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呵!
東方敬亭心中的不悅突然散了開去,一種突如其來的好心情讓他微微的勾起了唇角。
「告訴我,如果我一輩子不愛你呢?」
「那也無妨啊!」她邊包紮邊聳肩。「反正你本來也就不愛,甚至是恨我的,所以我也已經不再奢求。」
這女人啊,真是特別呵!
突然間,怒氣盡卸的東方敬亭能以另一種眼光瞧她了,那個在他心裡總覺得任性得可以的靳雙雪真的是眼前的她嗎?
以前對她的一切責難是不是都只是自己的偏見?
或許……她真的只不過是一個執著於縹緲情愛中的女人罷了。
一股衝動,他伸手拂去她那落在頰畔的幾許髮絲。
愛或不愛,他不知道,可至少心中的恨與怒不再那麼深沉,他甚至能以另一種角度瞧她。
意識到他的氣息和掌溫,靳雙雪倏地抬頭,便一頭栽進了他那雙幽深的眼,沒有憤怒、也沒有恨意,只是一雙深不可測的眸。
「你……」突然被這樣清明的眸鎖住,她頓時失去了任何說話的能力,只是怔怔的望著他。
輕柔的吻出其不意的落在她的粉頰,她的一顆心卜通卜通的直跳著。
她想,如果要她此刻便死去,那她亦會心甘情願。
畢竟這麼多年了,從他倆的糾纏開始,這是頭一次他不帶憤怒的吻著她。
不掙扎的任由他落下細碎的吻,直到他的手拂去了她胸前的盤扣,一陣輕風拂過她的雪肌。
那冷意令她忍不住的一縮,昔日的夢魘再次襲來。
該死的!意識到她的瑟縮,東方敬亭忍不住的暗咒一聲,雖然始作俑者是他自己,可他的心卻莫名的揪疼著。
「怕嗎?」
「我……」她也想要緊緊地捉住他這難得的溫柔,可是那撕心扯肺的痛讓她無法不瑟縮。
「看來我真的欠了你一次。」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那笑宛若燦燦春陽,照亮了他那俊逸的臉龐,也讓她瞧得癡了。
「別怕好嗎?如果說咱們要成親,這事不能免的。」
在他溫柔的勸哄下,她因緊張而緊抿的唇不由自主的鬆了開,覷準了那個時機,東方敬亭便吻上了她的紅唇。
輾轉纏綿的吻啊,偷人心、動人情,只不過那一吻,她便輕易的癱軟在他的懷抱之中。
那細碎的吻婉蜒而下,他的手在她的身軀上點著火,任由自己的血液因那欲渴而奔騰著。
「嗯……」忍不住地,嬌艷的唇輕顫,逸出一記無助的呻吟。
但當他那粗糙的大掌隨著她的曲線來到私密的禁地時,原該消散無蹤的恐懼又快速的收攏。
東方敬亭也不急,一隻手指在她僵硬的背脊上畫著圈圈,然後他驟然俯身,含著了她嬌嫩的紅梅。
他怎麼可以……靳雙雪驚訝地睜大了雙眼,一種混和著不敢置信和無助的眼神直勾勾的瞪著他瞧。
同時間,那灼熱的感覺直上心頭,一種莫名的燥熱讓她忍不住微微扭動身軀。
雪白的身子毫無遮掩的在火光中展現在他眼前,血液中急速地竄燒著一抹名為渴望的火苗。
在她略顯放鬆之際,他倏地覆身其上,不給她半點掙扎、害怕的時間,就挺身進入她,然後體貼的抑住了自己的衝動,等待她適應自己。
初時,靳雙雪嚇得圓睜了眼,但那股預期中的疼痛並沒有降臨,她媚眼兒一掃,便見停著的他因壓抑慾望而滿頭大汗,一抹感動與更深刻的愛意突地暖暖的包圍著她。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膽小怯懦之人,只是那一夜的經驗太過於令她震撼,可如今他的溫柔卻彌補了一切。
她不害怕了,甚至出乎東方敬亭意料之外的,她開始緩緩的回應他。
「你……」他咬著牙,瞪著眼前這個可惡的女人,他這般自製何苦來哉,不就是為了讓她適應自己的存在嗎?
可她卻……
即使被瞪了,她仍露出一抹嬌媚的笑容,身軀更是刻意的挺動。
她從沒瞧過他自制力潰散的模樣,她真的很好奇,那會是個什麼樣的光景。
可不到片刻之後,她就後悔了,後悔自己的撩撥,因為失了自製的他宛若一隻出閘猛虎,折騰了她一夜。
歷史重演,如同八年前,他再度被人「捉姦在床」。
當那嘈雜的聲音竄入耳中,幾乎是立即的,東方敬亭將蓋在自己身上的大氅使力一抖,密密實實地將自己及靳雙雪裹住。
緩緩地睜開了眼,對上四隻明顯含著探究與訕笑的眸子,他沒有絲毫的意外自己會見到風獨悠,他早料到他會尋來,可是那個凝眼的朱瑞玉為啥也會在這裡?
只要一想到他與雙雪之間的親暱,他就忍不住氣惱。
「你們,滾!」短短的三個字充分的顯示了他的怒氣,可那兩人卻沒有半點退卻的跡象。
「這野地的滋味兒,挺好的吧!」風獨悠挺是曖昧的問道。
看這情形,好友應是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他為自己的好友開心,可也不願輕易放過這千百年難得一見的訕笑機會。
「別再讓我說第三次,滾!」咬牙切齒依然不足以形容他此時的憤怒,現在的他像一隻暴跳如雷的熊。
「如果我不滾呢?」
「那你就準備讓風記錢莊變成東方錢莊。」
「嘖,這麼狠!」風獨悠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雖然佯裝一臉的害怕,可步履卻是沒有半絲移動的意思。
「可是你也知道我巴不得風記錢莊不存在,要不是我爹的耳提面命,我倒想一如我的名字般,做個獨悠之人。」他聳聳肩,不在乎的說道,一雙眸子還是直朝東方敬亭的身後溜去,卻怎麼樣也瞧不著那美好的風景.
「那我呢,你準備用什麼來威脅我離開?」不甘心被冷落,朱瑞玉忙不迭的湊上一腳。
呵呵,瞧著那氅下另一個蠕動的人兒,他嘴角忍不住勾起一記皮皮的笑容。
就知道自己的計謀能成功,還說什麼恨呢!這不擺明了東方敬亭也對雙雪動了心、動了情,否則幹麼這麼保護她?
「如果你很想去閻王面前走一遭的話,我不介意送你一程。」知道自個兒不該那麼小心眼,可是東方敬亭只要一想到過去八年都是他陪在雙雪的身邊,他的心頭就忍不住的發酸。
「哇,這麼暴力?」朱瑞玉被瞪得很是誇張的往後跳了三步。「雙雪兒,你給我評評理,枉我還七早八早的就調來大批人馬尋你們,結果他……」
「你可以下來。」惱怒的話從大氅之下鑽了出來。「咱們沒求你來,你自個兒要來找罵挨,怪得著咱們嗎?」
「呵,真是媳婦兒娶進門,媒人丟過牆。」朱瑞玉一臉悻悻然的咕噥著。
不一會兒,他又興致勃勃對著東方敬亭說道:"喂,我和雙雪可是「手帕交,我還是念亭兒的乾爹,你可別給我吃干抹淨了便不負責,否則……"
「否則怎地?」利眼兒一挑,東方敬亭反問道。
「否則我就讓你好看。」一點兒創意都沒有的威脅,嚇不了人。
「你要是再不走,就換我讓你好看。」終於忍不住的自大氅下鑽出,靳雙雪通紅著臉瞪著一點也不識相的朱瑞玉。
雖然知道他是好意,可眼下這樣的東方敬亭,她已經很滿足了,剩下的就順其自然吧!
「我們是很想走啦!可是東方應該還有事要交代吧!」風獨悠很有義氣的仗義直言,一雙眸子直盯著東方敬亭。
以他對東方的瞭解,他既然吃了人家,絕對會有所行動才是。
果不其然的,東方敬亭濃眉一揚道:「風獨悠,你再不快快滾回京裡替我籌辦婚禮,要是誤了婚期,你就該死了。」
他此話一出,靳雙雪微微驚愕,朱瑞玉滿意的點點頭,而風獨悠則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說道——
「你們要成親,那絕對是京裡的大新聞,可是請別用命令的,用拜託的好嗎?我又不欠你。」
「你是可以不去啦!同樣的我也可以去風老的面前上炷香,告訴他你是怎麼求我將你家的錢莊買下,好讓你肩上無負擔一身輕。」
東方敬亭的語氣不疾不徐,可那其中威脅的意思已經表達了十成十。
如果風獨悠不想讓他那總是望子成龍的老子氣得從棺材裡跳出來,最好立刻照他的話做,否則……嘿嘿!
「喂,說好一輩子不提這事的,你有沒有一點江湖道義啊!」風獨悠不滿的咕噥道,可也只得投降了。
他的腳跟向後轉去。哼,去辦事就去辦事嘛,這幾年他被奴役得還不夠嗎?他啊,真是誤交損友。
「至於你……」解決完了一個,東方敬亭立時又將炮火對準了朱瑞玉,「你若是不立時給我滾出去,那麼將來你能不能再見到你的乾兒子就很難說了。」
「哇!你拿念亭威脅我?」雙眸圓睜,朱瑞玉簡直不敢相信東方敬亭會這麼對待他。
「你可以不接受威脅。」東方敬亭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說道。「反正亭兒也不是你的真兒子,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