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這麼自以為是,你當真以為像幕城這樣的男人會看上你這種小家碧玉,你只不過是他玩玩的小點心罷了。」
「可是他要娶的是我這道小點心,不是嗎?」對於秦烙梅這種輕蔑的言語,新荷只是輕輕鬆鬆的反擊回去,秦烙梅的臉上頓時青白交錯。
「你不要太過囂張,我既然有本事破壞一次你們的婚禮,我絕對有能力再做一次。」秦烙梅厲聲的警告著。
「請便!」新荷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不滿二十的小女孩了,對於秦烙梅的威脅她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反正她也不可能真嫁給席幕城,所以她又何必這麼在乎秦烙梅的威脅呢?
「你……」驚訝於新荷那種有恃無恐的態度,達不到目的的秦烙梅氣得差點兒跳腳。「反正我的話已經帶到,若你還執意嫁給幕城,到時候若出了事,可別怪我無情。」
「小姐,美國是一個有法治的國家,威脅他人已經是一種犯法的行為,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就可以去告你,不用等到以後。」看不慣秦烙梅那種囂張的態度,新荷也強硬的反擊。
如果她以為八年前那一招還有用的話,那麼她可能要失望了,此刻的她已經夠成熟,不會再次的任人威脅。「哼!我們走著瞧!」對新荷撂下狠話,秦烙梅轉向邵雅君時卻又是一臉的笑意盎然,變臉的速度之快。讓新荷也忍不住的咋舌。「伯母,我們走吧!再和這種低下的女人說下去,豈不失了我們的身份。」
恍若對秦烙梅的話聽而未聞似的,邵雅君雙眸若有所思的盯著新荷看。
「席夫人,您還有什麼話要說嗎?」被人這樣凝視著,著實不是一件很舒眼的事,於是新荷斂起對秦烙梅的怒氣,轉而和善的問著邵雅君。
「我……」似乎是在思索著該說什麼,邵雅君神色複雜的剛剛張開了口。可她連話都還來不及說一句。就被又折回來的秦烙梅半拖半拉的給強拉走了。臨走時她只是默默地看了新荷一眼,眼中似乎閃過某種類似激賞的情緒。但新荷並沒有將她們的來訪放在心上,對她來說,此刻的她們不論說了什麼,或做了什麼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如果在生命快要結束的時候還要去計較這些,那豈不是太過浪費自己的時間。無奈的搖了搖頭,新荷關上門返身繼續著自己未完的打掃。
「鈴……鈴……」電鈴聲又再次大作。
新荷有些無奈的瞪著那扇門,心中思索著自己該不該拆去那座擾人的電鈴,免得它的聲響真的會吵醒樓上還在睡覺的兒子。
不過想是這麼想,新荷還是認命的去開門,但因為有了上次的教訓,雖然心頭有些不耐煩.可她仍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平和些。
門一開,看著眼前去而復返的席母,新荷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也開始默默的武裝起自己。
畢竟在她的記憶中,席母似乎同秦烙梅一樣,並不怎麼喜歡她,只不過秦烙梅是以家人的生命安危來逼她離開,而席母則選擇以自己的生命來逼她離開。
她曾經警告過她,若是執意嫁給席幕城的話,那麼她會在婚禮上結束自己的生命,讓幕城成為一個逼死母親的不孝子。
但儘管心中閃現了過往難堪的記憶,心中忐忑的新荷仍是溫和平靜的朝站在門外邵雅君問道:「您有什麼事嗎?」
不料出乎新荷意料之外的,並沒有想像中那種劍拔駑張的姿態,邵雅君反而堆起一臉的笑,有禮的問道:「我方便進去坐一下嗎?」
能說不嗎?她不但是個長輩,而且這裡還是她兒子的房子,她這個外人著實沒有什麼理由不讓她進門。
於是新荷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身子往後一退,讓出一條走道。「請進來吧!不過幕城他不在,去公司了。」
「我知道!」邵雅君隨意的撿選一個位子落坐,然後隨意的打量起這屋子的擺設。
雖然說自己的兒子已經住在這兒八年多的時間,可這還是她第一次來這兒。
在打量好一會兒之後,邵雅君點了點頭,心頭對新荷已然有了不同的認知。
嗯!真是個小巧溫馨的房子,雖然說空間並不算大,但顯然這兒的女主人用了她的巧思,將整個屋於打理得井然有序。
「呃!席夫人,請喝茶!」將茶端給邵雅君,新荷也撿選了一個位子坐下。「秦小姐呢?怎麼沒有一起回來。」
新荷和邵雅君其實在今天之前不過就只有一面之緣,找不到什麼話題打破這窒人的沉默,新荷只好隨意聊聊。
剛剛她明明看到邵雅君和秦烙梅一起走了,怎麼現下又只有她一個人回來呢?
「其實是我要她先回去的,因為我有些話想要和你談談。」飲啜一口熱茶,邵雅君簡單的解釋道。
「如果您是來要我別和席幕城在一起,我想您大可以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和他在一起的。」沒有心思繼續同別人拐彎抹角,新荷開門見山的說道。
她想她和邵雅君唯一會有的話題就是席幕城,而她幾乎可以肯定邵雅君之所以會來,絕對是因為席幕城的關係。
「喔!為什麼?」聞言,邵雅君不但沒有放心的模樣,反而微微的皺起了眉。
「我……」新荷正要開口,突然間樓梯口的一聲喊叫,打斷了她的話,然後在下一秒鐘,已經有一個小小的身子飛撲進她的懷中。
「媽咪,剛剛怎麼那麼吵?」揉著惺忪的眼,瀚瀚一點兒都沒有注意到坐在一旁的邵雅君,只是逕自喃喃地抱怨著。
「瀚瀚被吵醒了嗎?要不要再睡一會?」輕拍著撒嬌的兒子,新荷對著邵雅君投以抱歉的一笑。
「不要!」瀚瀚搖了搖頭,舒服的窩在媽咪的懷中,享受著母親的溫柔。
新荷一邊輕拍著孩子,一邊將目光重新投向邵雅君,只見她目瞪口呆的盯著瀚瀚看,新荷會意於她的反應,溫柔的對兒子說道:「瀚瀚是個大小孩了,自己去玩具間玩玩具好嗎?媽媽有話要和奶奶說。」
「嗯!」瀚瀚一向是個懂事的孩子,在香了新荷一記後,便跳下母親的懷裡,然後逕自跑上二樓。
「他是……」看著瀚瀚的背影,邵雅君略顯激動的朝著新荷問道,「他是幕城的孩子吧!」
邵雅君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畢竟瞧瞧那孩子的五官,分明就和幕城小時候的一模一樣,她相信自己絕對不會錯認。
再看看這孩子的年紀,難道當年她逼方新荷離開時,她已經懷有身孕了嗎?這樣的猜測讓邵雅君忍不住的心驚。
瞧瞧她做錯了什麼,竟然只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竟讓席家的骨血流落在外。
「沒錯!」沒有否認瀚瀚的身份,在她的認知裡,邵雅君並不是一個壞人,她只是一個太過關心兒子的母親。
她相信當年邵雅君之所以會和秦烙梅連手趕她離開,並沒有什麼壞心眼,充其量只是覺得她配不上席幕城。
的確在世人的眼中,當年她不但是個不滿二十歲的小女孩,也沒有什麼傲人的家世,父母親不過是務農的小康家庭,就連她之所以可以來美國唸書,還是拜政府的交換學生計劃,等於是拿公費留學。
所以席母的不贊同並不是沒有道理的,也之所以,新荷對邵雅君並無心結,也無怨恨。她甚至希望在她離開之後,邵雅君可以代替自己給瀚瀚一點兒的母愛,以彌補瀚瀚自她這個無緣的媽媽處失去的。
「看看我做了什麼孽啊!」聽到新荷肯定的答案,邵雅君的眼角泛起淚光,原本對新荷的嫌棄全都成了自責的低喃著。
「這不是您的錯,您何必要自責呢?」新荷體貼的說道:「要真要說是誰的錯,只能說我和幕城並沒有做夫妻的緣分。」
「你……不怪我嗎?」訝異的看向面帶笑容的新荷,邵雅君不敢相信的問道。
「我憑什麼怪您呢?我只能說那時候的我太不成熟了。」將所有的責任攬上身,她相信那時候的她如果可以再堅強些,選擇的是面對而不是逃避,那麼情況將有很大的不同。
既然是自己無知的錯過,她又有什麼立場去責怪別人呢?
其實現在說這些都已經太晚了,現在的她即使想去彌補過錯,也沒有足夠的時間,或許她的病就是她任意錯過後的懲罰,她不怨任何人。
「可是如果不是我的阻攔,或許早在八年前你和幕城就已成了夫妻,那孩子也不會成了沒爸的孤兒。」
「那其實不是您的錯,是我年紀太輕,不懂事也不懂得把握。」過去的已經過去,再多的討論也是枉然。「這些您就別再放在心上了,只希望以後我不在的時候,您能多疼瀚瀚一些。」
只要自己的兒子能在愛中成長,其他的她也無力再奢求了。
「不在?!」這兩個突如其來的字眼硬生生的嚇了邵雅君好大一跳。「難道你不嫁給幕城嗎?那幕城辦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