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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林淮玉

  郭太后一笑。「哀家豈會那麼笨?家和萬事興,因小失大不是太傷神就是太傷身。」

  「改日我會安排晚櫻姑娘進宮來給太后請安。」杜香椿深諳見好就收的道理。

  「我相信濤兒的眼光。」郭太后又是一笑。她真是太高興了,本以為抱孫子的美夢不知要拖到何日才有實現的可能,沒想到已近在眼前了。她得把濤兒召進宮問問,免得好事多磨、夜長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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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鐵趁熱,郭太后隔日便派了太監請朱序濤進宮,還吩咐他最好早朝後就來。

  「母后,這是兒臣差人從江南買回來的翡翠玉鐲,和您現下戴著的指環恰好配成一對。」

  郭太后接過玉鐲,仔細端詳著。「真是好玉,晶瑩剔透,我先替你保管著,將來同哀家手上的指環、頸上的玉鏈子,一併送給紀姑娘。」

  「紀姑娘?」朱序濤皺了下眉,臉色不好看地看著郭太后。

  「是啊,是晚嫻的親妹子是嗎?應該也是個美人兒吧!」郭太后興致勃勃地道。

  「母后怎會說到紀晚櫻?她和這玉鐲有什麼關係?」母后的態度讓他心裡非常不痛快。

  「她叫晚櫻是嗎?好名字,人是不是長得跟花一樣美麗?」

  「母后,您為什麼突然提到紀晚櫻?」他不死心地追問。

  郭太后以為他是因為不好意思,所以反應才會這麼激烈。

  「你們預備成親了不是嗎?哀家這下就放心了,本以為你打算一輩子孤家寡人的過下去呢!」

  「是誰造的謠?」朱序濤冷冷地道。

  「造謠?」郭太后愣住。

  「不會發生的事,自然是造謠。」他有些火大。

  郭太后疑惑地道:「紀姑娘不是懷了你的孩子嗎?你同意要娶她的。濤兒啊,雖然你生在帝王之家,可也不能始亂終棄啊。」

  「始亂終棄?」朱序濤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紀姑娘一直相信你會給她名分的,濤兒,你是不是只想要孩子?」

  郭太后將杜香椿告訴她的話加油添醋地說出,把一些不肯定的部分直接肯定地說出。她將紀晚櫻可能懷孕說成了已經懷孕,將朱序濤可能娶她說成了同意娶她。

  「沒有孩子,哪來要不要孩子的問題?」

  「紀姑娘已經珠胎暗結,我不能不主持公道啊!濤兒,你可別成了負心漢。」

  「她……紀晚櫻要母后主持公道?」

  「是啊,哀家不介意紀姑娘的出身,就像先皇待我一般,你也不該介意紀姑娘的出身。」

  朱序濤冷冷一笑。「我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了,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的女人?」

  「厚顏無恥?你是指紀姑娘?」郭太后覺得自己被搞糊塗了,怎會這樣?

  「母后,要不要再娶、娶誰,我心裡自有主意,可我娶的女子一定不會叫紀晚櫻。」他斬釘截鐵地道。

  「什麼?」

  「不會是紀晚櫻。」他重申。

  「她懷了你的骨肉呀。」

  「若真有妊,她腹中的胎兒絕不是我的。」他未曾碰過的女人,要懷他的孩子根本不可能,真可笑,紀晚櫻竟然造這種謠。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郭太后仍抱著一線希望,希望是小倆口鬧脾氣,所以他才會否認一切。

  「是有不愉快,可不是這個原因讓我這麼生氣。」他明白母親的想法。

  「濤兒,紀姑娘不好嗎?」郭太后難掩失望,莫非自己是白高興—場?

  「也許是她太好了,好到我沒法子忍受她。」他諷刺地道。

  「既然好,為何無法忍受?你這孩子,哀家都被你給搞糊塗了。」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老了,很多時候她總是猜不透兒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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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火攻心之下,朱序濤哪裡還有理智?紀晚櫻本欲去膳房間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她住在王府,實在不好白吃白住。才走進迴廊,她就看見朱序濤臉色不好看的往自己走來。

  「我正要去找你。」

  「找我什麼事?」她微愣。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看向她,朱序濤用力地扯住她的手腕,沒等她說話便拉著她走向書齋。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他哼了一聲,推她進書房,關上門。「你在裝糊塗吧?」

  心沒來由的狂跳著,紀晚櫻避開他的眼,不敢看他。「裝什麼糊塗?」

  「不說是嗎?」粗魯地將她拉近,朱序濤將一隻手擱在她腹上。「你肚子裡懷的是誰的孩子?是誰做了卻不敢認?」

  「沒……有。」紀晚櫻的心中泛起一陣虛弱的感覺。

  「是他不要你和孩子,所以才賴到我頭上來?」

  她想解釋:「不,沒這回事……」

  「紀晚櫻,從一開始我就猜想你之所以來京城,動機肯定不單純,原來是這麼回事。」

  「王爺誤會了。」她此刻真是百口莫辯。

  「想要我認了你肚中的野種是嗎?」他氣極了,這女人一臉無辜卻滿腦子詭計。

  「野種?請王爺說話客氣些,我不是隨便的女人。」她知道他以為她懷了不知是誰的孩子卻想賴在他身上,所以才會如此憤怒。

  「不隨便嗎?肚子都讓人搞大了,還假裝自己是個冰清玉潔的女人?」他冷笑道。

  「是誰造的謠?」她想知道是誰這樣害她。

  「我連你的唇都不曾嘗過,卻要為了不知是誰的孽種娶你為妻?」

  他將她推向書櫃、猛然吻住她,憤恨的舌同時鑽入她的嘴內,一邊還伸出大掌,故意地抓弄她的胸脯。紀晚櫻先是呆愣了下,然後才回神死命的掙扎,她全身劇烈的顫抖著。

  「不要這樣!」她慌亂的說。

  朱序濤沒有預警的鬆開她。此刻她雙腿發軟、狼狽的跌坐在地上,身子仍舊克制不住的抖著。

  「怎麼,你的男人沒這樣吻過你嗎?」他冷笑著。

  「男人?什麼男人?」她責難的看著他,為什麼要這樣待她?

  「你腹中孩兒的爹啊,別告訴我你連是誰給了你孩子都搞不清楚。」

  紀晚櫻搖頭,眼中帶淚。「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紀晚櫻,若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就用正大光明的方式,或許我還會考慮考慮,可你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只會弄巧成拙、讓我嫌惡,知道嗎?」

  「你——」她快受不了了,這男人的指責如此莫名,讓她一頭霧水。

  「想嫁我是嗎?」否認的話才要說出口,但一思及朝露公主撂下的狠話,紀晚櫻只得將話硬生生的吞入肚子裡。

  「怎麼不說話了?」他挑起一道眉,等著她的解釋。

  她低垂著粉頰,心裡泛著陣陣涼意,害怕多說話反而弄巧成拙。

  「抬起頭看著我!」他命令她。

  她躊躇了一下,還是抬頭面對他的怒火。他盯著她的小臉,長而翹的睫毛,紅艷的唇,一張清麗無雙的臉蛋、美麗動人,可她的心卻是詭計多端的邪惡,可惜了一個玉人兒。

  「你真有本事,想把事情鬧大是嗎?連太后那裡你也有辦法使計!」

  「我沒有。」她小聲地回應。

  朱序濤抬起手,大掌緩緩的撫上她的頰,粉嫩的肌膚、瑩瑩的黑眸,他想看穿她偽裝的天真無邪。

  「敢做不敢當。」他嗤笑。

  她打了個冷顫。「我沒有做王爺以為的那些事。」

  「跟我說實話,如果你承認一切,也許我會考慮娶你為妻。」

  聞言,紀晚櫻半晌不語,她沒法回答這個問題。朱序濤要她承認懷了某個男人的野種,卻惡劣地想嫁禍給他,可她什麼都沒做啊!如果承認一切,他就會娶她?可能嗎?他會因為她承認而娶她?若真是如此,是不是杳兒從此就可免於被後母欺負?她要做這樣的犧牲嗎?值得嗎?他會不會反悔?

  「不說是嗎?那好吧,就讓你腹中的胎兒一出生……」

  她搖頭,怕他反悔,她忙不迭地道:「我承認、我認了,你說什麼我都認了,只要你肯娶我,什麼我都認了。」

  朱序濤板起臉。「我對你失望透頂。」

  她的淚水在這一刻徹底決堤。

  「哭什麼?敢做就得敢當,像你這樣的女人,不配做我朱序濤的妻子!」

  「你答應的,你說只要我承認,你就會娶我,你怎麼可以反悔?」

  朱序濤不屑地道:「你承認了什麼?我可是一句話也沒聽見,紀晚櫻啊紀晚櫻,你像妓女一般下賤。」

  她的淚珠一顆顆往下墜,落在衣襟上、濕成一片。

  「我承認是我在太后面前搬弄是非,是我毫無廉恥,懷孕在先卻誣陷你。」她痛苦地道。

  朱序濤眸光寒涼的覷著她。「婊子就是婊子,一點羞恥心也無,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

  她嚇了一跳,不意他有此一問。「男人?」

  「真正應該為此負責的男人是誰?我去問問他為什麼不肯認這筆賬。」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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