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你的身份,這並不重要。」凌火一臉冷冰,「還有一件事,也許你會更感興趣。」
「什麼事?」尋風仰起頭問,事到如今,已沒有什麼事可以更駭倒她了?
「曼兒齊的小名——就是雀兒。」凌火冷冷開口,「意思是她是謎樣生命中的雲雀,不可多得的幸運。」
雀兒?!尋風頓時眼前一片黑的倒向身後的牆壁。
你是我的女人!雀兒!不要走!你屬於這裡……
這樣無比哀傷的口吻不斷迴盪耳際,尋風驀地發覺疫疫澀澀的眼淚浮上眼眶,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真正的雀兒在這兒,那……她是什麼?曼兒齊的替身?還是每個和他上過床的女人,他都叫她雀兒?
莫可言喻的心痛直衝心房,尋風強逼自己緊握拳頭的站穩身形。
「我的目的是要你看清自己的未來。」凌火的口吻毫不帶感情,「如果……你想逃離謎樣的牽制,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一臂之力?!尋風自哀痛的憂惚中回神,試圖讓自己的思緒轉回正軌。
「你的目的,只是要我離開謎樣。」她猜透他的心機。
「我不否認,我的出發點的確是為謎樣著想。」凌火瞇了瞇那雙堪稱冷酷的雙眸,「目前政治情勢紛亂,你這個異族女人隨隨便便的一句話,也許都會讓他掉下項上人頭。」
冷冷地,凌火將目光移向面無表情的她,很滿意地看見她眼中的驚懼與遲疑,還有……一絲絲的空洞與茫然。
「想想你的處境!」凌火冷笑的繼續說服,「曼兒齊就是你的前車之轍,難道你真想淪落到這樣生不如死的下場?」
曼兒齊?尋風目光恍恍惚惚的再次移向雍中的醜怪,一股噁心頓時衝出,教她趴在牆上猛的不斷嘔吐。
不!謎樣不會這樣對她的!應該不會……
吐光了胃裡發酸的食物,尋風倚著牆壁,思緒和身體同樣的虛軟不已。
「我說過,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凌火目光冷淡的瞅著她:「你想逃到什麼地方?」
聞言,尋風空洞的眸神閃過一絲異彩,「西元一九九六的台北士林,你辦得到嗎?」她冷冷的轉向凌火。
「西元?台北?」凌火挑高雙眉,很顯然的,他連聽都沒聽過。
一抹冷笑緩緩在尋風嘴角成形,「你辦不到,是不是?」說著,她昂然的邁開步伐,踽踽的離開這間密室。
「一九九六……」凌火懊惱的在她身後叫出聲,「喂!那到底是什麼地方?」
冷笑多了絲苦澀,尋風恍如未聞的蹣跚走開。
冬風颯颯,寒冷刺骨,無星的子夜。
渡河旁的風族大軍戒備森嚴,哪怕只是一絲細微的聲響,都在巡衛的嚴密偵測中。
然而此刻悄無聲息的子夜,卻隱隱約約傳來馬蹄的聲響,達達的靠近風族大軍……
「稟貴督軍!」一名將軍大踏步的走進燈火通明的主帥營帳,黝黑的國字臉孔帶著驚異焦急的表倩。
「什麼事?」謎樣自公文奏表中抬起冷厲的面孔,望向底下得力的助手。
「這……」黑面將軍頓了頓,一臉的難以啟齒:「末將的幾名屬下,方才捉拿了一名刺客,但是……」
「但是什麼?」謎洋冷聲不悅的開口,區區一名刺客,難道也得在這個時辰驚動他嗎?
謎樣兩道濃黑劍眉一緊,明白的不快之意令黑面將軍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稟貴督軍!」黑臉微微泛上青白,「末將不知該如何處置這名刺客,故而特來此請示貴督軍。」
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還得來請示他?謎樣劍眉一挑,大手重重拍下桌案,金眸跟著耀出怒焰。
「呼」的一聲巨響,黑臉立時變成了白臉,兩腿發軟的拜倒在地,「稟……稟貴督軍!」黑臉嚇得語音發顫,「她自稱是督軍府裡的人,堅持非見你一面不可,所以……末將不敢輕易處置。」
「督軍府?」謎樣瞇了瞇銳利的金眸,不知怎的,他腦中瞬時閃過一個女人的身影,緊跟著心頭一窒,「他叫什麼名字?」他繃著聲音。
「她……她說她叫易尋風……」黑臉哆嗦道。
「易尋風?!」謎樣倏地驚吼起身,「她在哪裡?」
「高吊繩上!」黑面將軍愕然的望著主子激動的反應,「原本末將打算依照軍法處置,將她吊頸示眾……」
吊頸?!謎樣倒抽口氣。
「混帳!!」一拳打翻了身前的桌案,謎樣氣極的怒吼,在黑面將軍嚇得掉下下巴的同時,他已飛快的衝出營帳。
沒有人可以阻止她再見他一面!
高吊繩上的嬌小身子微顫的發抖,然而那張倨傲不屈的貴族臉孔卻透露出她堅韌不撓的意念。
「雀兒!雀兒!混帳!放她下來!你們還不快放她下來!」
一聲聲的厲吼由遠而近,高吊繩下的巡衛紛紛面露驚恐、面面相覷,不敢置信的望向朝此狂奔而來的高大身影。
「放她下來!」謎樣遠遠望見高高吊起的身影,不禁臉色大變,加速飛奔。
「快!快!放她下來!」一名巡衛首先回神,忙不迭的開始動作。
「雀兒!」謎樣奔至繩架下,恰恰接住尋風落地的輕盈身軀,抬起那張面無表情的姣美臉龐,他又氣又急的連忙審視她的全身上下,確定她毫髮無傷後,這才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
「怎麼了?」發覺尋風的眼神幾近空洞,謎樣心中又是一揪,「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突然跑到這兒來?」
來不及痛斥她的莽撞行徑,望進那雙茫茫失神的黯淡雙眸,謎樣敏銳的意識到一定出了某些狀況。
「雀兒?」搖了搖她纖弱的肩膀,謎樣這才發覺,不過一段時日,他的女人卻已瘦得如皮包骨。
「你……你為什麼要叫我雀兒?」尋風終於怔怔的開口,「雀兒是誰?是不是曼兒齊?」
「你……」謎樣心頭一震,不覺的鬆開緊握她雙肩的大手。
「那就是所謂的冷宮,是不是?」久違了兩天一夜的淚水浮上她的眼眶,「你玩膩她了,是不是?」
「雀兒……」謎樣的金眸透出一抹痛楚。
「當你玩膩我的時候,是不是也會把我送去那裡?」淚水模糊了謎樣震驚痛苦的表情,尋風悲切的大吼出聲,「說話啊!我是不是也會像她一樣被打入冷宮,生不如死的過完下半輩子?!」
「雀兒……」謎樣咬緊牙關,上前一步。
「不要這樣叫我!」尋風猛地往後挪退,大眼驚恐不信的怒視謎樣,「我不是雀兒!更不是你生命中的雲雀!我是易尋風,不是曼兒齊的替代品!」
曼兒齊?謎樣的腦袋再次轟然,不自覺地,他緊緊握住雙拳直至泛青。
「為什麼不說話?」尋風哽咽的質問,眸底儘是傷痛,「你無話可說了,是不是?還是你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根本就不需要有任何解釋?」
一陣寒風刮過兩人對峙的目光,謎樣的眼神由震驚痛楚轉為深沉的酷厲,令人心生寒意。
「是誰告訴你的?」謎樣眸中突地耀出怒焰,他上前數步捉住她的手,「到底是誰帶你去風塔的?」
「放手!你放開我!」尋風狂怒的拚命想掙脫,一歎亮晶晶憤怒的大眼狠狠的鞭笞謎樣,「你心虛了,是不是?堂堂一名貴督軍竟然做出這種人神共憤、天理不容的事……」
「住口!」謎樣怒吼出聲,金眸耀出駭人的銳光,「你又忘了你的身份,忘了我是你的主子!」
謎樣嚴厲幾近猙獰的目光,令尋風一時心悸,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突地,那雙鐵臂毫無預警的將她扛起,猛地倒掛在他寬闊的肩胛上。
「你幹什麼?!」尋風自驚愕中回神怒吼,開始憤怒的揮舞四肢,「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你這個混蛋!你……」
任恁她尖叫怒吼,奈何謎樣卻像吃了秤砣鐵了心,扛著輕如羽毛的嬌小身軀,不發一言大跨步的往主帥營帳走去。
「放我……」尋風被大力擲進木床,不禁痛得頓住吼罵。
一個龐然身軀緊跟著壓住了她,她險些透不過氣的同時,卻發覺謎樣正鐵青著一張臉,大手粗暴的撕下她的衣服。
「你混蛋!你……」她倒抽口冷氣,白癡也知道他想做什麼,但是她卻全身無法動彈、無法抵抗。
「閉嘴!」謎樣暴怒的扯爛她身上所有的遮掩,唇齒開始咬她雪般的玉膚,一寸寸的,毫不溫柔,像是特意的責罰。
「記住你的身份!」他用力啃噬她的雪頸,「萬年朝的俘虜沒有說不的權利!」
「我恨你!」尋風停止了掙扎,雙眸空洞的仰望上方,一動也不動的冷冷開口。
恨?!謎樣心中一窒,抬起那張冷峻的面孔,金眸深深望進那雙漠然失去焦距的瞳仁。
老天!他做了什麼,她不是人盡可夫的曼兒齊,她是他真正的雀兒,預言中與他攜手偕老,共度一生一世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