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仲輝特意清清喉嚨,扯開話題,「好了,既然奶娘已經回鄉養老,不會再傷人了,我們就別再提她了。」
奶娘回鄉是真,不過時日是屈指可數。奶娘那一小口毒茶,毒毀了她整個咽喉,讓她無法進食任何的食物和水,只能活活的等著餓死。
這大概就是她的報應吧!
不過宮仲輝可不敢讓他的娘子知道。
「既然仲輝說別提了,你們母女倆就別再說了。」
古長斌擱下茶杯,端詳女兒。不知道是他眼花,還是女兒真的變了,總覺得女兒出嫁後,性子似乎活潑了些。
「君兒,仲輝事情忙,沒法子陪你回門,你一個人也可以回來呀!反正城南城東,往來也近得很。你出閣後,家裡冷清多了,你娘想你可想得緊!」
「娘想我呀!那我以後天天回去陪娘!」阿好愣直的回道。
宮仲輝為她的回話著得直清喉嚨,而古氏夫婦則是乾脆笑了出來。「君兒,你這一說,不就讓仲輝找我們兩個老的拚命嗎?」
看得出來仲輝的眼根本離不開君兒。當初他真沒看走眼!古長斌滿意的想著。
古夫人也接腔:「嘖!瞧你爹說的,整天直把你掛在嘴上的人才是他!想當初,千逼萬逼的,就是想把你嫁過來,現在你一不在家,他又叨念著太早讓你出閣!」古夫人瞅著自己的老爺,猛揭他的底。
古老爺撫鬚,哈哈大笑。「夫人,在女婿面前,你可別再揭我的底,那多難堪!況且,以仲輝這樣的人品,你教我怎麼能不心急?!」
「你呀!你心急,就全不顧女兒的感受了!」提到古老爺從前的「逼婚」,古夫人有些絲埋怨。
「我逼君兒也是為了她好啊!你瞧她嫁過來,過的多好!君兒,你還滿意爹替你找的夫婿嗎?」
「滿意呀!阿輝算還不錯了,可惜就是毛病太多,讓我得隨時盯著他改!」
阿好直爽的說道。
古氏夫婦為著女兒坦白的言詞給羞紅了臉。哪有女人家將夫妻私下的相處之道拿出來誇口的!
不過宮仲輝可覺得沒什麼。他娘子的驚世駭俗,可也是她可愛的一面。「那不正好,為夫的這輩子就任娘子調教了!」
阿好卻不滿的朝他皺皺眉。「你的毛病特多,這輩子哪改得完哪!」
宮仲輝一愣,樂得大笑。「看來連下輩子的姻緣,月老都替我牽好了。」
既然女婿似乎不介意女兒粗鄙的言談,古氏夫婦也睜只眼,閉只眼略過女兒的失態。
結果阿好的「驚世之舉」還沒完。
「君兒,宮家人丁單薄,仲輝膝下尚無男丁,不孝有三,無後可是為大。」
阿好眼睛眨巴眨巴,也陪著古老爺苦惱的皺緊雙眉。「爹,您是說小寶寶啊!我有問過阿輝了,是他說現在不好,等我身體好了,他才要碰我。」
阿輝不碰她,她也很難過啊!可是阿輝說她的身體現在不好,連她碰他,阿輝都不肯!
這次不僅古氏夫婦臉紅,連宮仲輝都克制不住尷尬的漲紅了臉。
這妮子,連這事也說出來!
「爹、娘、阿輝,你們都很熱嗎?怎麼臉都紅紅呢?要不要我讓灶房準備一些……」
「不用了,不用了,我們不熱。阿輝,親家母的情況最近可好?」古長斌飛快的岔開話題,否則依女兒的言辭,他和他夫人可能會無地自容。
「托泰山大人的福,一切安好。只不過家母依然不願見生人,所以無法親自招待泰山和泰水,這點還望岳父大人見諒。」
「仲輝,你這孩子!親家母的情形我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現在都是一家人了,你還跟我們客氣什麼!」古夫人溫溫柔柔的輕責道。
阿好的眼波在他們三人之間流轉著,而後又回到宮仲輝的身上。「阿輝,你們在說誰呀?」
「我娘,你婆婆呀!」
「什麼?!你還有娘!」阿好驚愕的在太師椅上挺身子。
「君兒,你說那是什麼諢話!」古老爺拍著扶手怒斥道。
這丫頭嫁到宮府後真是太放肆了!前兩次她的逾矩,看在女婿沒說話的份上,他可以假裝沒聽懂;現在她卻犯到長輩頭上,他若再不吭聲,仲輝還道他偏私!「君兒,你立刻到宮家祠堂跪上,磕頭認錯!沒的讓外人道我古長斌教出一個好女兒來!」
宮仲輝忙不迭的攬下罪過。「爹,您別怪湘兒,是我不好,沒跟湘兒說清楚,沒帶她拜見我娘,她才會誤會我娘已經過身。要磕頭,也是我去磕。」
祠堂的地板又硬又冰、裡面陰森,他可捨不得大病初癒的湘兒去罰跪磕頭。
眼見氣氛凝了下來,古夫人連忙開口,沖淡僵硬的氣氛。「唉呀!老爺,女兒嫁到宮家便是宮家的媳婦,是非對錯,都由仲輝來說就行了,瞧你氣呼呼的,人家仲輝可是心疼咱們女兒心疼的不得了。」
古夫人一番話,說得古老爺破怒而笑。「好好!既然女婿都不跟君兒計較了,我這個做爹的,又何必枉做壞人呢!」
宮仲輝不計較,阿好可計較得很!「本來就是他的錯嘛!成親三個月,他從來也沒帶我拜見過他娘,我怎會知道他娘還活著,他當然不能跟我計較嘍!」
阿好委屈的控訴著,卻換來古夫人沒轍的輕扯袖擺。
女兒在家不一直都是溫柔嫻靜的嗎?怎麼嫁到宮府來,卻鈍得看不懂臉色!
宮仲輝仍沒生氣,寵溺的眼神,一樣柔得溺死人。「為夫沒告訴娘子我娘早在十五年前,即因犯了天花,就此隱居在最後頭的省思院,遭你誤會,碓是為夫的錯。」
阿好忽略古夫人的暗示,衝著宮仲輝嗔叫道:「本來就是你的錯!還害我挨了我爹的罵!」
宮仲輝放下身段,打躬作揖的做戲道:「娘子,千錯萬錯都是為夫的錯,待會進了房裡,看是要打要罵、要殺要剮,一切但憑娘子高興。」
「真的?」阿好眼睛一亮,「你是說,我可以碰你了?!」
宮仲輝不答話,只是挑眼擠眉,一切盡在不言中。
瞧他們小夫妻倆眉目傳情的,古老爺和古夫人看得匆匆告辭,免得自己處在他們之間尷尬了。
教出一個不掩色心的女兒,往後他們哪還有臉來探望女兒!
在大門口送走了古氏夫婦,阿好興沖沖的拉著宮仲輝轉身。「走!快點!」
宮仲輝可沒那麼輕易讓她拉動。「走?上哪去?你這個病人不好好躺在床上養病,還想胡來什麼!」
「探望你娘呀!入你家門三個月,都沒去向婆婆請安奉茶,搞不好你娘正在她的房裡數落我這個做媳婦的,說我不知道尊敬長上呢!」
宮仲輝嘻笑的一把抱起她。「改天吧!娘此時應在佛堂唸經。況且她已經十餘年不願見外人了,連我們成親拜堂她都沒出院,就算此刻你去見她,娘也不大可能會見你;
而你大病初癒,才需要回房,好好休息!」
宮仲輝口裡說著,腳下也沒停的往東廂房走去。
阿好揪著宮仲輝的衣襟,可憐兮兮的瞅著他。「阿輝,別啦。我躺在床上躺的骨頭都酸了,我不想回房裡啦!」
瞧他的娘子眼中都含淚了,宮仲輝可捨不得再逗她。將她略為抱高,趨前在她的耳邊低語:「回房躺著,可不一定是休息啊!」
阿好不懂。「躺著不休息幹嘛?」
盯著他娘子疑惑的神情,宮仲輝垮下臉地仰天長歎一口氣。
虧他都講得這麼白了,為什麼她還不明白!虧她還「想」得緊,給她機會,她卻不懂得把握!
「你沒忘了吧?剛才在你爹娘面前,你親口允諾回房要『碰』我的!」這幾天他忍得都可以當聖人了!
回到廂房,將房內應侍的丫鬟喊出去,宮仲輝將阿好放到床上,自個兒也爬上床,兩人就此眼對眼,鼻頭對鼻頭的互看著。
被盯了一會,又不見阿輝其它的舉動,阿好心急的催促他道:「你怎麼不碰我?」
宮仲輝眼中的熾熱足以燒燃棉帛,但他仍克制住自己的衝動,只用眼睛吞噬她。「不!剛才在大廳,說的可是你要碰我!」
以他現在的狀況,恐怕他一伸手,就會猴急的將她壓倒,草率的結束這一切。若是由她開始,或許事情可以進行得較緩慢,她才能從中得到喜悅。
這是他對於娘子對他完全信任的一種讚賞。
「我?」阿好驚訝的指著自己,任意碰觸阿輝的興奮感立刻趕走她一絲絲的羞窘。
阿好先偏頭打量阿輝,然後伸手捧住他青髭扎手的下巴,用自己的雙唇疊上她每次都嫌不夠的唇瓣。
如花瓣般的雙唇碰到自己時,宮仲輝聽到自己腦中「轟」地一聲巨響,男性霸氣的天性便接管整個情況。他不太克制的讓自己的手掌握住阿好的柳腰,舌尖自有意識的滑入甜蜜的密穴中,吮吻其中的蜜汁。一雙大手猶嫌不足的上下摩挲,而阿好則是自動的將宮仲輝的手掌放到自己的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