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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頁     安妮塔·藍伯

  傑林用杯子碰碰藍棋的。「需要的都帶齊了,爵爺。我們單獨相處時,她像是一隻小貓。」

  「恭喜你取回你的領地,」康諾說。「依我看,明天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康瓦爾的漁夫們趕走。」

  藍棋立即集中注意力,放下酒杯說:「那些漁夫我會處理,讓我們談談你和治安官之間的事。」

  他往地上咬了一口。「呸。他是蘇格蘭美麗臉上的一個病害。」

  愈得知威爾和他對付孟族的愚行,他就愈後悔贏回此一地區。不過部分的問題仍是他的錯,畢竟他仍是孟氏一族的族長。「你讓船隊靠入碼頭。」

  康諾舉起雙手,眼睛往天上一翻。「施威爾趕走了尼格村桶匠,在東羅斯地區找不一個好的蘇格蘭桶匠。我能怎麼辦?」

  藍棋祈求自己有耐心。「你不該把一大堆魚倒在施威爾的草坪上,康諾。」

  康諾露出交戰的表情,令藍棋想起雅妮將跳蚤放到若婷的新內衣上、卻被他抓到時的叛逆表情。「是那卑鄙的英格蘭人先把我的高爾夫球場犁得不成樣子。」

  傑林的工作做得很好,藍棋已有準備。「是你先把地租給他的,康諾。」

  鄉紳急忙說:「可是不是租去種菸草的!菸草在蘇格蘭的土中根本長不好。」

  東羅斯地區每個姓孟的人都突然變成了菸草專家,而且以此嘲弄施威爾。禁不住的同情在腦海產生,藍棋的第一個念頭是不管它。可是他必須客觀,他必須公平地統治這些人。「租地合約有載明施威爾對土地可以做什麼及不可以做什麼嗎?」

  「康諾大皺其眉。「沒有,沒有載明。我不認為有此必要。」

  「在租約到期之前,歡迎你隨時到我的球場來打球。」

  康諾不高興地用力叉起一塊肉。「桶匠怎麼辦呢?我不會給自稱為桶匠的英格蘭人賺兩便士。」

  「孟費根已回到尼格村,他的工會又要開始做桶子了。凱爾基的漁夫們在哪裡?」

  「在客棧呢,爵爺,正在借酒澆愁。」美娜唐突地走至桌邊,手上端著一個大盤子。她已取下圍裙,一對豐滿的胸脯半露在花邊的胸衣上。「爸,你別再胡扯,讓公爵吃點東西好嗎?」

  康諾的手指指著她。「小心你尖刻的舌頭,姑娘,否則我會打你屁股。」

  美娜不理會他,把盤子放在藍棋面前,彎身說:「盡量吃吧。」

  傑林猛吸一口氣,藍棋咳嗽著。

  整個可口的晚餐中,康諾一直抱怨治安官並稱讚孟族人。美娜跟她父親頂嘴並譏笑傑林。喝過威士忌後,藍棋帶著疲憊的身體和飽經考驗的耐心到屋外去。

  他點著煙斗,斜靠著屋子。清涼的夜風中有著魚、人和問題的味道。他渴望著金拜爾堡的寧靜和幾個月前他所享受的和平口口在來到東羅斯地區之前,在茱莉出現之前。

  他已累得沒有力氣阻擋刺穿他的傷痛。信任是件脆弱而寶貴的東西,他不常給予別人。

  他是那麼確定她愛他也愛他的孩子,因此根本沒去詢問她的動機。甚至證據放在他面前,他仍想著她好的一面。她也的確有好的一面,可是她不要他。

  門打開,傑林走入月光中,看到藍棋,他說:「想去走走嗎,爵爺?」

  藍棋推身離開牆,開始朝路上走去。「我以為你在幫忙美娜收拾桌子。」

  傑林笑道:「她很快就會收拾我的桌子了。」

  「如果有任何人能令她心軟,那就是你了,傑林。不過,老夭!她會很難應付。」

  傑林變得若有所思。「我想我戀愛了。」

  藍棋吸口菸。東羅斯地區若能多」些像傑林這麼講理和公道的人,可以避免許多小爭端。「你會留在這裡嗎,傑林?」

  「說實話,我滿喜歡凱爾基。」他向底下的村莊一揮手。「也喜歡這兒帶著鹹味的空氣和這兒的人。」

  「女人?」

  傑林大笑。「嗯,其中的一個特別喜歡。」

  腳步聲在他們身後響起,傑林轉過身。「搞什麼」他發出一聲悶哼,就像一棵樹倒在地上。

  藍棋轉過身,一記拳頭打在他臉上。痛楚在他下顎炸開,他搖晃了一下但終於穩住腳。他搖搖頭清醒腦子,尋找攻擊他的人。他發現自己站在至少十個人影圍住的圈圈中間。

  燧石打著鐵,一盞燈突然亮起來,照見施威爾稍微變形的臉。藍棋並沒有打黑那混蛋的眼睛;他打斷了他的鼻子,而威爾不大高興。

  藍棋衝上前,威爾躲開。八隻手抓住藍棋的手臂,他猛扯也沒有用。

  「你在這裡做什麼?」威爾質問,他的五官被燈光照得扭曲。「哄騙孟康諾?」

  憤怒和理智在他內心交戰,眼前的情勢對他太不利了,對方人多勢眾,而傑林可能受傷或更嚴重。可是,藍棋嚥不下這口氣。「我在做一向常做的事,幫你收拾殘局。」

  「回金拜爾堡去,康諾的事我來處理。」

  藍棋不再有耐心。「就像你處理其他事那樣?老天!威爾,你在毀滅東羅斯地區。英格蘭人和蘇格蘭人彼此憎恨,我看見」場戰爭即將來臨,你不是在管理這裡,你是在製造分歧,你到底是怎麼了?」

  威爾輕哼一聲,鷹鉤鼻顯現出邪惡的樣子。「我已學到了教訓,我知道如何應付姓孟的人。」

  燈動了一下,照在傑林身上。他的胸起伏著,藍棋鬆了口氣。他知道如何對付他的敵人。「如果你喜歡暴力,威爾,你就會得到它。」

  威爾邪惡地輕笑,指著被他打彎的鼻子。「你早該知道會這樣。」

  「你沒有權利帶凱琳去我的家。」

  「她堅持要去,身為治安官,服從她是我的職責。」

  對女兒的強烈保護欲在藍棋心中升起。「永遠別再這麼做,不要發動一個你根本嬴不了的戰爭。」

  威爾彎起手臂。「先和我打一架吧!」

  藍棋想低頭躲開,但一堆手立即抓住他。一拳正中他的鼻樑,他聽到有東西斷了,痛苦就像刀刺穿他的頭。第二拳打中他的腹部,使他噴出一口氣。另一拳打得他彎下腰,雙膝發軟,胃翻攪。

  手放開他,他倒在地上,他的敵人消失於像大雜院的巷子裡。

  他的頭就像被釘子槌入臉上般刺痛,熱熱的血由鼻孔中流出來,滲入嘴裡。他將黏而帶腥味的血吐了出來,做個深呼吸,捏住鼻子,猛扭回原來的地方。他的晚餐差點全吐出來。

  威爾會對今晚的愚行後悔莫及,藍棋有個能教那狡猾的畜生恢復理性的方法。首先,他要將傑林安全地送回到美娜的懷中,然後他要去泰恩做很早以前就應該做的事。

  「告訴我們印地安人把食物給飢餓清教徒的故事。」瑪麗說。

  雅妮拍拍枕頭。「不,告訴我們奴隸小男孩拯救菸草田免遭火災的故事。」

  四個女孩穿著睡衣坐在她們的床上,茱前坐在燈桌旁邊的一張椅子上。

  若婷說:「我想聽有許多僕人的那個美麗公主的故事。」

  「那些一故事我們都已經聽過了。」莎拉雙手支著下巴趴著。「講個新的,可憐的姑娘發現她母親是美麗公主的故事。」

  「好吧,」茱莉說。百我必須想出一個來。」

  一個悲哀的故事湧上心頭,一個維吉尼亞女教師到蘇格蘭想找到她姊姊的故事。結果非但沒重逢,反而愛上了一個貴族和他四個沒有母親的女兒。

  一等波克回來,她就將兩手空空、心也空空的離開,她再也不會見到這些可愛的孩子們,或是她們不可思議的父親。想到藍棋,她就心痛如絞。

  他現在已經恨她、誤會她。或許這樣最好。他的生活會繼續下去,她憂鬱地想。他仍有莉安的孩子和其他女孩,茱莉則只能擁有回憶。

  瑪麗不是她的外甥女,這消息出奇地令她悲傷。親愛的瑪麗,任何人都會以她這女兒為傲。

  有人在敲門。想到可能是公爵,茱莉跳起來。噢,老天!她知道自己看起來一定很狼狽,她迅速整理一下頭髮。

  門打開,廚娘站在門檻上。她一臉的擔憂,雙手抓著圍裙。

  「請快來,柏小姐。」

  她急切的口氣使茱莉推開椅子站起來。「我馬上就來,你們不要碰油燈。」

  她走出門,想關起來,但橡木門被拉住。她轉過身看到四張擔心的臉望著她。「回床上去,別出來。」

  女孩們咕噥地服從,茱莉關上門。

  一到走廊上,廚娘即哭了起來。「他真做了,上帝救我們。」她用圍裙擦拭眼淚。「我想替他敷藥,但他不肯。那男孩,老天保佑他,居然干了綁架。真丟人。」她抓住茱莉的肩。「你一定要來幫幫公爵。」

  茱莉幾乎無法呼吸,說:「藍棋受傷了嗎?」

  廚娘點點頭。「是的,他的血已弄濕我好多的毛巾。」

  茱莉內心冰冷。「他在哪兒?」

  「書房裡。」

  「你去請醫生了嗎?」

  「沒有,」她吸著鼻子。「他不讓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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