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
「那我們需不需要到那兒去巡巡?」
「不用,可汗撤走了庭前的衛兵,吩咐所有人別去叨擾他。」
巡邏兵一離去,他馬上跳下。
東邊書房?魚機朝著東邊走,果然瞧見一座紅色的尖塔,最上面那層還亮著燈光。
他翻身躍上塔頂,潛進窗台。
屋裡一藍一黃,兩個男人背著他正在交談,看不清那兩人的長相,也無法猜出誰是那狗皇帝。
他從胸口掏出兩枚流星飛鏢,瞄準裡頭的人。
咻!飛鏢筆直地朝他們射去,黃衣人似乎發現蹊蹺,彈跳了起來,推開藍衣人,一枚射了個空,另一枚則擦過藍衣人的耳朵;
「什麼人?』裡頭傳出了聲音。
魚機見事跡敗露,當即跳下尖塔,縱身飛出皇宮。
「唉喲,好疼呀!」術赤的左手臂受了擦傷,他跌在地上呻吟著,看見可汗要追出去,連聲喝住。「可汗,你千萬別衝動呀!」
「你在這兒等我。」
鐵烈追著刺客出去,那人的身手不錯,但是對皇宮裡的地形卻不甚熱悉,一下子就發現他的蹤跡,刺客正欲向城牆外逃逸。
追趕中,他折下數片樹葉,然後射向刺客身體。
魚機左手臂被射中時停頓了一秒.又立刻翻出城牆,他若停下來,就會牽連到公主他們。
這個人好敏捷的身手,鐵烈以為能把他射落的,沒想到只是傷了他,等他趕到牆外,那個人已經逃逸無蹤了。
他逃得過一時,卻不舶躲得了永遠。鐵烈轉身走國皇宮。
他離開之後,牆下的樹叢娑娑地動了一下,兩個人影從裡頭遁出。
「公——」
「先回帳篷。」
執寧帶著魚機回到大帳篷,沉著臉,拿出白巾綁住他臂上的傷口。
「公主。」
「為什麼要貿然去行刺?我不是吩咐過你不要妄自行動,你把我的話當成什麼了!這次是你幸運只傷了手臂還能回來,萬一你被抓了或者傷得更重,那時候怎麼辦?」
「屬下該死。」
「你是該死,你不知道你要是有了什麼,我會多難過。」她不能再忍受失去親人的那種悲傷。
「公主……」
「回去休息吧,下次別再做這種傻事。」她討厭這情形一再的重演、一再的重複。
「對不起。」
「我已經厭倦了你老是任意而為之後才說對不起,魚機,我不是小孩於,我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好是壞,你別老是把我保護在你的羽翼下好嗎?」
「我知道了。」
魚機總是認為自己的想法才是對的,所以他一味的認定他給公主的就是最好的選擇,沒想到她原來是這麼討厭他做的決定。
執寧一下子忍無可忍,把話通通發洩出來,可是說完,她一點開心的感覺都沒有,而魚機落寞的表情像利刃割著她的心。
「魚機——」
背著公主,他停了下來。
「我只是氣瘋了,一想到你可能會出事,所以才……」
「這事是我的不對,公主你不必解釋。」
走出圓帳,魚機打從心裡發出冷顫,他覺得,好像就要失去公主,她就要從他的羽翼下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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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響徹雲霄的大鑼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出了帳篷,在身著紅袍的引路人帶領下到達暨定的位子,大家七嘴八舌地聚集在草地上,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瞧瞧身邊的人有幾分重量,待會兒的比試有多少勝算。
執寧他們的位子被排在後頭的倒數幾位,前頭龐大的人海擋住了他們大部分的視野。
遠遠地.聽著渺小的聲音傳到後頭。
「歡迎各位嘉賓光臨大都,這次舉辦選妻大會將以武技來一決勝負,可汗將在前三名中挑選皇后以及妃子。大會的規則禁止使用任何不當的手法使對手落敗,若被大會查知,將永遠逐出大都,現在,我們將請各氏族的公主到前頭晉見可汗。」
草地上,紅色亞麻布搭成的大帳篷內坐著大家爭相晉見的可汗,帳外,走道上鋪置了一條深紅色的絲絨地毯,數十名的衛兵排列在地毯兩旁,而所有上前晉見可汗的公主將順著紅毯到達他的面前。
隊伍陸續地前進,執寧這夥人心跳得厲害,到了紅毯的開端,只有公主被允許上前。
她鎮靜地往前走,距離太遠,而且可汗又是坐在帳內,所以必須到達帳前,才能瞧見他的容貌。
一直到了帳前,她都是低著頭的。
「諾娃凱族公主上前叩安。」一邊的大臣這麼對著她示意。
「是。」執寧走上前,跪在雪白的貂皮上。「叩見可汗。」
「抬起頭來。」
好熟悉的聲音?誰知,一抬眼,竟是「他」!
那個坐在虎皮大位上的男人,是這兒受萬人敬仰的可汗,也是那天在溪邊被她海噱丁一頓的傢伙。
喉嚨好像梗了一顆大石子,怔怔得無法出聲。
「嘿嘿!來人呀,將她關人大牢裡。」鐵烈要看的,就是她這副蹋到鐵板的樣子。
「可汗?」
會場一時嘩聲四起,怎麼頭一天就有人要被關進大牢裡?可汗下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命令,帳裡帳外數十雙的眼睛都沒看到公主犯了什麼錯?
「快快快!把她帶下去,連同跟著她來的那些士兵也一起抓了。」術赤在一邊催促著。
接下來,仍不斷有人上前,而鐵烈一整個心思全放在牢裡那凶婆娘身上,他迫不及待想去對她冷嘲熱諷一番,等她見了他,鐵定會低聲下氣地祈求他放了他們,到時,他就極盡諷刺的去羞辱她,洗盡前恥。哈哈哈!
「可汗?可汗?」
術赤小心地推著他,低聲喊道。
「什麼事?」他想得太開心,一個人在冥想中露出笑容。
「全數七十六位公主已經清點完畢。」
「哦!」鐵烈站起采打算離開。
「等等,可汗你要去哪兒?」
「幹麼?不是已經好了?」
「你還要敲鑼正式宜布大會開始。」這項任務是很重要的,千萬不可疏忽了。
「這種小事交給你去辦就好了。」
「不行啦!這個規矩是歷代可汗傳下來的,一定要由可汗你親自敲鑼。」術赤將他推到了鋼鑼面前,交給他一隻木槌。「當太陽升至正中央的時候,你才能敲響這鑼,如此大會才會順順利利的進行。」
煩死了,哪來這麼多規矩,鐵烈不耐煩地看著太陽,還有數十分鐘才會升至中央,他才沒那個心情耗在這兒。
他舉起木槌趁著術赤分心,敲響了銅鑼。
「可汗你——」
「少廢話,還不快去做事。」
「是。」他愁著臉對著草地上的眾人說道:「大會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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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漆黑的大牢裡,熊熊的火焰燃燒著火把。執寧被獨自關在一間牢房裡,她愁眉不展地在裡頭走來走去,這下子,真的是玩完了,那個被她罵得狗血淋頭的男人居然會是可汗,難怪他那時不踉她計較,因為今天他能徹底加倍的把她羞辱回來。
可惡!誰不讓她遇見,偏偏遇著了他;惹怒了他,她所有的計劃就全泡湯了。
她蹲了下來,其他人被帶到裡頭的大牢房裡,也找不到人商量辦法,現在可怎麼辦呢?
愁得在地上畫著圈圈,一雙虎皮大靴步人眼簾,執寧猛然站起身。「是你!」
看看這個人笑得多麼燦爛,最好笑死算了!她氣唬唬地在心裡罵著。
「見了我,你還不跪下。」鐵烈高高在上地責問她。
「可汗。」跪!最好跪死你。
「哼!你終於也落到我手裡了。」他現在可有本錢夠他得意洋洋。
「可汗請恕罪。」
「從來沒有人敢對我不敬,那天你居然那麼羞辱我。」
「是我錯了,請原諒我。」
「要我原諒你,好,就看你怎麼求我。」
執寧相信就算是她跪下來求饒,這個冷酷的男人也不會放了她,但是此刻若不聽從他,只怕他會更加狂怒。
「冒犯可汗,罪該萬死,小女子愚昧,還請可汗仁慈放了我,我當竭盡心力伺候您。」
「伺候我?你以為你認了錯、道了歉,我就會放了你,好讓你繼續來參加比試,像你這種蛇蠍女人我是避之唯恐不及。」
「可汗……」
「你那時候不是挺高傲的嗎?現在要你低躬哈腰的求饒反倒像隻狗來。」
「你——」
若不是為了大局,跟這種不要臉的東西求饒?哼!亡國了又怎樣?好歹她也曾是個公主,肯這樣求全已經很委屈了,他居然還想得寸進尺。
「我怎麼樣?你的生死可是掌握在我手中,只要我一根指頭就能把你們這些人捏死。」
「呸!」執寧對著他那張噁心醜陋的臉吐了一口口水。
空氣中一時瀰漫著陣陣殺氣。
「你——」
「要宰要殺隨便你,你別當我真怕了你那可汗的頭銜,被你抓了又如何?犯不著在這兒耀武揚威,若不是被你關著,我早把你的舌頭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