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磊看到我們……」
「沒有我們,」她打岔他的話:「你我之間不曾有過什麼,我當時昏眩,你在幫助我。」
「我知道,但是他誤會了,不是嗎?」
「是的,可是這跟你要說的話有什麼關係嗎?」
「有。你和他之間不止這個誤會。」夫爾臉上閃過一絲羞愧,「依嬋,我先要說抱歉,我不知道當年你們已經結婚,而你們也實在太保密,不然我不會答應我老姊,那時我……我以為我在愛你,你可以說我是被嫉妒沖昏了頭,再加上父母雙亡之後我一向是聽姊姊的,很少拒絕她對我的要求,我才會做出來的。」
「你最好說明白點。」依嬋的心急促跳動起來,她已感到事情真的不簡單。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陷阱。」古夫爾苦澀的說,一臉內疚。
「什麼,安排好的陷阱?」她臉色微白,手腳開始冰冷,她忍不住的叫道,「老天!夫爾,你最好從頭開始一字不漏把你要講的話說清楚,不要這樣東一句西一句的。」
「好,依蟬,我講的時候你不要打岔。」
古夫爾深深吸了口氣。
「當年在大學的時候,你也知道我和楊振中都在追求你,然而你卻愛上了畢希磊,我感到嫉妒,懷恨在心,你也明白嫉火能慫恿人做出一切愚蠢的事情來,依嬋,如果是別的男人也就算了,偏偏你愛上的是畢希磊,我老姊在還沒有嫁給我姊夫之前,已看上他,一直想捉住他,佔為己有,可是希磊不把她看在眼裡,她一氣之下,嫁給了我姊夫,以為畢希磊會因此嫉妒而回心轉意。」
「不是我要說她,我老姊實在是很蠢,她以為她的美貌,只要她看上的男人,都會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可是她不明白像畢希磊這樣的一十男人,他說不就是不,他有自己的原則。霍贊人是他的朋友,他絕下會做對不起他的事,何況他又不愛我老姊,然而她不願接受這個事實,你的出現,對她更是個威脅,當她獲知了你們的戀情,她找上了找,她不能得到的也絕不容許別人得到,那時我上妒火中燒,再加上我一向是聽她的,所就答應幫她。」
「畢希磊去美國後,這是她一直等待的最佳時機,於是開始破壞你們的戀情,她猜測他一定會寫信給你,就叫我每天早上去找你,乘機搜查郵箱,一有希磊的信就毀掉,我照做了,大概有四、五封。然後,畢希磊從美國回來時,她要我故意在你面前透露點風聲,依嬋。我不知道你衝進他的公寓時看到了什麼,不過我想一定是不尋常的事你才會臉色灰白的走出來,艷芙說只要一見你出來,就把你帶回霍家,要我不管用什麼辦法都好,一定要把你弄進我的房間,不過,我是不知道她是怎樣使希磊來到霍家走進我的房間看到我們。」
古夫爾說到這裡頓住了,滿臉羞愧的看著依嬋。
依嬋血色全無,像個雕刻的石像般坐著。仿如有半個世紀之久,她不能思想不能感覺,她所聽到的已使她震驚得傻住了。
「依嬋,依嬋!」 古夫爾著急的推她,他深深懊悔著。幾年來這件事一直嚙咬著他的良心。
長長的睫毛閃動一下,一顆淚珠滴了下來,依嬋回復了神智,痛苦的低叫:
「你怎能這樣忍心?你怎能做得出?你怎能……你太狠心了!你……破壞了我和希磊!」
「依嬋,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我只能說當年我的無知、幼稚、淺薄、不成熟,讓妒火吞噬我的理智!」古夫爾痛苦的繃著臉。不過他的內心終於鬆了口氣,至少依嬋能喊能罵,不似剛才如死人一般呆愣著,如果她發生了什麼事,他的罪孽更深重了。
依嬋猛抽一口氣,鎮定了心智,原來一切事情都是古艷芙在興風作浪!她真的沒有看錯她,古艷芙真是個陰毒如蛇蠍的女人!
她看著古夫爾。
「你說希磊真的有寫信給我?」
「嗯。」
「你真的把他的信全毀了?」
「是的,我一拿到,全都燒了。」
「難怪我從來沒有收到他的信。」依嬋喃喃的道,又問,「你有沒有打開來看?」
「沒有。我發誓。」
依嬋像審問犯人一樣追查。
「你為什麼不把信交給古艷芙?」
「她沒有吩咐我,她說一拿到信就毀掉。」
「希磊有沒有打電話來?有的話我怎麼從來都沒有接到?你怎樣處理?」
「電話?我不知道,我老姊沒有提到電話,我沒接到,你的房東太太也不可能會叫我去聽。」
依嬋點點頭,希磊的來信她沒有收到,所以不可能回覆他,希磊為什麼不打長途電話來問清楚?房東太太也沒有說過有越洋電話。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她要保持冷靜,不能在這裡崩潰!
「希磊回來的時候,為什麼他不先找我弄清楚?」
「依嬋,這個我就不清楚,他幾時回來我也不清楚,我老姊只告訴我怎樣透風聲。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當年我說他從美國回來就跟我姊夫簽合約的事是個謊言,他早已是霍氏企業公司中的一位有份量的股東,今天要不是他有畢氏機構要管理,他早就穩坐上霍氏公司的董事長職位。」
依嬋微蹙著眉,古艷芙當年侮辱她時所說的那一番話並不是這樣,那麼又是她的謊言之一?
「我問你,假如我沒有昏眩,你要怎樣把我弄進你的房間?」她冷冷的說。
「依嬋,你……你何必打破砂鍋問到底?」古夫爾臉孔暗紅。
「你不願意說?」
「依嬋,我也不知道我會用什麼辦法,我那時是走一步算一步。」
「你姊姊是預算好我會嘔吐在你的衣服上?」她冷嘲,「她真是神通廣大!」
「不,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我自己也感到驚奇。」
「是的,你們不可能會預料到,那麼你要用什麼辦法使希磊進房時誤會?」她尖聲追問。
「我……姊姊……要我聽見腳步聲時,就……就突然吻住你!」
「嗯,」她沉痛的點點頭,「你們想得真周到,你為什麼不照做,那不是使希磊更相信嗎?」
「依嬋!你!唉,當時我看到你暈眩嘔吐的情形,已感到不安著急,我已忘了要……要做出那種情態,我叫你休息,是真的關心你,希磊一進來我才意識到我本來的目的。」
「而你不需要做什麼,他一看到你赤裸上身,按著我的肩膀坐在床上就誤會了。」她諷刺的說。
「依蟬!」夫爾尷尬的叫。
她別轉頭不看他。
「依嬋,」他按住她的手,「原諒我,我一聽到你輟學回家我就懊悔得要死。」
「你為什麼不把一切告訴希磊?」
「老天!」他會殺死我!你走後,他一看到我,臉色就鐵青得可怕,這幾年,他視我如同陌生人,要不是看在我姊夫的面子,我這個總經理是絕對做不成。」
「活該!」她痛快的說,心裡不願意就這樣原諒他,當年他雖不是主凶,卻也是幫兇。
「依嬋,我不怪你痛恨我,我只求你諒解我當年年輕無知,而那時姊姊是我唯一……」
「你就為了她而願意去傷害別人。」
「我知道那是錯的,尤其我認識吳雯後,我更對自己的行為噁心,我一直想為自己所犯的過錯彌補。我為你們的復合感到高興。我希望我這一解釋能使你們之間不再存有任何陰影,希磊不會再誤解我,可能你們會說這已經不需要,你們不再計較過去,但對我來說,我會因此而心裡好過一些,我才對得起我的良心,而且我不希望希磊永久拿我當敵人看待。」
依嬋沉默良久後才問:
「你真的不清楚我衝進希磊的公寓看到什麼嗎?」
「不,我不知道。」他否認:「不過我也猜得出,你看到她?」
「嗯。她和希磊在床上。」她冷冷的說。
「像我們的情形?」
依嬋點點頭,既然古夫爾不清楚他老姊在裡面做什麼,何必向他說清楚當時的情形,說不定希磊和古艷芙是真的,不像她和古夫爾。
「我再問你一件事,你老姊預算好了我一聽到希磊回來的消息就會衝進他的公寓?」
古夫爾微微一愕。
「這……這我也不大清楚。」
「我想我要問的都問了,你能說的都說了,我要回去了,謝謝你的一片好意。」她回去必須好好的想一想,還有很多疑問她不明白。
「依蟬,等一等!」古夫爾按住她的手,要她坐下。「不要轉過頭,你的丈夫正走進來,還有貝雅。」
「希磊?」依嬋一怔,心跳加速,她的座位是背對著門口,她壓抑著自己不回頭望。
貝雅?名字好熟,她蹙著眉仔細的想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對了,在吉隆坡第二次遇見希磊時,陪伴他的女人,希磊不是說她叫貝難嗎?
她還記得那個女人很漂亮,很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