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綠萌也被突發的情形給嚇了一跳。
執寧本來睡得還挺安穩的,結果睡夢中聽到一陣吵雜,迷糊聞醒來,卻發現一個大黑影擋在她身前,出於練武之人的自然反應,什麼也不想便一掌將他打開,出手之後才發現師妹人就站在前頭。
「師兄?綠萌,發生什麼事?」
「快!師兄掉進了溪裡。」綠萌抓著她的手,飛奔到溪邊,在岸上呼喊。「師兄!你在哪兒?」
「他怎麼會掉進去呢?」她還沒意識到,剛才被她打飛的人就是師兄。
「是師姊你把他打落溪裡的呀!」
「我?」
「唉喲,先別管他怎麼掉進去的,現在要緊的是怎麼把他救上來。」
「我下去救他。」執寧丟下話,不出氣秒,一縱跳進溪裡,潛人水中,消失於溪水間。
綠萌在岸上左等右等、站著等、坐著等也不是,掉進了一個還沒出現,另一個又跟著下去,現在可好,兩個人都不見蹤影。
該不會——
該不會兩個都殉……
想到這個可能性很大,綠萌整個人開始著慌。「師兄、師姊,你們到底在哪兒?就算死了,也得讓我見見屍體呀!」「笨蛋!」
她腦袋瓜被人硬生生的從後頭捶了一記。「誰——師兄、師姊!你們沒事!」
執寧和方鈴兩個人渾身狼狽地睇著綠剪。
她用袖子把臉上的淚水抹了抹,哽咽了一聲,跳起來抱住濕答答的他們。「我以為你們——嗚……討厭,你們嚇死我了。」
「別哭了,我們不就在這兒。」執寧溫柔地替她拭去眼淚。
「你們沒事就好。」
「我們命大得很,死不了的。」方鈴很篤定地說道,其實自己心裡明白,剛掉下水的時候,他怕得很,但是這種丟臉的事,還是讓自己知道就好。
「是呀,禍害命總是特別長,像打不死的肄螂,早知道你命這麼『大』,我就叫師姊別下去救你了,我倒很想看看一隻不會游泳的肄螂要怎麼救自己。」
綠萌譏諷地假意附和,死不要臉的東西!她剛才的眼淚真是自流了,落水是這傢伙自作自受,真不該讓師姊去救他。
「綠萌,你說的話太苛刻了。」執寧出聲制止她的言語。
「我才沒有,本來就是他括該;你知道他剛剛——」
話未說完,綠萌的嘴瞬間被方鈴摀住。
「綠萌!」他叫著。
「師兄?」
「我剛剛……我剛剛看你一個人在外頭睡著了,所以想叫醒你回房裡。」他隨口謅了幾句,訕訕笑道。
「真是對不住,你一番好意卻被我打入溪裡……」
「沒關係,天氣熱下去泡池也好。」
『晤……放、放開我!」綠剪乘機咬丁他一口,他才疼得放開丁手。「師姐,師兄他——」
「綠萌!」
方鈴急急地喊著她,很擔心這丫頭會把事情說了出來。
她露出壞壞的笑容,溫吞地說道:「師兄他剛說的都是……真的,師兄對你可是很照顧的。」
「是呀、是呀!」他背上巳經一身冷汗,但還是稂賣力地點頭。
「如果是你,師兄也會這麼做呀!」
「是嗎?」綠萌別有用意地瞪了他一眼。
「當然、當然!」他能說不嗎?他現在可是有小辮子在人家手上,還是老實些、識相點。
「夜涼了,大家還是早點回房休息,免得受了風寒。」執寧交代完話,便獨自先回房。
「是,師姊,你好好休息。」綠萌在她背後說著。
趁現在快溜吧!方鈴躡手躡腳想無聲無息地「落跑」,計劃進行到一半,眼看著門口就快到了,路卻「熊熊」被人擋住。
「師兄你想去哪?」
「我、我要回去睡覺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明天見。」他裝出大野狼似的笑容,已經摸到門把。
「對呀,你老人家身體別太操,早點休息。」綠萌轉身就走,也沒瞧他—眼。
原來綠萌這丫頭還不錯,他以前真是太過分了,居然欺負這麼一個可愛、善良的小女孩。方鈴發誓,他從今起絕不欺負小師妹了……
「唉呀!今晚我突然好想跟師姊一塊兒睡哦!」她興致高昂地欲走向師姊那扇木門。
該死的小惡魔!他就知道她沒那麼好心,又看走眼了,真是衰斃了!
「我可……憐沒人……愛的師妹,你到底想做什麼?」他笑容可掬地拉住綠萌,心裡卻是恨不得掐死她。
「沒有呀,我只是想去和師姊一塊兒睡,怎麼,難道師兄你也要跟我一塊兒去?」她裝成很無辜的小女孩樣,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抬頭瞧他。
「你別再裝了。」他咬牙切齒恨得牙癢癢,臉頰也氣得不斷抽搐。
「我哪有?你說我裝什麼?」
「你明明就看到——」
「看到什麼?」綠萌反問他。
「看到……」
「喲!我想起來了,我剛剛看到一個卑鄙、無恥、下流的癩蝦蟆正妄想吃天鵝肉。」
「你!」
「師兄你怎麼一張臉全脹綠了,活像只癩蝦蟆。」
「你夠了沒?」
「嘴巴是我的,你管我夠了沒!」
「哼!」方鈴現在是氣到最高點,心中有怒火,他不再死纏著她,逕自轉頭就耍進入房裡。
「站住!」
「砰!」回答她的是個巨大的關門聲。
「你給我出來!」綠萌用腳踹著門大聲喝道,她話還沒說完呢,他居然不甩她。可惡!方鈴,我非給你好看不可。
☆☆☆☆☆☆☆☆☆☆ ☆☆☆☆☆☆☆☆☆☆
一大清早,萬籟俱寂,睡眠中的方鈴、執寧和綠萌就受到不明物的突襲,流星飛鏢各射進三人的床頭。
「誰?」他們匆匆地整裝,全神戒備地跑出了木屋,手上都拿著暗器。「這個鏢是——」
像有了默契,三個人彼此心照不宣一一躍進竹林。
林中的雁鳥受到突來的不速之客驚擾,紛紛振翅逃逸,一大群胡亂飛竄天際。
擅長輕功的執寧在竹林頂上快速移動,而方鈴則攀爬在一枝枝的竹梢中;綠萌則是在地上藉著竹枝隱藏身體他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林中一名闖入者身上,利落地躲過他的攻擊,想擒住他,卻又發現闖人者敏捷的身手並不遜於他們三人。
暗器、毒霧霎時充斥整座竹林。
「逮到你了吧!」
三人將闖人者圍在林中的一小塊空地上,相信他是逃不了了。闖入者見情形不對,暗暗從袖口摸出一小顆黃色的珠子。
「我看你就早點認了,免得待會輸得難看。」綠萌算定這場仗他們是准贏了,警戒心一下子就全降低。她大搖大擺地走上前,已經不把他放在眼裡。
「綠萌小心!」執寧發現情況不對,當她想阻止時已經太遲。
闖入者將珠子丟至綠萌面前,一陣薰人的黃煙四處升起,她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身上的衣服,包括臉頰、頭髮全被染上黃色的粉末。
「唉呀!」
「你這丫頭還是這麼粗心大意,一點進步也沒有。」
從竹林中走出一名粗衣布裳的老朽,他拿起拄著的枴杖敲了綠萌一記。「討厭,怎麼來真的,你看看人家的衣血啦!」她氣惱地看著一襲美麗的衣裳給弄髒了,心裡很捨不得。
「活該!誰叫你反應這麼遲鈍。」
「師父。」方鈴走上前去恭迎師父。
「嗯,方鈴,我不在的這段期間,你功力又增進了不少,不錯。」
「都是師父教導有方。」
「哈……嗯,執寧你呢?」
「徒兒很好,師父不是該明天才回來的嗎?」
「是呀,為師卒來預計要明天才回得來,誰曉得這一趟出去特別順利,走到玉雪峰的第二天就讓我找著了雪參,於是我們就提前趕回了。」
「恭喜師父。」
「小姐。」剛才的聞人者魚機候了一會兒,才走到小姐圃前。
「你還好嗎?」
魚機——個對她忠心耿耿的守護者,從她當年出使遼國,到現在離鄉背井,他總是竭盡心力地跟在她身邊,執寧曾想放他自由,但是他卻選擇了待在她身邊,對這份情,她也許永遠都報答不了。
「我很好。」在和小姐談話的過程中,魚機很敏銳地感覺到一道尖利的視線,他側過頭,和方鈴的目光對上。
方鈐討厭他,恰巧他也是。
這個人對小姐存有非分之想而且有所企圖,身為小姐的保護者,想打小姐主意的人都是他魚機的敵人。
竹林中又傳出一陣騷動,每個人都提高警覺盯視四周。
一名漢子從林中走出,身著大宋將袍,他筆直地走到執寧面前,直視著她。
「辜——」
執寧驚愕地看著父皇御前的隨身將軍,她昨夜才夢到父皇,今天就見到這辜將軍,難道是宮裡——
「方鈴、綠萌,你們先跟我回屋裡去。」人稱綠海仙人的綠山,看到來人,便要兩名弟子隨著他寓去。
「師父,他是……」方鈴見他衣著,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情。
「你們別問這麼多。」
「是。」
辜愈見閒雜人等離開,啥話也不說,就在公主面前跪了下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