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吃的話,可以再叫一盤,大不了我付錢嘛!還是你只是在報復我不該麻煩你來?!」雖然她是很喜歡他,但那並不表示他可以在她最不理智的飢餓時候,來挑戰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高低。
「誰要你吃得一副很好吃的樣子,害我也想吃。」她以為他現在撐得鼓鼓的肚皮會有多舒服啊!可是,他也訝異自己會回話回得如此像情人間的抱怨。他把這異常歸結於他想盡快讓她以為他對她也有意思,再快點討厭他所產生的下意識。
他的無心插柳果真柳成蔭,易采荷的心陶陶然的,為言振安話中的「甜蜜」欣喜著。「要不我再點一盤,我們一起吃。」情人共用一盤餐,也交流彼此的情感,那種甜蜜蜜又令人喜孜孜的畫面多美呀!
「不必了,我很飽了。」他也想到那種畫面,而且嚇得頭皮發麻。
「那我叫杯飲料吧!」反正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言振安現在已經瞭解所謂的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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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易采荷的臥房再次傳來尖叫聲。
從她洗澡後,她就一直尖叫,而且聲音一次比一次淒厲。如果不是他一直在樓下,他會以為是有哪個不長眼的傢伙闖入,劫持了她咧!明明她的浴室很正常啊!怎麼她卻像只進了屠宰場的豬,驚叫連連?!好在隔壁的住戶都是上班族,此時還在外為了生活家計奔波,要不然人家還以為這裡發生命案什麼的咧!
半個小時後,她終於下樓了,也停止慘絕人寰似的叫聲。她頸上披掛著毛巾,右手拿著吹風機走近言振安的視線範圍。
「喏。」她將手上的吹風機遞給他。
言振安呆呆的接了過來,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剛洗完發的人是她,她拿這給他幹嘛?她不會撞壞腦子了吧!
「幫我吹頭髮。」她用右手艱難地將脖子上的毛巾蓋上頭,吃力地擦乾著發。
「你怎麼這麼……嬌生慣養!」他記得她前幾天還沒懶成這樣啊!真的撞壞腦子了嗎?
「人家的左手受了傷,不太能舉高,怎麼邊擦發又拿吹風機吹乾嘛!」她委屈地說著,為自己辯解。在左半邊皆傷殘的情況下,還能自力救濟地完成洗澡這麼個大工程,已經很了不起了,她都沒把握是否有將頭髮沖洗乾淨呢!
她主動地坐在他身前,準備享受那種親密的感覺。古代有畫眉之樂,現在的她可也不差,不過這該取個什麼名目好呢?她為這個無聊的事情煩惱了一下。
言振安只好屈服在這情勢下,抬手為她撥弄那烏溜柔順的長髮;很滑的感覺,即使是廣告上的模特兒,都未必有她這麼好的髮質且乖順服貼的秀髮。
「你的傷還沒好之前,就去髮廊讓人家洗吧!」他可不想在每次的讚歎中漸漸迷失自己,由愛上她的發再進而愛上她的人,他很未雨綢繆的杞人憂天。
她倒沒料到他會那麼防備自己,不過,易采荷之所以是易采荷,自是有她異於常人的應對。「好啊!那,我想你可能還得幫我另外找個人回來。」
「幹嘛找人回來?」兩件事有什麼關聯?
「我手受了傷,洗澡很辛苦,加上皮外傷又禁不起水的沖洗,所以你最好找個人來幫我洗澡,」她好心為他解答疑慮。
難怪一直聽到她殺豬似的慘叫聲。「那我登廣告請人好了。」他手上的動作不曾停止。
「等你請到人,我的傷都好了,還請來做什麼?送錢請人來吃我豆腐啊!」拜小時候貪玩所賜,她對傷口癒合時間的估量很有心得,她這身傷大概一個多禮拜就不會再這麼痛了,只是要疤痕消失,還得等上好些日子?
「那你要我怎麼做才滿意?」要他幫她洗澡不成?
就這點來說,他和她的想法還真是有默契。「你幫我洗呀!」反正,她這輩子只打算有他這一個男人而已,早看晚看對她而言並沒什麼差別。
「我不要。」言振安像看怪物似地看著她,雖然知道她很大膽,卻沒料到她還大方到可以與他「分享」她的身體!
「為什麼?」易采荷覺得並無不妥,如果他真找個人回來胡亂瞎摸她的身體,她才受不了咧!
「你沒聽過男女授受不親嗎?」好歹小學時,教健康教育的老師也有說過這方面的話吧!
「我們不一樣啊!反正我以後會嫁給你的,我可是非君不嫁哦!」
「我卻不是非卿不娶呀!」言振安小聲咕噥,不敢讓易采荷聽到他大膽的忤逆,反抗。
「況且我叔叔也幫我洗過澡,不信你可以問他。」小時候,家中的每個人都照顧過她,幫她換過尿片、餵過奶。每次她欺負叔叔時,他總後悔地說當初該讓她淹在澡盆裡的,省得現在遭她欺凌。不過,他每每提及這事時,她就會捉弄得他更慘,誰教他未經她許可便看光她的身子。雖然那時她年紀還小,仍舊不可原諒,這對她未來老公的權利是很大的損失耶!
「這個……」
她敢叫他打電話查詢事情的真實性,那八成是真有其事,可是……這教他如何答應?
「好啦!反正你一直當我是小孩子,那你就當是幫個小學生洗澡嘛!」她撒嬌地以唯一一隻沒有受傷的右手搖晃他的手。雖然她的身材不是很雄偉,可是比起國小學生那平板的身材,她可也算凹凸有致了,何況她也不想有太過「沉重」的負擔。
如果他真相信她的平板,她可不管,
「我想……」言振安的內心掙扎著。
「好啦,老師,如果你不答應,那我每天洗澡時都會因為不小心觸碰傷口而慘叫,萬一不小心被鄰居誤會,報了警,那你會很丟臉哦!」她軟硬兼施。拜託,她都這麼不知羞的要求了,如果得到拒絕的答案,她可會氣死。
「好吧。」易振安回答得有些為難。就當是在洗塊洗衣板或是刷牆好了,那總不會覺得怪異了吧!他努力地做心理建設。
耶!易采荷也很佩服自己,有扭轉不利己方情勢的本事。這下他可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了,呵!真期待明天的洗澡。
易振安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今天到底是要去哪裡,怎麼會迷路?」二個月來,她對這裡的街道已經挺熟悉了,沒理由會在這附近迷路啊!
「呃……」她該不該說,她只是要去他的學校找他吃午餐,卻造成悲慘事故的發生呢?「我是要去你就職的學校找你啦!」
「啊!」言振安再次呆住。她只是要去個連走路都不用五分鐘的地方,卻騎了一個小時的車,逛到數公里外去了?!這是不是表示他該慎重考慮,是否該下令禁止她出門,順便沒收她的機車。畢竟,她非但方向感奇差無比,而且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路癡,如果他放任她,那無疑是為自己找麻煩,他就等著被她傳呼,做她二十四小時的專屬搜救人員吧!
第四章
好不容易,言振安終於吹乾易采荷的長髮。
「我去發動車子,你去穿件外套,等會兒我送你去醫院看醫生。」
「我幹嘛去看醫生?他比你帥嗎?」她跟他打哈哈。
「別鬧了,快去拿外套。」她似乎特別喜歡穿無袖的衣服,所以剛才酌車禍才會造成她左側手腳頗為嚴重的擦傷。雖然是開車送她去醫院,但是車內的冷氣太強了,如果不多加件衣服,恐怕得為她「雙掛號」了。
「人家不想去嘛!反正傷也不是很嚴重,何必浪費錢呢?」易采荷諂媚地哀求著,希望能免去這一趟。
「不嚴重?」他挑眉。
「不嚴重,真的一點都不痛,你看。」她作勢拍打臂上的傷口,抑下想尖叫的衝動,強裝出」副笑容。
「好吧!」言振安坐回沙發,放下手中的車鑰匙,似漫不經心地說:「既然如此,想必你明天也是能自行洗澡,可別再像方纔那樣又拿個吹風機來煩我了。」他一副放下心頭大石的模樣。
易采荷內心開始掙扎,她既不想挨針,可是又不能放過這個引誘他的機會。孟子真沒說錯,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到底她該盡義務去受針刑,亦或享受權利去誘惑他呢?唉!反正,追夫大計都進行那麼久了,可不能被那五公分不到的針頭所打敗,而導致功敗垂成,好吧!她豁出去了。「走吧!」她拿起桌上的車鑰匙,略帶不願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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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一聲淒慘的尖叫駭著門外的言振安。
但眼見易采荷揉著她嬌嫩的屁股出來時,他差點大笑出聲。
「你滿意了吧!」她瞪著他,如果他膽敢不知死活的取笑她,她已經摩拳擦掌,隨時準備送他起伏不定的胸膛一拳。
她早說她不來的嘛!瞧吧,她出了多大的糗。為她打針的護士差點被她突如其來的驚叫嚇死。
好在她剛剛好是最後一位患者,外頭除了言振安,再也沒有其他病人,要不然她還真是無地自容。誰會相信以她十八歲的「高齡」,居然仍像個孩子似的,視打針為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