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廚娘人呢?」獨孤煞不耐煩的再問。
「咦,爺您不曉得啊?」侯海佯裝訝異。
「什麼意思?」他不悅的問。
「因為冉姑娘昨晚都跟爺在一起啊,怎麼這會兒爺還來向我們要人?」
不對勁!獨孤煞由他怪異的語氣嗅出怪異的氣氛。
「我再問你一次,小廚娘人呢?」他走向前揪住侯海的領口,示意自個兒的耐性即將用盡。
「走了!」深知主子耐性的底限,侯海決定不再捋虎鬚。
「走了?」獨孤煞一愣,抓緊的手隨即鬆開。
「是啊,天還沒完全亮呢,她就已經要求離開。」他聰明的往後彈跳,免得待會兒主子會拿他開刀。
「為什麼沒攔住她?」獨孤煞大吼。
「爺這可冤枉我們了。我和金管家可是勸她勸了許久,無奈她離意甚堅,再加上見著她紅腫的眼睛,叫我們實在是不忍拒絕她。金管家,你說是不?」侯海轉身尋求盟友支持。
「侯護衛說的沒錯。」金管家拚命的點頭。
「她在哭?」獨孤煞喃喃念著,一顆心因這個訊息而恍若刀割。「為什麼?她為什麼要哭?」
侯海朝金管家使了個眼色,兩人有志一同的慢慢往屋裡的方向退去。
「為什麼要哭?當然是因為冉姑娘被人欺負了呀!」
「誰?誰敢欺負她?我去宰了他!」獨孤煞登時暴跳如雷。
「爺,恐怕您無法宰他。」
「為什麼不能?」
「因為欺負冉姑娘的那個人呀——就是您。」
「我?」
「沒錯。」侯海與金管家兩人同時點頭。
「你在胡扯什麼!」獨孤煞暴怒。
「爺,您也不想想,人家可是一個俏生生的清白姑娘家,結果被你三番兩次帶到寢室裡徹夜未出,這事兒要是傳出去,您叫她怎麼嫁人?」侯海試著點醒主子。
爺也真是的,喜歡人家就要想盡辦法把人給留下來嘛,爺的腦袋若再不開竅的話,到時等到人家姑娘投到別人懷裡。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嫁人?獨孤煞的臉孔嚴重扭曲。
「她是我的女人,沒我的允許誰敢娶她?」光是想到她躺在陌生男子身下曲意承歡的模樣。他就氣得想宰人。
嘖嘖嘖,還是沒開竅,真是可憐了冉姑娘。
「爺,您可別說我沒提醒您,人家那個冉姑娘的主子可是無所不能的『沒煩惱』的大頭頭,依她的手腕,要想找到個不介意冉姑娘的『過去』且又愛她的男人,肯定不是件難事。」
是呀,春若水,他怎會忘了這號麻煩人物。獨孤煞一顆心開始惴惴不安。
「我可以、可以再上『沒煩惱』去把小廚娘買下。」他脫口說出腦海裡所浮現的第一個方法。
唉,沒救了!
侯海與金管家互視一眼後,雙雙轉身踏入房內。
「爺,您想『買』女人的話,大可上妓院去,我相信那些個鶯鶯燕燕肯定會十分樂意被您給買下的,何須執著於冉姑娘?」最後,侯海決定盡人事、聽天命的再點點主子。
要是再點不醒,那就表示爺壓根就是個無可藥救的大笨蛋!
一記悶雷狠狠的轟向獨孤煞。
買?妓院?因為他把小廚娘視同那些可以用錢買到的女人,才把她氣走的?
獨孤煞杵在原地,久久都不曾移動。
第九章
僵持的氣氛一觸即發!
偏廳裡,兩方人馬正壁壘分明的對峙著。一方主子是端坐上位,恰然自得的品著香茗;一方主子則是筆直站立,怒髮衝冠的渴望嗜血。
「春若水,快把小廚娘交出來!」獨孤煞惡狠狠的吼道。
可惡!他已連來多天,可眼前這惡毒的女人除了會說小廚娘不在這里外,多半時間都在顧左右而言他。真是叫人不爽!
相較於他的火氣,春若水仍一派悠閒。
「獨孤門主何必如此動怒,有事咱們大可坐下來好好的談。」
「鬼才要跟你好好談!反正今兒個我要是再見不著小廚娘,我就拆了你這個地方!」獨孤煞撂下狠話。
面對他的威脅,春若水僅是無所謂的聳聳肩,甚至還擺出個「請」的手勢。
「儘管動手,可別跟我客氣哦!只是心心向來最善良了。要是她知道你毀了她主子的房子,不曉得會有多麼生氣呢!」她不痛不癢的提醒。
這招高明!杵在獨孤煞身側的侯海險險為敵方主子鼓掌喝彩。她這話一出,爺哪還敢動手?他笑覷著面色鐵青的主子。
媽的!這女人當真睬到了他的痛處!獨孤煞恨得牙癢癢的,卻又不能發作。
依小廚娘忠心伺主的個性,確實有可能因為這個而跟他翻臉,到時別說是想要得到她的心,恐怕就是連她的身子他都再也無法碰著。
他現在可是絞盡腦汁的想要彌補小廚娘被他傷了的心,又怎能在此時搬石頭來砸自己的腳?
所以即使已氣到恨不得摘下眼前這囂張女人的腦袋,他還是得硬生生的吞下。
「無論如何,你今天非得把小廚娘交出來不可!」
「憑什麼?」
「就憑——」獨孤煞敏銳的注意到所有人皆豎起耳根在等著他的回答。「就憑她是我的女人!」
哼,他們想聽,他偏不說出真心話,那些話只有小廚娘才能聽。
爺真是沒得救了!侯海誇張的拍了下額頭。
相較於其他人的失望,春若水卻只是彎起好看的紅唇。
「你說的這點很容易就能改變的。」她優雅的開始檢視起自己的指甲。
「什麼意思?」獨孤煞腦海中的警鐘大作。
「再找個男的來。把心心跟他一同關在房裡兩三天,之後心心不就變成他的女人了嗎。到時心心可就不歸獨孤門主你管嘍!」春若水輕笑。
「你敢!」獨孤煞沉下臉,雙手已緊握成拳。
「說到這,我倒是想起了一點。」對他駭人的表情完全視若無睹,春若水繼續自顧自的說下去。「要是我沒弄錯,心心她呀,應該是在跟你同床共枕時,由你身邊逃開的吧?該不會是獨孤門主你的『能力』太差,所以——」
「閉嘴!」
一顆授珠疾速越過春若水髮梢後,隨即鑲嵌在她後方的牆上,打斷她未說完的話。
此等驚險的情景並未嚇到春若水,她眼睛甚至連眨也沒眨一下。
「哎唷唷,獨孤門主你又何必生這麼大的氣,該不會是因為被我說中事實,所以惱羞成怒吧?」她從容不迫的嫣然笑遭。
「你該死!」
忍無可忍的獨孤煞促然出手,帶勁的右手直取向她的咽喉處。
春若水沒動,動的是在她身旁一直默默無言的黑衣男子,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攫住獨孤煞行兇的右手。
「獨孤門主,請自重。」黑衣男子以無高低起伏的音調道。
「閃開!」儘管訝異竟能有人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擋下他的攻勢,然獨孤煞的左手在那瞬間立即再攻。
可惜他這次的行動依舊宣告失敗。
「獨孤門主請三思。」黑衣男子的聲調仍然毫無起伏。
「滾開!」獨孤煞試著掙脫自己被扣住的雙手,豈料對方的功力竟與他所差無幾,令他久久不能如願。
「爺!」眼見主子受制於人,侯海急得滿頭大汗,然因無法瞭解箇中情況,他也不敢貿然出手,免得反而害到自個兒主子。
「沒關係、沒關係,獨孤門主若想痛下殺手,我倒是很歡迎。」春若水笑道。
這女人又想搞什麼鬼?獨孤煞渾身警戒的瞪視她。
「我們家那個心地善良的心心呢,對我這個主子可是忠心得沒話說,總是怕我傷著、怕我病著,要是我真的給人打傷了,她不知會做出多少好吃的東西來為我進補呢!」
獨孤煞下顎繃緊。
「還有啊。若我真的是天妒紅顏,不幸的慘死在某人手下,心心絕對會對那個兇手恨之入骨,甚至會不惜一切的想為我這個主子報仇唷!」
「放手!」獨孤煞低咒了聲,朝那名黑衣男子吼道。
彷彿知道他不可能會再有攻擊行為,黑衣男子如他所願的鬆開對他的鉗制。
「春若水。我再問你一次,小廚娘人呢?」
「她說她不想見你。」春若水涼涼的給他個答案。
她可不是故意要當這種棒打鴛鴦的角色哦,實在是愛婢有交代,她只是順從其意罷了。
獨孤煞心頭彷彿被針給紮了下。
「你不說就算了,我自己去找!」小廚娘不想見他無所謂,他想見她就行。
「當然,堂堂一個修羅門主。想要找個人何難之有?」春若水微笑。
那抹笑容瞧在獨孤煞眼中,好像帶著對他挑釁的意味,令他刺眼得直接轉身離開,免得自己真會被活活氣死。
望著獨孤煞主從倆離去的身影,祁愛愛仍是覺得心有餘悸。
「小姐,剛剛您的舉止實在是太過冒險了。」
任誰都瞧得出那位獨孤煞的火氣已是燒到極點、小姐卻偏偏還要去插風助燃,未免太大膽了吧。
「反正有你們在。」她毫不在意的說。
「小姐,請您別再如此莽撞,否則您要出了什麼事,叫我如何跟爺交代?」黑衣男子亦淡淡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