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快速的掠過一些兒時的影像,有他和歐陽的,也有他和夕顏的,而這些影像讓他沒有辦法狠心地丟下她走人。
「若換做是別的女人我早就走人了,可偏偏是你……」嘴裡不斷叨念著,東方向晚氣沖沖的轉過身,往夕顏坐著的位置走去,用腳頂了頂她的小腿。
像只被人擾了睡眠的貓兒似的,夕顏連眼都沒睜的,纖細白皙的右手已經精準的往自個的小腿肚掃去。
硬生生的吃了一記,雖然睡夢中的夕顏力道不大,可是卻也讓原本情緒就不太佳的東方向晚更加的火大。
「歐陽夕顏!」微怒的口吻摻雜著一記低吼,終於讓她緊閹的眼皮動了下。
像隻貓兒似的,夕顏慵懶的伸了伸有些僵硬的纖腰,星眸半閹半開的用嬌軟的聲音呢喃,「哥,別吵,人家還想睡呢!」
「睡!睡死你好了!」東方向晚沒好氣的說道,對著迷迷糊糊的夕顯下起最後通牒。「你若再不醒來,我就留你一個人在這兒,台灣的治安不好,到時若是怎麼了,可千萬別怪到我頭上。」
「喝!」像是將這段威脅全聽了進去,夕顏倏地瞳眸大張,直瞪著東方向晚在她眼前不斷放大的俊容。
「啊!」又是一記驚嚇的單音,意識到自己竟然等人等到打起盹來,夕顏的臉頰微紅,用著彷彿火燒屁股的速度跳起身。
「終於清醒了?」夾雜著不耐,東方向晚狠瞪了她一眼。
「呃!」她連忙點著頭,露出討好的笑容。「向晚哥,你一向都工作得這麼晚嗚?害我等得好累哦!!」
「等我做啥,下班了就該回去休息。」見她已經完全清醒,東方向晚二話不洗的轉身準備走人。
夕顏忙不迭的提起自己的行李箱,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我是想回去休息啊!可是你都一直不下班,我不知道你家在哪裡。」
再次猛地停下腳步,東方向晚不可思議的眼光很快的又回到她身上。
「你幹嗎要知道我家在哪裡?」心頭不好的預感提醒他應該不要理會這個女人,趕快回家休息,好應付明日的工作,可是……
「因為我不想再繼續住飯店,所以想要去住你家啊!」夕顏說得理所當然,好像本來就應該是這樣。
「我有答應嗎?」劍眉毫無意外的皺起,東方向晚氣憤的發現自從再次見著了夕顏之後,自己的眉間就從沒平過。
「沒有啊!可是住飯店不方便,我覺得住在你家比較方便又安全。」
「你覺得?!」微微的揚高音調,凡是熟悉東方向晚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那你有沒有問過我准不准?」
「那你准不准?」夕顏滿含希冀的眸光往冷淡的東方向晚掃去。
「不准!」斬釘截鐵的話語立時抹去她的奢想,順帶還瞪了她一眼。
讓她留在東方集團工作已經是他極大的退讓,他可不想回到家還得一直面對一個極度浪漫到想將他拐進婚姻的女人。
「可是……」在東方向晚的瞪視下,夕顏還想說話,但他卻不給她這個機會,立時打斷她那垂死的掙扎。
「沒有什麼可是,反正你要嘛就給我去住飯店;要嘛就給我滾回美國去,我是不可能讓你住在我家。」
他快速的說完,然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雖然夕顏也忙著急起直追,可是卻只來得及看到闔上的電梯門。
望著電梯門,夕顏像顆洩了氣的皮球似的頹喪走回自己的行李箱旁,再次席地而坐。
眼望著那道硬生生隔開她和東方向晚的門,它就像是在提醒她東方向晚有多麼不悅她的到來,更像是在提醒她他對她的癡纏有多麼的不屑。
心微微的刺痛著,宛若多年前的那個夜晚一樣,他再次轉身離去,而她也只能望著他的背影無技可施。
力氣彷彿被這樣的發現抽空,夕顏無力的靠著門扉滑坐地面,她蜷縮的樣子就像是個無家可歸的孩子一般,讓人心疼。
她知道自己還是可以去住飯店,可是她不想去,因為沒有他的飯店對她來說是冰冷的。
從來她想待的地方就只有東方向晚的身邊,那幾乎已經變成她惟一的夢想。
這裡至少有獨屬於他的氣息吧!夕顏帶著一些哀傷的安慰自己。
但四周穿人的靜謐,卻也讓她覺得孤獨。
緊環著自己的臂膀,淚已經不自覺地留下——因為他的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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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高的建築除去人們心中的壓迫感,數盞暈黃的水晶吊燈取代五光十色的霓虹燈。
優揚的藍調夾雜著一絲絲憂鬱,取代時下流行的搖頭音樂,低低沉沉的迥蕩在寬闊的酒吧內,引人心醉。
手持著一杯金黃澄澈的威士忌,仰首一飲而下,感受那抹甘醇停留在唇舌間的餘味。
有別於白日的精悍模樣,東方向晚深幽醉人的合眸微闔,整個人流露出一股如醇酒般醉人的魔魅。
「喂,沒事把我從家裡挖來這兒,想必你應陔不是要我來這裡看你迷惑眾生的吧?」
龍承邦的話裡微微的透著一股怒氣,畢竟任誰被人十萬火急的從自己心愛的老婆身邊叫來這兒,本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也就罷了,可偏偏這個罪魁禍首就只是在這兒喝酒,一句話也不說,這讓人不氣也難。
「你去幫我把歐陽夕顏安頓好!」在嘗過美酒的甘醇後,一直保持沉默的東方向晚終於開口。
「安頓?!」龍承邦有些難以理解這樣的任務指派,畢竟他以為那應該是他的工作。「嘿,我以為歐陽小姐是你的青梅竹馬,而不是我的。」
「該死的,我們不算是青梅竹馬。」東方向晚低咒一聲,顯然拒絕與夕顏攀上任何關係。
或許若是她沒有將關愛的眼神移到他身上,他會當她是一個可以疼愛的小妹妹,一如他們十幾年前的相處一般。
可自從他知道她對自己的心意後,他避她便惟恐不及,又怎會繼續容忍「青梅竹馬」這種隱含曖昧的詞句用在自己身上。
「別告訴我你們家和歐陽家不是世交,也別告訴我你們小時候不曾一起吃喝拉撒睡,更別告訴我她不是那個十年前總是繞著你喊向晚哥的小妹妹。」
龍承邦一條一條的數,東方向晚的臉便一寸一寸的鐵青。「我不需要你來喚起我的記憶。」
就因為東方家和歐陽家的淵源不淺,所以他才不能像對待其他女人一樣的對待夕顏。
要是換做別的女人,他要不就將她吃干抹淨,然後給她一筆錢打發了事,要不就直接將她趕出自己的生命之外,哪會面臨這種進退維谷的狀況。
「既然如此,就別把你的責任推到我的身上,你可別忘了歐陽天柳將她托付給你,而不是我。」
「你……」被自己的屬下兼好友這麼一堵,向來辯才無礙的東方向晚也差點兒招架不住,於是只好端起上司的架子,嚴肅的問:「反正你是我的副總裁,現在那個攸關集團前途的貴客還在公司,你得去把她安置到飯店。」
「這個時候你就懂得端起總裁的架子了,那平常該出席晚會的時候,你怎麼都沒有想起你身為總裁的責任,十個晚會有九個都推給了我。」
龍承邦才不吃他這一套,反正他就是吃定他不會冶自己一個不敬之罪,既有此特權,不用白不用,
「你……到底去不去?」咬著牙,東方向晚不耐的問,明天一大早他還要開會,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在這件事上。
「不去!」龍承邦毫不猶豫的拒絕。
他幹嗎要把別人的麻煩給攬上身?從今早他的觀察看來,歐陽夕顏對他的頂頭上司可癡迷了」
他沒漏看今早在她見著東方之後,那眼神頓時使散發出一種獨屬於戀愛中女人的璀璨眸光,所以他才不蹚這渾水,回家抱老婆比較實際。
雖然被龍承邦給硬生生的拒絕,可東方向晚也不是省油的燈,他一向深諳打蛇打七寸的道理,於是他好心的給了龍承邦一個不是選擇的選擇。
「你若不去,假如歐陽夕顏回去向他哥告上一狀,那麼合作案便會告吹,所以我們就得去尋求另一方面的資金支援,而蔡家似乎是個很不錯的對象,而你將會是東方集團最佳的洽談代表。」
一聽到蔡家,龍承邦頓時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連忙搖著手低喊,「喂!你可別害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婆對蔡家千金有心結,我可不想在未來的日子裡都得睡沙發。」
冷冷的揚起一抹笑,而這抹笑所代表的就是明顯的威脅。
「那我可以假定你的答案是願意幫我去安頓歐陽夕顏嘍?」從剛剛就冷硬異常的語調終於摻人一絲愉悅,只要不去碰那個燙手山芋,他不在乎做些卑鄙的事情。
「該死的!難怪外人會說你既冷血又苛刻,還奸詐,瞧瞧你對我做的!」龍承邦沒好氣的嘟囔。「真搞不懂你為什麼那麼怕那個女人,套句你常說的話,不就是個女人而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