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我記得你喜歡凱莉包……」琉光體貼多情的建議,攫獲緒方奈奈一個頰上吻,琉光捏捏她手,「喔,奈奈,你太可愛了。」可愛的讓她想洗瞼。
下午兩點,琉光準時踏進辦公室,優人看她一眼,她眼神很茫然空洞,她又瘦了,她對那些女人說話很敷衍,態度很隨便,一點也沒有戀愛的喜悅。
傍晚六點,琉光重複中午的對話,然後她踏出辦公室,走進羅迪雅餐廳,那裡賣的是義大利菜,同樣貴的讓人腦充血,她瀟灑自若的獻上一大束紫鬱金香。
「我想念你,純子寶貝。」這種肉麻話,她說的不痛不癢。
「噢!光,爾真好。」渡邊純子雙眼成心型。
琉光放電一笑說:「你真美,純子。」迷得渡邊純子差點昏倒,
晚上九點,綠川琉光旋回辦公室,秀人正好要下班。
「琉光,你不是去約會嗎?」秀人吃驚。
「對,而現在我要加班。」她虛應,一臉不想談,她叫住秀人,「如果你沒事,就進來我辦公室,我們來討論上海的Case。」
秀人眼角抽搐。
凌晨一點半,琉光打亮她住處的水晶燈。
小秘密跑過去舔她腳指,喵嗚地抗議她冷落它,她蹲在地上喂貓咪,冷風驟然吹進客廳,她蜷縮在沙發上看小秘密吃飯,疲憊的只想死去。
屋子好安靜,於是她轉開電視,她耳朵瘋狂記憶起單耘疾的甜蜜言語,她好冷,進浴室沖熱水澡,水柱沖刷著她白皙的臉龐,她閉上眼,她嘴唇強烈想念起單耘疾的吻,她知道自己今晚又要失眠了。
她靠著牆壁流眼淚,覺得自己快要崩潰,崩潰在這乏味無聊的生活裡,崩潰在對他的思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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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鈴聲在寂靜到可怕的辦公室內響起,自從單耘疾離開,琉光和優人、秀人又退回相敬如賓的狀態。優人接起,再轉給琉光。
琉光先是面色凝重,而後眉宇舒緩,露出一抹笑,「我知道了,謝謝。」她掛上電話,對優人吩咐,「取消今晚的約會。」
「啥?」優人訝異。怎麼她不釣緒方奈奈,又要換人了嗎?
「永夜集團答應在上海的遊樂園計畫與我們合作,今晚我要和永夜的總裁吃飯簽約。」琉光語帶興奮,優人微微一哂,他已經很久沒見到她這樣神采飛揚。
同一時刻,明歆火掛了電話,搭內部秘密電梯到地下水榭。
「吃飯?應酬?」單耘疾揚揚眉,低頭繼續逗弄他的貓,「我不去,你去吧。」
「天王,你非去不可。」明歆火真想歎氣,他家的天王不要女人,為了男人傷風感冒,已經淪落到養貓為樂。
「以前不都你去,幹麼要我去吃那種會悶死人的飯局?」單耘疾警覺的問,他失戀不代表頭殼壞去。
「今天要簽約。」明歆火加重語氣,單耘疾聳聳危,「你簽啊。」
「我也想呀,重點是投資金額龐大,一定得要你簽。」非也,重點是他和隱雷終於覺悟,既然天王愛那男人,他們就要幫天王追到手。
單耘疾望著他新養的貓咪好一會,「好吧,不過你要幫我喂貓,還要陪它玩毛線球。」說他移情作用也可以,他就是思念琉光養的貓。望著和小秘密長得南轅北轍的貓咪,單耘疾眼眸閃了閃,唉,他投降,其實他思念的是琉光。
另一個眼眸也閃了閃的是明歆火,他快哭了,什麼時候他永夜集團總經理淪落到要陪貓玩毛線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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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屋,一間頂級高尚的日本料理名店,同時也是全東京最勢利眼的店,日本天皇想用餐還得一個月前預約,不過單耘疾不必,因為永夜就是店東。
這也是明歆火把人約在這裡的用意,要是天王一個情不自禁,在自己的店裡想掩人耳目也比較容易。
五點五十分,夕陽西斜,東京街頭秋雨紛飛。
單耘疾早到了,因為他沒事做,以往此時他應該窩在美人鄉享受伺候,等他的慾望讓美人填飽,就輪到他填飽美人的身體,唉……好漢不提當年勇,如今他早睡早起,生活規律的像個和尚,全拜綠川琉光之賜。
五點五十九分,包廂的紙門被拉開,一個倉卒的身影劈頭就道歉——
「抱歉,我晚到,要您等……」琉光頭一抬,霎時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單耘疾就坐那兒,離她不到五公尺的地方,而她開始呼吸困難。
身著休閒服的他依舊瀟灑過人,他炯亮眼神依然如此性感,他看起來很好,她的離去似乎沒有對他造成一點影響,他並沒有她所想像的憤怒,也許他並沒有那麼愛她,這樣很好……
琉光轉身要走,但單耘疾卻用冰冷的語氣喊住她,「綠川副總裁,你不想簽約了嗎?」
琉光僵住,她抬臉,他走向她,高大身子擋住光線,她看見他陰鬱的神情,他一臉刻意裝出的恍然大悟說:「我好像還沒有自我介紹,真失禮,您好,我是永夜集團總裁單耘疾。」
她瞠大眼,他的來頭駭到她。琉光身子一振脫口而出,「你騙我!」等到她意識自己說了失禮的話,已懊悔不及。
單耘疾挑了挑眉,「我是騙了您,不過我也幫您做了近兩個月的廉價勞工,這還不包括我對您的私人服務。」他態度很輕佻,「可能您對我的勞力付出不甚滿意,所以將我用過了就扔,對吧?」
該死!她憑什麼指責他欺騙?!單耘疾真想這麼吼!
而最該死的是,憑什麼她一臉蒼白楚楚可憐的模樣刺痛了他的心!真的很該死,她一定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她的瞼頰消瘦,眼底一層黑眼圈,她的手指握的那麼緊,他多怕她會折斷那纖細指節……噢——停!別再想了!
「請別用敬語稱呼我,單總裁,我擔當不起。」琉光盡可能輕描淡寫的說話,雖然他一字一句都讓她很受傷,她並不是那樣看待那一夜的;
「坐啊,」單耘疾落坐。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不必客氣、反正你也不曾對我客氣過。」
琉光幽幽入座,暈黃燈光下,她髮絲沾染了雨珠,單耘疾衝動的想伸手撫去,但他壓抑住,僅淡淡說:「想吃點什麼嗎?」
「下用。」他用那麼冷漠的眼神看她,她一點胃口也沒有,「我們進入正題,這是我方擬定的合約,請過目。」
她將合約書遞到他眼前,單耘疾卻推開,「對不起,我餓了。」他微笑,卻冷的凍傷她的心,「我不是工作狂,我享受生活,先吃飯再談合約。」
他按鈴叫人,點菜開酒,從頭到尾無視於她,她不說話,他也不主動搭理她,她不開口,他不讓人幫她準備餐食,徹頭徹尾當她不存在。
琉光低頭看著手上那份合約,覺得自己快窒息了。
終於,他用完最後的甜點豆腐沙,侍者將空盤撤了下去,綠川琉光喉嚨緊繃,她勉強自己逼出聲音,「請問,可以簽約了嗎?」
單耘疾盯著她,那視線專注凌厲的讓她發抖,他再次拒絕推諉,囂張地將合約扔還她,「急什麼!我要的酒還沒上。」
紙門推開,女將熟練的端出火爐,用繪製精細的瓷瓶過火溫酒,再傾注至恰好一口量的瓷杯中。
「請用。」單耘疾將注滿的酒杯移到她面前,一陣濃醇酒香瀰漫,可惜琉光空腹,只覺反胃。
「你不喝嗎?」單耘疾知道自己很流氓,很仗勢欺人,他冷言冷語,「綠川副總裁那麼不給我面子啊?我記得你挺能喝的耶!,」
琉光難堪,他在報復她,她知道,他是個男人,她把他趕出公司的舉動徹底傷害了他的自尊,所以他不憤怒,因為他已經不愛她,他恨她。
她望著那杯白酒,不疾不緩地問:「我喝完就可以簽約了嗎?」
單耘疾默不作聲,他看著她,下巴緊縮,視線尖銳,彷彿被他這麼看著,她就會被刺穿支離般,半晌,他冷漠疏離的嗓音回答,「那要視你的誠意而定,綠川副總裁。」
「我懂了。」他要羞辱她,那也沒什麼,琉光輕笑,心在滴血,沒有什麼能夠痛過她將他推離心房的痛。
她優雅的拿起瓷杯一口飲盡,單耘疾狠狠壓抑住叫她停的衝動,看她再度接過遞上的瓷杯又是一口,然後再一口,連續三口,連女將都吃驚的瞠目結舌,而當她拿起第四杯時,單耘疾伸手打翻了它。
「出去!」單耘疾對女將大吼,她嚇得連滾帶爬將紙門拉上。
酒精滲進琉光的血液中,也許是這樣,她終於感覺到有點暖了,但是為何心還是這麼空洞,空洞的一點重量都沒有,無法支撐精疲力竭的她。
「你願意簽約了嗎?」琉光搖搖晃晃扶著牆壁站起,拿著合約定到他面前,她好謙卑好低聲下氣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