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夢想幻滅的那天起,她就下定決心,從今而後都要為自己而活,不再為他人失了自我!
「你的男人對你不好嗎?」檉柳直覺的問著。
身處情婦社區,喜怒哀樂自是全繫在供養她們的男人身上,所以檉柳見枸櫞如此咬牙切齒,當是猜想她被她的男人錯待了。
「起碼比你的對你還好。」那姓封的神醫要是知道他拿來針灸用的針被她拿來刺稻草人不知會作何反應?枸櫞把玩著手上的細長根針。
「你怎麼會覺得我的他對我不好呢?其實他對我很好,真的。」
「蒸的?我還煮的呢!」枸櫞不屑的撇撇嘴。
「我是認真的。其實我所認識的男人每個都很好,所以我才好奇你為什麼討厭男人。」
「那是因為你還沒見到他們的真面目。」枸櫞堅持自己的論點。
「或許吧。」檉柳眼中的哀傷似乎又轉濃了些。
「如果你真覺得男人好,你又為何不快樂呢?」枸櫞一針見血的道出檉柳給她的感覺。
「對自己好一點,為他人而活是最傻的。」
「傻?我寧願傻,也傻得幸福,人生最苦的,莫過不能傻,因為不傻的人,注定痛苦。」檉柳凝著淚失神說道。
她有種感覺,她能傻的日子不多了。
自從她在巴黎見著了那對眸子,閃著狩獵光芒的殘酷眼眸,她就隱約知道該來的是逃不掉的。
方柏堯將手中的文件用力的擲到地面。
他企圖整垮蕭氏企業的計劃被迫停擺了。
媽的!
到底是誰在扯他後腿?
自他娶了方灩灩,接下方氏企業總經理一職後,年年業績攀升,可自從他開始打壓蕭氏,就遇上一些無形的阻力,連帶影響到方氏的營運,開始不斷虧損,若再這樣持續下去,不出三個月,方氏鐵定垮台,因此他不得不被迫停止設計蕭氏。
先前他就是不信蕭氏的底盤如此穩固,所以才槓上那股無形的阻力,讓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如今事實證明,蕭氏的確比方氏穩固強硬,所以他不得不另謀計策,並先設法挽回頹勢要緊。
雖然他已經撤手了,可那股無形的阻力卻似乎卯足了勁,不斷地窮追猛打,來勢洶洶,令他幾乎無招架之力。
「總經理,銀行來電通知有張三千萬元的即期支票下午三點前必須給付,可是公司戶頭裡存款不足,請盡快補足,否則就準備跳票了。」秘書透過內線電話傳達緊急消息。
「我知道了。」方柏堯強迫自己定下心,開始善後。
「對不起,方小姐,我已經將你的意思轉達給我們董事長知道了,可是目前還沒有指示下來,所以我也做不了主,請你見諒。」里昂.法蘭慢條斯理地應付前來求助的方灩灩。
路易.迪歐與方氏企業正積極合作開發台灣西部的一片海埔新生地,兩方互動良好,所以想為丈夫分憂解勞的方灩灩不惜放下身段,代表方氏企業出面想請路易.迪歐伸出援手,解救方氏目前周轉不靈的窘境。
「沒關係,可是能否請你幫我安排一下與迪歐先生會面的時間?」
「這……我必須查一下行事歷才能給你答覆。」里昂.法蘭委婉的說出明白人都該聽得出來的拒絕。
否則以路易.迪歐機要秘書的身份,他怎可能對上司的時間表不瞭若指掌呢?
可惜方灩灩不是明白人,自然聽不出他的拒絕,還愣愣的說:「沒關係,我時間很多,你慢慢查,我等你。」
「呃……」里昂.法蘭無意做絕,因此還是應付性的拿起桌上的行事歷隨便翻了一下說:「很抱歉,方小姐,董事長未來一個半月恐怕都抽不出空來,不過如果你願意等,我可以幫你安排在下個月的最後一天,這樣可以嗎?」他駕輕就熟的敷衍她。
「不能再早一點嗎?」
「對不起,恐怕不行。不過你放心,董事長的指示一下來,我一定立刻回電給你。」
「謝謝你,那不用麻煩了,我再另想辦法好了。」方灩灩再蠢,也聽出來里昂.法蘭刻意的拒絕了。
「等一下!」檉柳忽然由隔壁的休息室走進會客室。
「你都聽見了?」里昂.法蘭蹙眉問道。
「是的。」檉柳點點頭,然後由皮包中拿出剛填好的支票轉向方灩灩,「我這裡有一張五千萬的支票.希望能對你有些幫助。」不料支票卻在半途被里昂.法蘭攔截下來。
「請你稍等。」里昂.法蘭話一丟,就拉著檉柳離開會客室,進入隔壁的休息室。
「你不能把支票給她。」他直接破題。
「為什麼?」路易.迪歐和里昂.法蘭比誰都清楚她和方柏堯的姐弟關係,所以她毋需避諱。
「這是你全部的積蓄。」路易.迪歐每年固定匯一千萬進檉柳的戶頭,其餘的開銷另給,所以五千萬剛好是檉柳這五年來所有的積蓄。
「反正我又用不著,不如借給柏堯周轉,說不定還能利上滾利,有什麼不好呢?」
「不可能。這筆錢只要進了他的手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化成灰。」
「怎麼說?」
「因為他惹上了不該惹的人。」就因為是「他」,所以就連路易.迪歐也不敢輕易招惹,唯恐被株連。
「誰?」
「伊利邁.法西斯!」
『他又是誰?」
「法西斯家族是法國第一家族,而伊利邁.法西斯就是法西斯家族現今的掌權人,自從由他掌權之後,法西斯家族從此榮登全球富豪榜首,壟斷全球經濟。」
「柏堯為什麼會招惹上這麼恐怖的人?」檉柳終於明白為何路易.迪歐見死不救,里昂.法蘭也不許她插手。
「不知道。」
「不知道?」
「嗯。」里昂.法蘭點點頭。「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只知道他下令封殺方氏企業,存心鬥垮方柏堯,若有誰敢為他出頭,則連誅九族。」
「連誅九族?」
「嗯。法西斯家族的經濟制裁遠比殺人還令人感到痛苦萬分。據聞曾招惹法西斯家族的人全沒好下場,不是慘遭仇家追殺,就是淪為人人喊打的乞丐,若有人看不慣出手相助,那人最後必定也家破人亡。」
「我不怕。」
「我怕。必要時,我不惜先毀了你。」里昂.法蘭已經很久不曾對檉柳撂狠話了,如今為了路易.迪歐,他不惜再扮黑臉。「我絕不允許有人傷害路易!」
「我絕不可能丟下拍堯不管。」檉柳堅定的回望里昂.法蘭。
「一切等你跟路易談過後再說。」
一棟濱海的豪華別墅中正舉行著一場歡慶宴,慶祝路易.迪歐與商場上的死對頭長達三年的官司終於在今天早上獲判勝訴。
席間最受矚目的人物便是只用了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就輕鬆打贏這場官司的名牌律師薛睿,而他帶來的女伴夏魯心則乘機溜到女主人怪柳的身旁與之打屁。
忽然間,夏普心的目光朝核檉的右後方飄了飄,然後問道:「你猜那個來勢洶洶的女人是衝著你來的嗎?」
檉柳微側身子,瞄了一身火紅的蕭瑩瑩一眼,不甚在意的回答,「應該是吧。』「啪!」
伴隨著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的是一串尖銳的辱罵,「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無意閃躲的檉柳當下被打個正著,一張細緻粉嫩的俏臉瞬間浮現一隻五爪印痕。「我不是已經警告過你,別再纏著我的男人嗎?」
「瑩瑩,是誰容許你到這裡來鬧的?」適時出現的路易.迪歐及時抓住蕭瑩瑩再次撒潑的手。
「你讓這賤女人當今晚宴會的女主人不是存心讓我難看嗎?」蕭瑩瑩對自己引起的騷動非但不感到絲毫心虛,反倒趾高氣揚的質問著。
「現在不是我讓你難看,而是你自己在找難看!」路易.迪歐並沒有因為蕭瑩瑩是自己的未婚妻就對她特別客氣,反倒還嚴苛三分。
「立刻差人送她回去。」他對緊跟在身側的里昂.法蘭吩咐。
「蕭小姐請。」里昂.法蘭做出請的動作,眼神和清楚的流露著:你不自己走,我就架你出去的駭人氣勢!
「David……」檉柳試圖阻止他將他們的關係弄擰。
「你沒事吧?」路易.迪歐撫著檉柳紅腫的臉龐不禁聚攏雙眉。
「沒。」檉柳垂下臉,不想他見著她眼裡的傷痛。「你木該為了我而把你們的關係弄擰。」
「沒有你們!我是我,她是她。」路易.迪歐厭惡的撇清。
「不管你有多排斥,她依舊是你的未婚妻。」檉柳理智的提醒。
「只要我還沒簽下那只婚書,她就什麼都不是。」若非為了商業利益,他根本連瞧那不知進退的女人一眼都嫌礙眼。「還有,你該明白我最討厭囉唆的女人了,所以閉上你的嘴,盡好女主人的責任。」」見她還想說什麼,路易.迪歐不耐煩的提醒她應盡的本分。
「對不起,我逾矩了。」檉柳逆來順受的道著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