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融融月色的掩映下,這兒美得如同仙境一般,她瞧得有些癡了……
突地,一陣水聲喚回她的注意力,湖面水波動盪得厲害,那表示有人在水中。賀遙虹實在有些懊惱自己的莽撞,看來那人只是來這泅水的,姑且不論人家為何要半夜前來,自己這樣有如偷窺的行為著實不妥。正拿不定主意該去該留之際,她感覺到腳底好像踩到什麼東西的低下了頭一瞧。
是姑娘的衣服!由於那衣服太過眼熟,她蹲下身子將衣服拿起來仔細端詳。
真的是玉嬌的衣服。除了衣服之外,她還看到髮釵、髮帶,以及……兩個硬邦邦的東西。
這是……胡瓜核?賀遙虹一臉狐疑的看著那由中剖開成水瓢狀又以線串在一起的奇怪東西。玉嬌拿這東西來幹啥?戴在頭上?不對,她沒事幹麼在頭上弄兩個包?
胸部?她把那胡瓜核拿到胸前比劃,由於樣子太滑稽了,她忍不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怎麼可能!玉嬌的胸前已經夠雄偉了,再戴上這個,那不太可怕了嗎?呃……這麼說她才想起一件事!
由於鏢局裡一向陽盛陰衰,因此每每有新的姑娘出現,一些年輕鏢師一雙眼睛便老往人家姑娘身上轉。有一回她好像聽到一些鏢師在無聊時說著渾話,說玉嬌的胸部很有趣,好像一日數變,早上正常,過午就漸趨下降,不知道晚上會不會掉到肚臍眼?
他們還說那叫阿嬤型的布袋奶,少年垂。
當時她聽了只是皺了皺眉。不過體諒鏢師們在鏢局裡也沒啥消遣,就由得他們去。但後來她有注意到他們所說的,發覺玉嬌的胸部真的怪怪的,有一次她甚至親眼目睹她的胸脯竟然快移到腋下了。
賀遙虹盯著那胡瓜核看,心想不會那奇特的一幕和這東西有關吧?就在她腦子一片混亂之際,忽地有人在她身後拍了一掌。
「你這偷窺病態者!」
賀遙虹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往前撲倒,手上還拿了那胡瓜核。
要死了!會痛耶!「什麼叫偷窺病態者!這林子是你家的嗎!」她生氣的站了起來回過身,看到站在她身後的竟然是玉嬌。
御驕同樣訝異的看著她。「小姐?」
她不是熟睡了嗎?就因為確定她熟睡,他才敢跑到這湖裡沐浴,現在……完啦!
「你三更半夜不睡,幹啥跑來這裡泅水?」賀遙虹揉了揉磨傷了的右手。前傷未癒,現在又這麼一摔,結果不知道會怎樣。「一個姑娘家這麼晚出門,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御驕注意到她手上正提著他的「胸脯」,他幾乎沒勇氣看的用手撫了撫發著冷汗的額。
真要命!
「我……」
正處於不知所措的地步時,賀遙虹像發現什麼今人驚愕的事似的低呼出聲。
「你……你的胸部是……是平的!那……那……」她瞪大了眼。
這種幾乎沒有起伏的胸脯,她們鏢局裡很多。
御驕歎了口氣,事出突然,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解釋。
「你……是男的!」太過於驚訝,賀遙虹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小心!」他注意到她再移動一步後頭就是湖水了。
賀遙虹看著他一接近,很不自覺的又往後移,忽地腳踩了空。「啊……」在落水之際,她的手本能的往前捉,正好捉到御驕圍在腰間的布。
在落水的那一剎那,她視線正好落在御驕的雙腿之間。
那……那……那是?!
為什麼他雙腿之間的東西和自己長得不太一樣?哈哈哈……幻覺,這一切是幻覺……
在賀遙虹落水時,她也因刺激過度的暈了。
第五章
御府游碧別業。
老總管看著自家二少爺抱著一個全身濕淋淋且昏迷不醒的姑娘出現時,還一度以為眼花了呢!
「少爺,這麼晚了……」
不待他說完話,御驕立即開口,「叫名丫環帶套女裝且弄些熱水過來。」見總管怔住不動,他看了他一眼,「還有,叫人將狩獵休憩的那間小屋打掃乾淨,我待會兒用得到。」
「少爺……」
見他不動,御驕又看了他一眼,「還不快去?」
見他催促得緊,即使有再大的疑問,老總管也只得忍住。「是……」
在一陣忙碌之後,御驕總算把賀遙虹安置在狩獵休憩小屋了。
方纔他將她從水中救起,在那種狼狽的情況,他帶她回鏢局也不是,到楚紫薰家那更不行。想了半天,他想到距那小湖最近、且平時家人幾乎鮮少會來的游碧別業。這裡一般時候只會有老總管和一些奴僕,倒是個適合的地方。
還好他去湖邊時多備了一套夜行衣,要不著女裝被別業總管看到,他二少爺一世英名就毀於一旦。
至於會到狩獵休憩的屋子暫歇,那是因為顧及到要隱藏身份。他和義結金蘭兄弟的貧窮遊戲尚未結束,且賀遙虹也尚未接受他,在這種情況他仍是要繼續他的裝窮日子。
就他對賀遙虹的瞭解,她若喜歡一個人,絕對和對方的家世、有沒有錢無關,而是她到底喜不喜歡這個人。不過礙於他和兄弟們的約定,除非他贏得佳人苦心,否則絕不輕易的暴露身份。
住在這間小屋,不論建材、擺設,賀遙虹絕對不會把他和富家子想在一塊。
而所有的僕婢也都被他屏退,不准他們再到這裡來,免得到時候會出漏子。
坐到床沿,御驕看著賀遙虹熟睡的樣子,老實說,他還真不知道她待會兒醒來後,他要如何跟她解釋他男扮女裝的事。
以她倔強的性子,有可能從此以後再也不理他了。若真如此,那他又該怎麼辦?
她還可能會將他攆出鏢局,一旦離開了鏢局,往後要再親近她,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他到底該怎麼辦?
俗語說,十個烈女,九個怕纏。他沒纏過女人,也許……賀遙虹就有幸成為第一個,當然也是最後一個被他才上的女人。
以前總覺得才女人是無賴作為,可他想對於頑固異常的女人來說,或許這正是惟一方法。
反正一生中也只有纏那麼一回,日後即使被當笑話嘲弄也無傷大雅。
心裡主意一定,既然要纏上人家,自然要無恥無賴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唉……賀遙虹啊賀遙虹,就當是我前輩子欠你的,這輩子才得為了你不顧身份又是男扮女裝的、又是賣身葬父的!現在為了纏上你,還得學著無賴的死纏活賴。再想想往後相處的日子還長,天曉得他尚要搬上啥把戲呢!
御驕想著想著,忽地無奈的苦笑。
在他想著前途多騫之際,身旁的賀遙虹忽地嚶嚀出聲。「嗯……口好干……水……給我水……」
御驕倒了杯水,「水來了。」扶起她坐臥著,將杯子湊近到她嘴邊。
賀遙虹喝了口水緩和了下如同火灼的喉嚨,忽然她想起什麼似的停止喝水,抬起頭來看御驕。御驕給了她一個溫柔的笑。「慢慢喝。」
「你……」恢復落水前的記憶的她一把推開他。「不要碰我!」深吸了口氣,她彷彿正努力壓抑著欲爆發的怒火。「你這男扮女裝的騙子!」
「為了接近你,男扮女裝沒什麼大不了的。」看著她一臉怒意,他竟然感到些微的不安,他擔心,她會一氣之下再也不理他了。「我知道現在解釋什麼都沒用了,因為你什麼都聽不進去。」
「聰明!所以你也什麼都不必解釋了。」她恨透了被當傻瓜耍的感覺。
她對玉嬌掏心掏肺的好,把她當可以談心事的姐妹淘,沒想到……到頭來她竟然讓她成為最大的笑話。
她不原諒他!絕對不原諒他!
「如果解釋解決不了問題,的確是沒有解釋的必要。」
他話裡頭一點歉疚也沒有,賀遙虹的火氣更加上升了。「從今天起你就給我搬出鏢局,以後別再讓我遇見你,否則……你就給我小心一點!」
「鏢局是個好地方,我住得挺習慣的。」早知道他一旦給她發覺男扮女裝後,一定會給攆出鏢局的。看來要纏住這頭怒火中燒的母老虎,不使出無賴步數是行不通了。
「我們龍門鏢局不歡迎你。」
「我住得習慣就成了,別人的歡迎與否不影響我的感覺。」他給了她一個不在意的笑容。
「你……你真是我看過最無恥的人了!」賀遙虹咬著牙把話說全,氣得手都握成拳了。
這年頭有這樣寡廉鮮恥的人?她押鏢的足跡遍及大江南北,今天算開了眼界。
「謝謝,我會當是讚美收下」他輕佻的笑著。
「你瘋了!」不,在他瘋之前她可能會先被他氣瘋!如果沒有「殺人者死」這條律文,她一定要手刃這沒臉沒皮到令人吐血地步的可惡男人!
御驕仍是一臉嘻皮笑臉,「唉,所以瘋子會做出什麼瘋狂事不但你難預料,有時連瘋子自己也不太清楚呢。」他斂一斂笑容,雙手一攤,十分苦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