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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安妮塔·藍伯

  「經過兩個星期比海浪還搖晃、顛簸的馬車後,我連你那些粗毛的牛群都吃得下。」她自嘲地說。

  女孩們格格笑,公爵舉起酒杯敬她。「我會記住你喜歡牛肉,柏小姐。可是今天我們只有□魚、醃肉和圓餅。」

  「謝謝你,看起來全都很好吃,我很高興你沒提供內臟,」她回答,並伸手拿魚。「似乎馬車伕都喜歡那些東西。」

  公爵笑起來,若婷幾乎傖住。

  雅妮宣稱:「我喜歡吃內臟。」

  「但不是在早上,」若婷抱怨道。「即使爸爸也不會在那時吃內臟。」

  茱莉把牛奶倒入杯中,偷瞧他一眼。他穿著灰色亞麻襯衫和暗紅色羊毛背心,頗像一個維吉尼亞的鄉紳除了」頭濃密的頭髮和額角那特異的辮子。她放回牛奶罐,喝著杯裡的冰牛奶,仍密切注意著公爵。

  「你睡得還好嗎?」他問。「你的床夠軟夠暖,被單也不會扎人吧?」

  他似森林的刮鬍皂香味飄入她鼻中。他是自己刮鬍更衣,或是有僕人幫忙呢?誰編他的頭髮?對自己竟會關心感到些微困窘,她答:「謝謝你。」切都很好,我很喜歡。」她為何要猜想這傢伙的一天是如何開始呢?他已有風騷的葛絲和他調情,還不夠嗎?柏茱莉有比這放蕩的公爵更重要的事要去想──比如說找到麥家的族譜。

  他仔細地打量她。「你洗過頭髮了,它就像烤過的玉米一樣漂亮。」他說。

  很驚訝他竟在餐桌上談這麼私人的事,茱莉搜索著適當的回答。他灼熱的目光、慵懶的微笑,使她說不出話來。

  瑪麗又拿了一個餅,塗上奶油和蜂蜜。茱莉抓住它。「你真愛吃甜食。」這女孩目前已太胖了。

  「做得好,柏小姐,」公爵耳語道,然後又較大聲說:「等我們吃完早餐,我帶你參觀城堡。」

  或許她會找出嘉琳把那些記錄放在哪裡。她抑下興奮問:「城堡裡有多少房間?」

  「我從沒數過。」

  「有多少個大廳?」她問。

  「四個,包括僕人的還有一間廚房小室」

  茱莉的腦中興起惡作劇的念頭。「舒服的那一間」 ─譯註:舒服的與葛絲之名皆為COZY

  他直視著前方。當他微笑時,下顎的線條緩和下來。「是的,那舒服的小房間。你想再看看它嗎?」

  「不,告訴我其他房間的情形」

  他的眉毛立即挑起。「我們可以由臥房開始,不過你需要關心的只有一間。」他曖昧地說。

  「我是說,」她對他引誘的目光感到不安。「我對你的家你的城堡感到十分好奇。除了書上的圖片,我從未見過真正的城堡。」

  「莎拉對整個金拜爾堡瞭若指掌。」若婷自動說。

  茱莉再次被他俊美的側面吸引。他或許是個有名的風流人物,而且十分富有,可是這位高地公爵毫不掩飾對私生子女的感情。

  「不只是長得像,」茱莉又說。「她努力模仿你每個姿勢和細微的動作。」

  他嚴厲地看著她。「你的工作是改變她的頑皮,我要她成為」個淑女。」

  「你不用擔心,爵爺,我有辦法的」

  「你也比我昨晚認為的更漂亮。」

  茱莉出奇高興地說:「謝謝你的奉承,但我寧願你不要這麼做。」

  「你想要告訴我怎麼說和怎麼做嗎?我要你記住,我有我的喜好。」

  「你顯然有許多喜好。」她脫口而出。

  他的眸子閃爍。「這令你不安嗎,柏小姐?」

  「當然不是,我只是對幾個女孩的母親下落何方感到好奇。」

  他的興致突然消失。「這不關你的事,」他直率地說,眸子如夜晚的暴風般陰沉。「你是來這裡教書,不是刺探主人的私事。我只給了你一個職務,並沒叫你多管閒事。」

  他的生氣令茱莉惶恐不安。她的好奇或許不對,但他沒有權利待她像個沒教養的僕人。

  她聳聳肩說:「你既然談到我的打扮,我以為你喜歡在餐桌上討論私事。」

  「噢,我是如此,只是不准你談這些女孩的過去。除此外都是公平的遊戲。」

  「我也不是多管閒事,我只是想雅妮若有個人可寫信,她會渴望學習認字。我不是愛在背後說閒話的人,爵爺。」

  他玩著他的一根辮子,以這隨意的姿勢掩飾他嚴肅的表情。「我接受你的道歉。我的女孩們怎麼來的是歷史,你要關心的是她們的未來。」

  她真想罵他是自大的貴族,她又沒做什麼必須道歉的事,她開始起身。「請允許我告退,我必須告訴波克,我們將要留下來。」

  公爵也站起來。「我瞭解,不過我會親自送你去。或許在城堡附近走走,會使你的壞脾氣冷靜下來」

  她轉身太快,腰下撞到桌子。她縮身揉揉那地方。「你錯了,爵爺,」她咬著牙說。「我從來就沒有脾氣。」

  「沒有嗎?」他咧嘴一笑。「那麼你漂亮的鼻子為什麼在翕動呢?為什麼我在你眼中看到火光,柏茱莉?」他目光飄向她的腰。「因為你僮痛了嗎?我會很高興查看那個瘀傷。」

  她猛然拿開手。「不必了。」

  他放聲大笑像是什麼私人的笑話,一邊向門走去。「那就走吧。我有十幾個人等著見我,還有二十幾處的產業要管理。可是我可以撥給你幾分鐘。」

  「不必勞動尊駕。」她喃喃地說。

  「他轉身,拱起一道眉。「什麼話?這是我的榮幸。」

  裹著溫暖的披風,用毛圍巾包住頭,她小心地走到白雪覆蓋的地上,咬著牙抵抗著刺骨的寒風。在她旁邊,他頭未遮,似乎絲毫不怕寒冷。他甚至沒穿外套,雪花飄落在他紅褐色的密發和光滑的長睫上。茱莉打個哆嗦。

  「冷嗎?」他問,聲音中含著笑意。

  她拚命抑制住發抖,開始專注於她的目的。等雪融化時,她已找到這姓麥的男人,要求歸還莉安的小孩,到時她會立即返鄉。想到維吉尼亞美麗的夏天令她溫暖。「只有一點。」

  她保持愉快的聲音。

  「到馬廄只有」點路,我想伊恩會生個火。」

  「你想,」她學著他的蘇格蘭語。「這是說你知道他會生個火。」

  「是的,做得不錯,你在努力使我對你的蘇格蘭語留下深刻的印象。」

  小房子的門打開,一對鵝拍動著翅膀,伸長了脖子疾走出來。「你留下印象了嗎?」她問。

  「嗯哼。」他的眸子掠過她的臉和頸項。「印象很好。你呢?」

  燥熱飛上她的臉頰,但她必須抑住牙齒發抖。「我還沒決定。」

  「接受職務的決心動搖了?」

  希望利用他的同情心,她說:「當然不是……除非你不想要我。」

  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噢,我想要你,小姐,而且完全沒有弄錯。不過我不想讓你以為我的期望太高,這畢竟是你的第一天。」

  她的肌膚泛起雞皮疙瘩。從沒有重要的人物那樣看她,更不用說公然的挑逗。

  一個洗衣的女僕衝過他們旁邊,她的籃子飛了出來。「噢,對不起,爵爺。」她紅著臉,拿起籃子,行個禮,慌忙走掉。

  「你要對我說明其他的責任。」

  「是的,還有你的薪資。」

  他們經過一棵樹下,樹已光禿禿的,只有幾顆干縮的莓果。他折斷一根樹枝,在兩手掌上搓動。他昨晚也是那樣拿著眼鏡,這動作表示他在沉思。沉思什麼呢?

  「我聽說在愛丁堡這樣的職位一年是五十英鎊。」她試探地說。

  他摘下一顆莓果,扔給一隻鵝。「黃伯爵付他的家庭教師一年三十英鎊。」他說。

  他只是在交談還是真的在講價?一年五十英鎊還買不到他的菸草,但對莉安的小孩將是筆儲蓄。「這位伯爵有四個孩子嗎?」她問。

  「他承認的沒有那麼多上他摘下最後一顆莓果丟給呱呱叫的鵝,並把樹枝折成小段。

  她的手指感到麻木。他的手是那麼有力且意外的優雅。他如此指責拋棄孩子的男人,使人很容易欽佩他。如果她父親擁有公爵忠誠的天性,她的生活會有多麼不同。

  「看來愛丁堡的流言,也有對的時候。」他說。「我同意五十英鎊,可是你還有別的責任。」

  只要她能尋找麥家的族譜,她同意做任何工作。「是的,爵爺。」

  「孩子是你的頭號任務,我希望你每天向我報告她們的進度。你可以在她們上床之後,到圖書室來。」

  「是。」圖書室。她今晚會查出他是否把那些重要的記錄放在那兒。

  「你對她們有任何問題嗎?」

  「目前沒有,可是問題若在今晚之前出現,我相信嘉琳會幫助我。你有很多事務,我不想打擾你。」

  他低頭看著她,眸中傳出在溫暖的火前那安靜的片刻才出現的訊息。「你現在已夠打擾我了,我在想……」他停住,任由她的心懸在那裡。他想說什麼呢?

  遠處一隻狗在咆哮,一輛馬車隆隆經過。她在他的藍眸中看到自己的影子:一個端莊的女教師,對一個有目的而來的女人是完美的掩飾。或者他已看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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