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默默點個頭,這俏息在她心中引起的震撼太大!她一時無法言語。
如果照勇仔和阿亮所說的,方可烈並沒有把她當作搖錢樹,那他可真是愛她?但是……十年前那件事呢,她能就此原諒他嗎?
晚風吹起,她感到一絲寒意,站起身走向餐廳。
☆ ☆ ☆
「你上哪兒去了?」方可烈一把攬住她的腰問。
「去花園走走,阿亮和勇仔也陪著我。」
他吃味地撇撇嘴唇。「去花園應該找我去,跟他們去做什麼?」
她突然想摸摸他的臉,便伸出手去感覺他臉頰上的溫暖。「下次我會找你去的。」她評估今晚是逃走的最後一個機會,必須讓方可烈放鬆戒心。
他果然愣住了,握住她的手說:「你喝酒了?」
「沒有。」她微笑搖頭。音樂正好播放慢舞的節奏,她含情望向他。「陪我跳舞。」
他哪有拒絕的能力?冷靜刻意灑下這張柔情的網,他想也不想就往裡面跳了。
「你……今晚好美。」他對著她小巧的耳垂說。
「是嗎?」她的手指輕輕拂過他的胸膛,感覺到他心跳加速。「你也很帥。」
方可烈又呆了一秒鐘。「你從來沒有這樣說過我。」
燈光暗下來,冷靜拉近了兩人的距離,把臉帖上他的肩膀。「你好熱。」
「我簡直是在燃燒。」他低沉道,擁在她腰上的手更用力了。
她抬起頭,呼吸就在他耳邊,無言地吻過他的頸項。
「冷靜,你在做什麼!?」他的聲音裡透著無比的抑制。
她眼裡只有無辜。「逗你。」
「你成功了!」他惡狠狠地吻上她的唇,不顧在場還有其它人,他只感覺到冷靜一個人而已。
來賓們的注意力自然集中到他們身上,紛紛稱奇。
「怎麼,這不是利益婚姻嗎?看來卻這麼火熱!」
「冷靜既有掌控股市的能力,又得到白沙幫老大的心,她可真是個不簡單的女人!」
「這兩股勢力結合在一起,我看台灣就要任他們呼風喚雨了。」
就在眾人議論不已的時候,方可烈終於抬起頭來,端了幾口氣說:「你太過分了!」這熱吻已惹得他全身慾火沸騰。
他一低下身,立即緊抱起冷靜的嬌軀,向前面的人喊道:「閃開!」
大家都愣了半晌,不敢相信方可烈做了什麼事。
他面不改色,大踏步往門口走去,但仍不忘回頭說:
「宴會繼續,男女主角有事情要先解決!」
白沙幫的兄弟們率先鼓噪拍掌。「大哥加油啊!早生貴子!」其它人也跟著大笑起來,紛紛祝賀。
方可烈得意一笑,轉身抱著美人而去。
第八章
(餘韻)
走開
你走開
你留下一笑才走開
你彷彿未曾走開
在只有呻吟和喘息的房間裡,一場激烈的歡愛過後,方可烈抱著冷靜躺在床上,兩人都還喘息不過氣來。
「對不起,沒有向你求婚就宣佈了消息。」他一面吻著她光滑的背,一面低語道:「因為我害怕你會拒絕我。」
冷靜強逼自己冷靜,既要演戲,就得演得徹底,但她卻不認為這是演戲。她轉過身,輕輕吻著他的額頭,拂開他緊皺的眉頭。「別怕。」
「你今晚好溫柔,我像在作夢似的。」他是多麼眷戀這分溫柔啊。
她以微笑回答,害怕一開口就洩露了秘密。
「願意嫁給我嗎?」他把她的沉默當作首肯。「我會讓你幸福的。」
她望進他深沉的雙眸,突然明白自己根本是個拙劣的演員,此刻她臉上的表情全是真心的,憑她的本事絕不可能演得出來。
她吻著他的臉頰,避開他的眼神說:「好的。」
「真的!?」他喜出望外,抱住她的臉吻個不停,喃喃訴說:「冷靜,我愛你,我真的太愛你了……」最後,方可烈抱著這句話閉上了眼睛。
緊張的心情終於得以放鬆,歡愛之後的疲倦,讓他睡得格外深沉,放下了平日應該會有的警戒。
等到他的呼吸變得平穩,冷靜悄悄起身,換上簡便的衣著。
她低頭吻了方可烈一下,感覺眼眶正逐漸潮濕。不能再留戀了,否則就永遠也離不開他。於是,她頭也不回地開門離去。
門外自然有人守著,而她剛好知道那是蘇奇康。
「你說的話仍沒有變嗎?」她直直看著他。
他毫無遲疑地答道:「我永遠為你效忠。」
「即使我要你帶我逃走?」
他全身一顫。「請告訴我原因。」
她低下頭撒謊:「我不愛他。」
蘇奇康研究著她的表情,他應該看得出來的,卻因為愛情而盲目了他的判斷。「我們走」
當他們走出電梯,外頭白沙幫的兄弟們雖然大多喝得半醉,但仍立正大聲喊道:「大嫂好!」
蘇奇康代她點個頭,交代說:「我陪大嫂去見個重要人物,你們好好保護大哥,不要隨便叫醒他。」
「是!」他們對軍師說的話都深信不疑。
蘇奇康開來一輛黑色跑車,恭敬地替冷靜打開車門。
「謝謝,你不後悔嗎?」她已經浮現罪惡感了,她不該拉他下水的。
「最多一死。」蘇奇康眼睛眨也不眨地說。
死還容易些,萬一被活捉,蘇奇康不知道會遭到多大的處分?她因為這想法而反射性咬緊下唇,突然想到這時不會有人來糾正她這個舉動了。
方可烈醒來以後,不知道會有多震怒?那樣激烈的歡愛之後,又答應了他的求婚,她卻還是乘機逃開了,而且帶走他最信任的軍師。天!她不敢想像他怒吼的模樣,萬一被他找到,恐怕她和蘇奇康都完了!
車子開往高雄,時速總維持在一百五十左右,蘇奇康根本不在乎會被拍下多少張的超速照片,一到小港機場,他打算丟下車不管。
「去台北?」她挑眉問。
他點頭。「必須盡速讓你出國。」
買了最早班機的機票,還必須等待半個小時,他們一言不發地坐在椅子上。
「戴上吧。」蘇奇康拿了一副太陽眼鏡給她。
冷靜照做了,頭也低下不看四周。
昨晚的宴會上,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也要返回台北,他們很有可能在這兒出現,萬一被發現了,冷靜和蘇奇康幾乎是無路可逃。
冷靜感到頭昏不已,輕揉著太陽穴。
「我去買罐咖啡。」蘇奇康總是這般細心。
看著他的背影,她突然不忍再繼續下去。此刻他在白沙幫的地位完全被她摧毀了,未來還不知有多少危險和艱難呢。
蘇奇康走了回來,替她打開咖啡瓶蓋。「喝吧。」
她接了過來,卻低頭說:「我一個人去台北就好,你別跟著我。」
「別擔心我。」蘇奇康立刻猜出她的想法。「我既然跟你出來了,就沒有抱著再回去的想法。我和大哥一樣,換作他是我,也會為你這麼做的。」
冷靜喝下一口咖啡,感覺無比苦澀。
等候廳的另一邊,一個穿風衣的男人拿起行動電話低語:「發生有趣的事了!冷靜跟方可烈的手下出走,兩人正在小港機場,機會難得!」
電話那一端則笑道:「好!真是天助我也。目標鎖定冷靜,那個男的就直接殺了。只要辦得成,價碼隨你開!」
「行!」男人收了線,眼光盯著獵物。
椅子上,蘇奇康拿出一把短劍給她。「或許用得到。」
她明白眼前的情況,便點頭收下了。
這時,一個穿風衣的男人經過他們,無意弄丟了袋子,雜物散了一地,便蹲下來撿拾。「抱歉。」
蘇奇康以懷疑的眼光看著他,拉著冷靜便要站起來。但說時遲、那時快,那男人拿出滅音手槍射中了蘇奇康的背部,接著以更快的速度拿出另一把麻醉槍射向冷靜的手腕。
這一切發生的時間大約只有五秒鐘,快得讓他們來不及反應。
蘇奇康倒在椅子上時,只說了一句:「你是……殺手盧風吧?佩服。」
「好眼光。」盧風淺淺一笑,原本再補他一槍的,但因為有人突然走近,只得先扶著冷靜離開了。
冷靜已然昏迷,陷入無邊黑暗。
當方可烈醒來發理冷靜不在身邊,兄弟們報告說是蘇奇康帶走了冷靜,他經歷了一生中第二次的最大震驚。第一次是在十年前冷靜突然的消失,這一次則是雙重的背叛與打擊。
他一動也不動地瞪著牆壁,花了五分鐘才又重新感覺到外界,問道:「開哪一部車?往哪個方向?」
「開BMW跑車,往北。」張進忠小心翼翼地回答,房裡充滿低氣壓的氣氛,沒有一個人敢多出聲。
方可烈尋思片刻,斷然道:「一定是到高雄的小港機場。」
這時剛好擺在床頭的行動電話響起,他開了機聽電話,驚道:「是奇康!?」每個人都為之震撼,又聽到接下來的話。
「盧風!」大家更是詫異地互望,這件事怎麼會跟那有名的殺手扯上關係呢?
方可烈丟下電話,立刻分配任務。「第一組前往小港機場援救奇康。第二組調查昨晚所有的客人,務必查出誰和盧風有所牽連。第三組留守飯店等待消息,盧風那小子一定會左右尋價,標價賣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