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上了車門,白蘋朝自家公寓走去,但愈近她家那幢公寓,她眉頭就皺得愈緊,即使她有近視眼,她也不可能會錯過那輛嶄新的流線型黑色跑車,還有背靠著車門抽煙的賀揚,他一派輕鬆等人的模樣。
「你這麼費事到底是想要幹麼?」白蘋瞄了瞄四周,發現在賀揚的車子後方還停了輛不太起眼的休旅車,車上坐著兩個彪形大漢,她很肯定他們是他的保鏢,不然就表示他有麻煩了。「你的保鏢?」
賀揚點頭,然後把抽了一半的煙扔到腳底下踩熄,他看起來有些疲倦,可卻更具一種頹廢的浪子氣息。
「妳下班了?!」
「今天還算早的。」如果行程是陪於羽瑄去夜店玩,那麼沒有凌晨四、五點她是不可能回家的。
「我是來辭行的。」賀揚說出目的。
「辭行?你要離開台灣?」白蘋詫異的問。
「妳捨不得?」
「不,我要去放鞭炮了。」
「我對妳有這麼大的影響力?」他逗惹著她。「我一離開妳就想放鞭炮。」
「你去哪?」她隨口問。
「巴拿馬。」
「不是美國、歐洲、日本那些地方?」白蘋和他閒聊著:心想既然他都要消失了,也不好趕人。
「台灣的船運公司如果要走國際路線,那麼通常要在巴拿馬設籍,所以我常巴拿馬、台灣兩頭跑,那裡我也有置產。」賀揚告訴她。
「所以你在巴拿馬也很吃得開?」
「過得去。」他謙虛的說。
「那祝你一路順風。」她毫不囉唆。
「我大概要一個月後才會回來。」
「你就是一年後才回來也是你的事。」
「白蘋,妳的嘴從來不甜是不是?」他突然用一種很親暱的語氣問她。「談過戀愛沒?」
「秘密。」她亦用同樣的「親暱」口吻回他。
「這張是我台灣特助的名片,如果妳有事找我,可以透過他聯絡上我。」他拿出一張名片,因為怕她會隨手一扔,他問也沒問她一聲就從她手中拿過皮包,接著打開,很小心的把名片放進她皮包內,然後才把皮包還她。
「我差一點喊搶劫。」她瞅著他。
「那如果這會兒我把妳壓在我車子引擎蓋上,妳會不會喊強姦?」賀揚覺得和她鬥嘴很有意思。
「現在那種行為通常不叫強姦,叫性侵害了。」白蘋糾正他,有些不懷好意。
「不管是強姦還是性侵害,總之我不會對任何女性做這種事。」他一個冷哼。
「因為你還比較會擔心女人對你性侵害?」她可以想見他的大男人心態和自戀到何種程度,他已經被女人把胃口養大了,自以為是上帝特別賜給女性的恩惠,他確信自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任何一個女人。
「我什麼都不擔心。」他失笑。
「當然啦,你有保鏢嘛!」
「白蘋,五百萬還是打不動妳嗎?」賀揚浪蕩、可勾女性魂魄的雙眼正看向她。「我可以再加妳『紅利』。」
「我對『你』沒有興趣耶!」
「公司的股票呢?」
「賀揚,你未免把我的身價炒得太高了,我不值這樣的價碼。」她有自知之明。「而且我聽多了有關你的傳聞,所以我不會笨得自尋死路。」
「傳聞只是傳聞。」他性感的一笑。
「那你敢說自己是那種從一而終型的男人嗎?」
「我不是。」他狂笑。
「還算誠實。」她低哼。
「我從來都不是。」他大方承認。
由於他那麼坦率,白蘋反而不知該從哪裡攻擊他,起碼他不是一個滿口謊話的男人,這算是他的優點。
他微笑的直勾勾瞧她,說不上來是什麼道理,這個女孩就是能牽動他心中某條細弦,讓他一再地找理由來接近她。
「如果我說希望妳偶爾會想到我,這對妳而言不是太難的事吧?」他滿懷希望的說,卻又已做好心理準備會碰釘子。
「我當然會想到你。」白蘋出乎他意料的說。
「妳會?!」他又驚又喜。
「為什麼不會?我也常會想到地震、颱風、瘟疫、洪水、龍捲風之類的。」她一副很理所當然的模樣。
「這些是天災。」他喃喃道。
「天災是跟什麼連在一起?」她輕笑的問,忍著要爆笑出來的衝動。
「人禍。」賀揚的瞼有點僵。
「你好有智能哦!」她裝出小女孩似的崇拜表情。
「妳居然當我是人禍?!」他的臉色一陣青紫。「白蘋,妳--」
「既然你這麼生氣,那我不想你好了。」她故作委屈的說:「賀揚,是你不希望我想你的哦!」
賀揚腦子有一下子的空白,或許他到巴拿馬一個月也好,如果這一個月可以令他對她不再有任何的幻想或是感覺,那麼他樂於到那兒,甚至可以待上兩個月。
「保重。」他在憋下滿腹的不爽後說。
「珍重。」她回他。
「等我回來之後……」
「什麼都不會變。」
「還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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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自稱於羽瑄好友的狐群狗黨要幫她慶賀生日,眾人在KTV包廂一待就到了凌晨兩、三點,若不是白蘋一直催,甚至乾脆的去結了帳,不然這一群人還不打算散。
「白蘋,妳真是掃興。」
「該走了。」白蘋冷冷的說。
「我去上個洗手間。」於羽瑄抓起她的手機。
「妳上廁所帶手機做什麼?」
「我喜歡。」
白蘋不再多說,既然都要走了,她也不想多嘮叨,就算於羽瑄想帶麥克風進洗手間,她也當沒看見,一心只想快點送於羽瑄回家,然後她亦可以回家泡個香噴噴的精油澡,鬆弛一下神經。
「走吧!」於羽瑄神情輕鬆的由洗手間走出來,接著開始收拾她所收到的禮物,大多是一些名牌的皮包或是皮夾、化妝品之類的,於羽瑄的朋友出手都頗大方,挺會巴結她的。
白蘋並不想幫她提這些東西,因為她是她的私人保鏢,可不是她的私人女傭,但是看在東西很多的份上,她也只能出手幫忙。
「白蘋,妳的朋友多不多?」在走出KTV時,於羽瑄心情似乎不錯的問著她。
「不多。」白蘋聲音平板的回答。
「妳也沒有男朋友,對不對?」
「妳真是觀察入微。」白蘋諷刺的睨了她一眼。
「那賀揚算什麼?」於羽瑄好奇。「他好像人不在台灣,我由報上看到……」
「賀揚什麼也不算。」白蘋乾脆道。
「妳的語氣好冷酷哦!」
「我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好吧!我相信妳……」於羽瑄不時的左顧右盼,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她領頭往停車場走。
白蘋是個細心的女孩,她隱隱嗅到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可是又說不上來什麼,只能提高警覺。
而就在她們走到於羽瑄的奔馳車前,前方一輛車的四個車門竟同時打開,然後下來了四名長得有點兇惡的男人,看起來像是別有居心,他們的臉上有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壞胚味道。
「於羽瑄,快打開車門!」白蘋命令,並立即拋掉手裡的東西。
「來不及啦!」於羽瑄把手上提的東西都丟到地上,然後開始找鑰匙。
「那妳快去求救,我來應付他們。」
「他們有四個人耶!」
「總之妳快走!」白蘋推著她。「我們不能兩個人同時困在這裡,照我的話做。」
「白蘋……」
四個歹徒緩緩的走向她們,其中一人還拿出一把彈簧刀,在她們面前要著,好像想將她們嚇昏似的。
「妳們最好乖乖就範。」有名歹徒說話了,一副江湖老大的姿態。
「我是警察!」白蘋用自己的身體護衛著於羽瑄,看情況於羽瑄是跑不掉了,這會兒她只能把傷害降至最低,不能讓於羽瑄被人傷及一根寒毛,這是她的職責。「你們最好不要亂來。」
「警察?」有人邪惡的淫笑。「我還沒有上過女警,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白蘋,我好怕。」於羽瑄小聲的說。
「我會保護妳。」
「但是……」
「相信我!」白蘋只能這麼告訴自己和她。
「少在那裡婆婆媽媽,站在後面的那一個,我們的目標是妳,如果妳乖乖跟我們走,那麼這個小女警……我們只會玩玩她,不會要她的命,但若妳們尖叫或是抵抗,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為首的歹徒把話講明,一副吃定她們的表情。
「除非你們踩過我的屍體,不然別想得逞!」白蘋慶幸今天穿的是牛仔褲,雖然她身上沒有任何武器,但至少還有一身的拳腳功夫可以派上用場。
「好!敬酒不吃吃罰酒。」
「羽瑄,有機會妳就快跑。」白蘋交代。
「白蘋,把不著拚命,這其實……」
「我只能盡力了,妳要機伶些。」
「白蘋……」
沒等她說完,白蘋主動衝向四名歹徒。
於羽瑄既著急又有些害怕的看著她赤手空拳的和那些歹徒對抗,她怎麼會想出這種餿主意?萬一……刀子可是沒有長眼睛,不管誰受傷都是麻煩,她不能再這麼惡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