾見狀,知道事情一定是十分嚴重,連忙扶著她走到小屋子內。待兩人都在屋子裡已殘破不堪的椅子上坐妥後,聶汾汾才又開口。
「娘,是出了什麼事嗎?」
「汾汾……」月娘欲言又止,不知該從何說起。
「娘,妳是在擔心錢的問題嗎?妳放心,我已經賺到了那個人所要的數目,等到我跟他談過後,咱們母女倆就可以自由了。」
「汾汾,妳哪來這麼多錢?妳沒去做什麼傻事吧?」月娘擔心的問。
一百兩啊!這可不是筆小數目。
「娘,妳可別胡思亂想,是因為齊府給的工錢很優渥,而且我又先跟他們預支了一點,所以才湊到的。」聶汾汾省掉了她那種「搶錢」的行為。
「真的嗎?那妳還必須在齊府工作多久?」
「我當初是簽三個月的賣身契,所以只需再做個一個多月的時間使成。」
「那真是太好了。」
「娘,我這就去找那個人談談,以後我們母女倆就可以離開這裡了。」聶汾汾正欲起身,門口卻已有個男人走了進來。
「用不著去了,我自己過來了。」聶有財笑呵呵的走了進來。
剛才下人來向他通報說這丫頭回來了時,他本來還不信,所以就過來看看,想不到她還真的回來了。
「你來的正好,這是我們約定好的數目,希望你不會食言。」聶汾汾將一堆銀子拿出來倒在桌上,並且嫌惡的看著他那副快流下口水的模樣。
「嗯,很好,想不到妳真的有辦法賺到這筆錢。」
當初他就是以為她絕對沒辦法才會跟她有所約定的。不過也好,如此一來只不過是使他多賺了這筆錢罷了。
「那我跟我娘就可以離開這裡了吧?」聶汾汾走到月娘身旁扶住她的肩膀。像這種為了錢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男人,早點離開他才是上策。
「妳是可以離開,不過妳娘三天後就要改嫁別人了,所以必須留下來。」聶有財的眼中閃著奸詐的光亡。
想不到這對母女居然可以替他帶來這麼一小筆的財富,幸虧當年他聰明,沒有把生下女兒的月娘給趕出去。
「改嫁?」聶汾汾大驚失色的看著娘親無奈的表情,隨即便明白了,「你又做了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
「喂,我好歹也是妳爹,妳怎麼可以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聶有財不悅的說道。
「爹?我有你這種爹才真是倒了八百輩子的楣!」聶汾汾對他嗤之以鼻。
十多年來他對她們母女一直不聞不問,就連最起碼的溫飽也不給她們,現在她們有利用價值了才來跟她們談親情,真是不要臉。
「隨妳怎麼說。反正妳娘三天後就等著嫁人就對了。」
「為什麼?」
「因為有人看中她了,所以我雖然捨不得,但還是忍痛割愛。」聶有財裝模作樣的說著。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我為什麼不可以?當初她可是我花錢買來的,現在既然有人肯花錢買她,我當然要賺回來才是。」他完全就是商人的嘴臉。
為何這種人到現在還活得這麼好,而沒有遭到天譴呢?聶汾汾實在不平。
「可是當初妳明明說只要我付得出一百兩的銀子,就要讓娘跟我離開這裡。」聶汾汾大叫。
「我是有那樣說沒錯,不過在妳還沒付出來之前,她都還是我的人,我自然有權替她作任何決定。」聶有財絲毫不覺羞愧的說。
「妳到底要怎樣?」聶汾汾認命的問。
事到如今,她也只得再跟他談條件了,不然娘親怎麼辦?
「簡單,只要妳還是照樣嫁進劉家去,那麼妳給我的這一百兩我就拿去贈給那個要買妳娘的人,跟他退了這婚事,妳覺得如何?」
原來他還是捨不得放掉劉家那條線。罷了,她已覺心灰意冷,況且她也無法再去賺個一百兩了。因為人家三天後就要來帶走她娘了。
「好,我嫁。」聶汾汾作了決定。
「汾汾,不可以!」月娘驚叫。
那個劉公子是眾所皆知的浪蕩子,嫁給他一定不會幸福的,用女兒的一生來換她的,教她於心何忍;像這種男人,她為何還要顧念著夫妻的情分而不離開呢?
現在她是真的看破了,但也太遲了!
「很好,那我就去安排了。」女人就是女人,一點頭腦都沒有,現在她既然已經決定了,那麼另外一邊他只要採用拖延術,就等這丫頭嫁了後,他再順便把她娘也給賣了,到時他就等著數錢便成了。
「不過我跟齊家簽的賣身契還沒到期,你總得讓我去處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