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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頁     安妮塔·藍伯

  「我是說,你會親自弄好它。」他耐心地說。

  「噢,不對啦,爸爸,」莎拉說,莊重地坐在靠墊上,拍拍旁邊的位置要雅妮坐。「柏小姐沒有帶她的弓箭來。」

  雅妮坐下說:「而且,瑪麗是最佳的弓箭手。」

  若婷踢踢椅子腳,咕噥道:「我才不管那愚蠢的吊燈,爸爸。你答應過我們可以擁有自己的房間,我想回家。」

  「別再囉嗦,否則我們在這裡時,你就關在房間。」

  她僵直地佇立,像個行刑隊開傖的士兵。她姊妹們仰頭指著殘破的吊燈。公爵走近茱莉,他的靴子在大理石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他抓住她的手臂,領她到女孩們聽不到的地方。

  他站得這麼近,她可以聞到他的刮鬍皂的香味。他已拿掉領巾,襯衫在頸上敞開,露出一片發毛。他也取下了紋章項鏈,少了那原始的首飾使他似乎較為謙恭。

  她審視他的臉,搜索他冷漠表情的原因。「怎麼了?」她問。「治安官帶來了不好的消息嗎?」

  「別管施威爾。」他後退一步,注視著他的手。」只拇指揉著指甲,他平靜地說:「我記得你說是你要修理吊燈。」他的聲音變得像石頭般冷硬。「我不准你用我的孩子當你的爪牙。」

  她迷惑地說:「爪牙?我不懂你的意思上  他的目光和她的相交。「如果瑪麗失敗了怎麼辦?你怎能把你的野心放在第一位,而使她可能因此而傷心難過?」

  他對瑪麗的關愛軟化了她的心,她抓住他的手。「她不會失敗的,爵爺。她是個很出色的弓箭手,你等著瞧。」

  「爸爸。」瑪麗叫道。「你和柏小姐能不能等一下再談?光線就快太暗了。」

  他無法決定地蹙著眉,既想縱容他的寶貝女兒又怕毀滅她的夢想。「那就讓她動手吧,」他輕聲地說。「可是記得你將付出的代價,柏小姐。」

  雅妮慎重其事地把一枝箭呈給瑪麗,箭頭上綁著一根尾端附著木球的結實長線。

  「我親自削好箭尖,」雅妮嚴肅地說,她的拇指輕觸箭尖。「它和華小姐的舌頭一樣尖利。」

  公爵的嚴厲表情融化成一種父愛,他蹲在瑪麗旁邊。「你知道怎麼做嗎,乖乖?」

  「知道,我要把箭射過那鏈子。」她指著掛在吊燈底下的鏈子。「然後我把箭收回來,再射過天花板的環。」

  「兩者都不容易呢,甜心。」

  莎拉扯著他的袖子。「對瑪麗會很容易,爸爸。」

  他微笑說:「當然。不過記住,瑪麗,我們、永遠可以叫工人拿高梯子來。」

  「你不必這麼做,爸,我會弄好它。」瑪麗專心地喊著,開始繞圈子走。她估量距離,望著鏈子,考慮了一下,最後仍決定放棄整個房間有利的地點,爬上樓梯一半。她站好位置,搭上箭,閉上一隻眼,對準目標。

  緊張的沉默在房間裡悸動。」聲弦響,瑪麗的手由弓上飛開。「該死!」她叫道。

  箭飛過鏈子,掉在地上。

  茱莉感到公爵的目光盯著她。她看看他,立即後悔這樣做,他的表情是個惡兆,彷彿清楚地在說:「在月亮升起之前你就會躺在我床上。」

  她的心枰跳,掌心冒汗。如果她造成他女兒的羞辱,他、水遠不會原諒她。她也不會原諒自己,因為賭注再大也不值得摧毀小女孩的自信。可是現在要回頭已太遲了。

  「我來撿,瑪麗。」雅妮跑去撿起箭,並檢查箭頭和繩,確定可以再用。她和莎拉走上樓,與瑪麗討論了」下後,她們退回到若婷旁邊。瑪麗再次開始射箭。

  「萬歲!」雅妮、若婷和莎拉抱在一起跳上跳下,茱莉鬆了口氣。公爵奔上樓,抱起瑪麗。

  瑪麗開心地咧嘴笑著,揮動地的弓,說:「哇,爸爸,我做到了。」

  他抱起她舉在空中。「是的,你做到了,寶貝。我真為你感到驕傲。」

  「你看到了嗎,柏小姐?」瑪麗叫道。「我做到了!」

  茱莉拍著手。「太棒了!瑪麗。」

  茱莉激動得為之語塞。她希望嘉琳在這裡,但不是因為族譜,而是因為這」刻應該畫在塔樓的那幅畫上。瑪麗在她父親的懷裡,接受他的愛和讚美。如果瑪麗是莉安的小孩呢?她願意離開她的姊妹和愛她的父親嗎?茱莉現在無法想這件事。

  雅妮再度去把箭撿回來給瑪麗。後者則以同樣驚人的技巧,第二次射穿天花板的環中央。眾人再度歡呼。

  雅妮取回箭交給她父親。他穩定地拉著繩子,玻璃清脆的叮噹響,隨著鏈子緩緩上升,球穿過環,巨大的燈慢慢落至地上。

  湯姆和廚娘進來。「太好了!」總管爬上樓梯說。「用肥皂和水,它會和以前一樣漂亮。」他伸出雙手。「現在由我來接手,爵爺。」他微笑地俯視著瑪麗。「你真是個能幹的女孩。」

  公爵把鏈子交給他,他和瑪麗並肩下樓至前廳。莎拉、若婷和雅妮圍著她們的姊妹,拉著她的手臂,立即開始嘰嘰喳喳個不停。

  廚娘說:「這值得慶賀。跟我來,小姐們,我做了檸檬餡餅。」

  其他人有說有笑地走出去,茱莉要跟上前時,公爵抓住她的手臂,他的表情由愉快轉為不懷好意的微夭。「你輸了。我要你等女孩們一睡覺,就到我房間來。」

  一陣戰慄竄過她。「什麼?」

  他的眉挑起,似乎知道許多事般咧嘴而笑。他的手撫摸著地的手臂,這溫柔的輕觸撫慰了她不安的神經。「你對我畢竟不是那麼沒有感覺,不是嗎?」

  茱莉咬咬牙。「沒有感覺?我很驚駭你居然認為你贏了。」

  他呵呵輕笑,點一下她的鼻子。「我們打的賭是你讓鏈子穿過那個環,不是瑪麗,柏小姐。」

  茱莉不覺發火。「這是用詞的詭計。我相信工作既已完成,你不能期望我為一個吊燈成為你的情婦。」

  他變得沉思。「那麼,或許我們應該說兩個人都贏了,現在我們可以一起接受勝利的果實。」

  「你是什麼意思?」

  「我將回答你想問的任何問題,只要你是在我的床上問。」

  茱莉瞪著他。她想問的任何問題!這是個得知女孩母親身份的大好機會。可是要獲得消息,她就必須犧牲貞操。她是在玩危險的遊戲,可是她已無法可想。

  他站在那兒等待,注視著吊燈。眼神似乎冰冷又遙遠,就像一個古老的記憶蓋住了他的思想。「茱莉?我今晚可以等你嗎?還是你要違背我們的交易呢?」

  興奮和絕望使她不再猶豫。他膽敢懷疑她的榮譽!要求赤裸和他共枕的人是他。他可以拿走她的貞操,但她會誘他說出哪個女孩是她的外甥女。

  她注視著他的眼睛,不顧一切地說:「我會去的,爵爺。」

  第十二章

  當晚稍後,茱莉站在公爵房間的門外,一顆心狂跳。一旦她走過那扇門,她的生活即將改變。

  可是自從她踏上蘇格蘭的土地,她的生活不已無可避免的改變了嗎?在如此這般不安的時刻裡,她真的懷疑自己是否還認識自己。那來自維吉尼亞,很有原則又很講道德的、正直的女教師哪裡去了呢?

  她愛上了一個風流的公爵。她以一切放蕩的方式想要他——而且已被他看了出來。可是他會回報什麼呢?當然不是她渴望的愛口口也絕不是她期盼的一個丈夫的忠心。她不能忘記莉安,她一定也曾站在類似的地點上。她一定要記住他以前所做的事。

  樓下的門發出砰的」聲,茱莉跳起來。如果有人看見她站在他的房門外怎麼辦?她輕笑起來。如果公爵得逞,她將在他的房間裡度過許多夜晚。可是她只需要」夜來查明真相。那麼她為何抖得像個害怕的處女呢?這是她老早預計會有的會面,不是嗎?唯一的無知是她的童貞,而那是她打算保住的。

  她深吸口氣,捏捏臉頰讓它有些紅暈,然後敲門。門那麼快就打開,令她懷疑他就站在門後。

  「我在等你,茱莉。」他揮手要她進入,他手中拿著一杯酒,臉上有抹不懷好意的微笑。他已恢復高地人的辮子髮型並戴上他那野蠻的首飾,穿著」件藍寶石的絲絨睡袍,赤著腳。袍子下的他是赤裸的嗎?一陣戰慄竄過她的背脊。

  「孩子們都太興奮睡不著。」

  愉快的心情使他的唇線溫柔許多。「我也是。」

  「你也要聽我講床邊故事嗎?」

  「是呀,但請先送我上床。」

  她羞怯地盯著他睡袍下擺。

  他腳趾上的皺紋顯示剛泡過澡。她聞到刮鬍水的香味,目光移至他剛刮淨的臉頰。紅褐色的發發貼在他頸背上,一滴水懸在一條髮辮尾端。他不是在等待,他在洗澡。

  騙子,他也在為地而打扮。

  「你的頭髮還是濕的。」他拿起她肩上的辮子。「過來爐火邊烤乾,雖然你穿這些衣服可能已很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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