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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董妮

  「哇!齊珞薰,你這個男人婆,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扁你。」因著對方的性別,方首為躲得好不狼狽。

  「扁我?」齊珞薰一記鐵拳K過去。「有本事來打一架啊,誰扁誰還不知道呢  ?」

  「打啊、打啊——」四、五名同學開始鼓噪。

  獨伊悔默默放下碗,拎著洋裝,轉身離開學校。

  很多人都說小孩子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天使,可他從小到大,因為異樣容顏而招來的欺侮與打壓卻是多如天上繁星。

  傷痕纍纍的身體教會他,任何人都有可能變成惡魔,即使是同學、鄰居可愛的小孩也不例外。

  所以他討厭外出,如果可能,他連學校都不想來,只願日日待在家裡,抱著柔軟的人偶,像倚在母親的懷裡,安安穩穩過一生。

  *  *  *

  在一陣鼻血和著拳頭狂飛後,齊珞薰訝異地發現。「不悔兒——」不見了。

  啊咧,太不夠意思了;就算她有千般不好,看在她為他張羅吃食、又豁命幹架的分上,離開前起碼通知一聲嘛!

  「公主早走啦!」好心的班長走過來報告,順道接收她一記發洩的肘拐。

  「告訴你們多少次了?別喊他公主,他不喜歡,又想量量我穿幾號鞋啊?」腳抬起,冷冷地威脅。

  「不敢。」班長後退一大步,副班長上。

  「說真格的,小薰,你到底看中那傢伙什麼地方,一張臉美得跟女人沒兩樣,嗜好又是玩洋娃娃、做衣服,你不覺得很噁心嗎?」

  「那是你沒看過他做的娃娃,五官、氣質、姿態……怎麼說?」齊珞薰敲一下裝滿武功招式的腦袋,企圖搖晃出半絲文學殘渣,可惜……沒有的東西,再怎麼擠也是白搭,一團空啊!「總之,伊悔做的娃娃是藝術,不是普通娃娃啦!」

  「還不就是娃娃?」副班長與班長對覷一眼,依舊不明白齊珞薰是中意伊悔哪點?只知道她愛得沒有道理、而且亂七八糟。

  「小薰,我們年紀都還小,沒必要這麼快就認定一個人吧?」站在同為女人的立場,副班長給出最中肯的建議。

  「認定什麼?」她一頭霧水。

  「你不是很喜歡伊侮?」

  「對啊!」想到那張美美的臉蛋,真是賞心悅目啊!「副班長不覺得下悔兒長得很可愛嗎?」

  「男人不能光靠一張臉,本事才是最重要的,否則將來怎麼養家活口?」

  「那就我養他啊!」她回得理所當然。

  一班子同學卻驚到九重天外去了。

  副班長期期艾艾開口。「小薰,你真已下定決心要嫁伊悔?」是不反對啦!但想起他兩人天差地別的性子,不會有鬧到互砍進醫院的一天吧?很懷疑。

  「嫁不悔?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我怎不知道?」依稀記得童年時最大的夢想是嫁給超人,與他一起鋤強扶弱、維護世界和平。齊珞薰不敢想像她若拖著伊悔一同去幹這些事的情況,他大概撐不了三天就可以直接扛去埋了。

  「那你跟伊悔……」

  「你們不覺得他很像隨時需要人保護的公主嗎?」一見他的臉,她就放不下他,只想著要照顧他、哄他開心,其他都無所謂了。

  嗯,重點果然在這裡——伊悔太美了。

  副班長張口結舌半晌。「這麼說來,你一天到晚跟伊悔黏在一起只是因為……他觸動了你的保護欲?」

  「呃?從沒想過這問題耶!」對於伊悔,齊珞薰只有一種感覺,不想看他受委屈、受不了他被欺負,所以誰敢找他麻煩,她絕對扁人到底。

  「小薰!」副班長被打敗了。

  「幹麼啦,我又……」

  噹噹噹,上課鈴聲響起,打斷一班子少男少女的閒談。

  「慘了。」齊珞薰猛一跳。「第一節是閻羅王的課,要讓他發現不悔兒蹺課,非整得他留級不可,怎麼辦?」

  「不會啦!」班長悠閒擺手。「伊悔身體不好,常請病假的事老師又不是不知道,哪會隨便整人?」

  「但他的出席日數已經很危險了啊!」焦急的目光四顧,瞧見地上被扁成豬頭一顆的方首為,齊珞薰揚起一抹詭笑。「剛才是你把不悔兒氣走的啊?」

  「你……你想幹什麼?」搗著黑青的眼,他步步後退。

  「也沒什麼啦!」真的,她發誓,她的要求很小很小。「我只是想向你借一樣東西。」

  「你你你……」明明她的笑容可掬,他就是背脊一陣發寒。

  「看在同學一場的分上,咱們誰也不願見不悔兒被留級是吧?所以請你幫點小忙,把你的……」

  「我不可能幫他點名。」他先下手為強。閻羅王嚴格得要命,被捉到會死的。

  「當然、當然,我豈敢將如此重大的任務交給你這種不學無術的混球。你呢,什麼也不必做,只要將制服借給我。」男、女生的制服不同,她要替伊悔點名,自然不能穿著一襲白衣黑裙,太明顯了,百分之百會被捉包,一定得稍微改裝一下,找氣走伊悔的罪魁禍首幫忙便成了再自然不過的事。

  「什麼?」他還沒反應過來。

  「制服拿來。」齊珞薰已撲上前扒衣去也。

  「喂!」方首為緊捉前襟不放。「你別亂來,啊……」扣子飛了三顆。

  「別叫,閻羅王快來了,你如果真害伊悔被留級,瞧我饒不饒你!」搶完上衣,她的目標轉向褲子。

  「不要!」方首為臉白了,緊捉褲頭。「住手,非禮啊,你住手……」

  「不許掙扎……哇哇哇……」視線怎麼改變了?齊珞薰詫異地回頭,一張黑到不能再黑的臉出現在她身後。「閻羅王!」他什麼時候到的?竟沒人通知她一聲,真不夠意思。

  「閻羅王?」好吧,他是姓嚴,名鑼,但跟執掌地獄那個閻羅王有何關係?記憶中,他們不同爹、不同娘,當然也不至於同名同姓;那麼這名號由何而來,就不言可喻了。

  「一大早精神不錯嘛!齊珞薰。」嚴鑼拎著她的後領,笑得陰冷兮兮。

  「嘿嘿嘿……」她回以一串傻笑。「還比不上老師啦!教師辦公室距離一年級教室足足有三棟樓距離,跑步都得花上十分鐘,您卻只用了五分鐘便來到教室,果真是老當益壯。」敢情她是看中這一點,才有恃無恐地扒人衣物。

  「我今年只有三十一。」哪裡老了?不過這不是重點,眼下的關鍵要務是——「齊珞薰,你剛才叫我什麼?」

  「嚴鑼老師啊!」識時務者為俊傑,她改口改得可快了。

  「不是閻羅王?」

  「老師,你不是說你今年才三十一,怎這麼快就耳背了?我喊的明明是嚴鑼老師,不信你問方同學。」一記殺人視線砍過去,不信他敢拆她的台。「是不是啊?方同學。」

  「是、是。」好哀怨,他被惡人威脅了。方首為含淚點頭。「齊同學喊的確實是嚴鑼老師。」

  齊珞薰好不驕傲地仰起頭。「我說吧,老師,我絕對沒有喊你閻羅王,所以可以請你放我下來嗎?」被捉住後領,像小雞一樣提起來,很丟臉耶!大大損害了她老大的形象。

  「哼!」嚴鑼帶這個班級也不是第一年了,豈會不知齊珞薰在班上惡勢力驚人  ?他不拆穿,只笑得令人發寒。「綽號問題就算了,倒是齊同學……」更刻意將人拎高,晃了兩下。「一大早,你在幹什麼?」

  齊珞薰給晃得有些暈頭轉向。「我……」瞧瞧底下一臉黑青的方首為,這幹架一事大約是瞞不住了,不如老實招認。

  「打架。」她回得坦率。

  嚴鑼眉間狠狠一皺。「不是強暴嗎?」

  「啊?」她幹過這檔子事嗎?怎沒印象?

  他眼神掃向她的右手。

  她這才發現手中捉了一條褲子,如果沒記錯,它原本是穿在地上那位全身縮成蝦米狀的方同學身上。

  「奇怪,這褲子幾時跑到我手上的?」隨手把褲子一丟,她撇得一乾二淨。

  「是嗎?」隨著咬牙切齒的聲音落下,嚴鑼將視線往下移。「方同學,剛才我似乎聽見你在喊非禮,可以告訴我,她對你做了什麼嗎?」

  「呃!」聞言,手捉褲子才想穿上的方首為全身一僵。「她……我……」用力咽一下口水,齊珞薰的拳頭正悄悄對著他揮舞,好恐怖。

  「方同學?」嚴鑼催促。

  好漢不吃眼前虧,方首為硬生生地改口供。「報告老師,我們只是在玩。」

  「玩到脫衣服?」

  「玩醫生遊戲當然要脫衣服,不然怎麼檢查?」回答的是齊珞薰。

  嚴鑼只想暈倒。「齊同學,你好歹是個女生,麻煩你有點女孩樣可以嗎?」就算她上頭有七個兄長、母親又早亡、一家子全是男性,但她還是名女娃兒啊!跟男生玩什麼醫生遊戲,真是夠了。

  而他,簡直倒楣斃了,身為齊家道場的大師兄,又在她就讀的高中任教,無端端被托付照顧小師妹的重責大任。天哪,他寧可跟惡魔打交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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