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名的墜兒莫名其妙,看樣子來者不善,這些官差肯定不是步定羅的手下。
「押下!」捕頭命令手下道。
「為什麼要抓我?」她不解的大叫。
「不許在這裡放肆,她是我步府的人。」步定羅肅穆地把她帶到身後,阻擋官差的緝拿。
「步大人,窩藏奸細的罪名你是擔待不起的,還是把她交出來,免得招來殺身之禍。」捕頭的神態放肆,他坐到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步定羅怎麼下台。
「有人密告轉運使,有名來歷不明的姑娘進人步府,轉運使大人本來還以為有人造謠欲毀大人清譽,但是結果出乎意料,大人真的窩藏奸細。」一名官差不客氣的說。
「我才不是奸細呢!」墜兒著急的否認。
「杭州許多老百姓都看到了,有位老頭更激動的說妳想殺他,有沒有這回事?」捕頭又道。
墜兒頓時啞口無言,回想宋朝例律,奸細的罪會判多重?
步定羅一時想不出對策,皺著眉頭。
墜兒怔怔地瞧著這捕頭把步定羅逼到絕境,並把她視為可以就地正法的奸細。
「我不是奸細,我才不要跟你們走!」她不由自主地緊緊攀住步定羅的衣衫,躲入他頎長的身後,藉此來穩住不停顫抖的磣印?
「押下她。」捕頭懶懶地道。
「等一等。」步定羅手一擋,阻止官差上前拿人,恢復他一派從容的氣勢。「你們不能抓她,她是我剛納的妾室。」
步定羅語出驚人,嚇傻了所有的人。
墜兒畏縮的身子瞬間挺起,步定羅怎麼可以這麼說?
步定羅神色自若地將她帶人懷裡,逼得她把將脫口而出的話吞回去,被他強而有力的勁道嚇祝捕頭愣了一會兒。冉青料得神准,步定羅果然選擇以此方法避禍。
「她不是大人的丫鬟?」捕頭神色一變,顯得有些倉皇。
「不止如此,她也不是奸細,她是我自遙遠的邊疆帶回來的女人,那時她身上的衣物正是當地某個特定節日所穿的服飾,若是你們還有半點疑惑,可以回去請諭,徹底查究。」步定羅穩若泰山、面色自然地說。
「既然如此,步大人,步夫人,卑職方才冒犯之處,敬請見諒。」捕頭作揖行禮。
「你們誤會……」墜兒腦子頓了半晌,想到該向他們解釋,可是她話未出口,步定羅竟把她拉人懷中,低下頭吻住她。
她睜著大眼,把太過親近的臉龐看清楚,他的睫毛濃密綿長,寬額滑亮,堅毅的神情很迷人。
從不知不覺的迷眩中把游離的魂叫回來,她終於意識到他侵略的吻,綿長的吻同他的手勁一般毫不留情,讓她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違抗拒的力量都被奪走似的。
這不是她的初吻,但現在她可是在保守淳樸的古代,又是在數十隻眼睛的盯視下,她不抵抗才怪。
「步——」在他稍微鬆懈時,她想出聲阻止,卻又被他的吻攔下來。
「想活命就順著我。」他在她耳邊輕輕吐息,眼睛毅然地凝視她,她就像失去意識的傀儡,被他炯然不容駁斥的目光制伏,只能點頭。
「步大人真是風流才子。卑職告辭了。」捕頭鄙夷的一笑後離去。
當危機一解除,大廳裡的每雙眼睛全放在主子身上。
「有事我會一肩擔待,不會連累大家。」步定羅首先開口。
「不是的,我們不是擔心遭連累,大人,我誓死跟隨你。」一個男僕說。
「我們也是。」其它人也跟著附和。
「你們的心意我心領了。」步定羅笑著安撫大伙激昂的情緒,他知道一旁的墜兒已經瞪著他良久。「墜兒……」
「我……我才不想跟著你這個大變態。我什麼時候答應嫁給你,還是個小妾? !」她捲起袖擺,氣憤難平地責問他。小妾?想保住她的命,他就不會大方的給個正室的名分嗎?
大家全被她潑辣的模樣嚇住,只有步定羅面色未改。
「這是權宜之計。」
「這話一傳出去,我還能嫁人嗎?」
「我願意照顧妳一輩子。」他肯定的說。
他的話惹得她耳根子發燙,這只是他的責任感,談不上有任何情懷在裡頭,但她還是無端地感到燥熱。
「這話……做不到,可……別胡亂保證。」要是她苦命回不了現代,她能指望誰?
「除非我比妳早亡,否則君子一諾千金。」他一笑。
早亡?!墜兒突地一悸,差點忘了他欲叛變的心機早已埋下亡命的種子,她怎麼還煞有其事的指望他?
「剛才失禮了。」步定羅誠摯地向她道歉。
真的很難想像在他那張俊容下有顆謀反之心。看來,連她都快像杭州的百姓一樣,無知的被蒙在鼓裡了。
「算了,你是為了救我的小命才吻了我,這次不計較。但是,下次就不是一句失澧即能了事,因為你我心知肚明這樁婚配是不得已,不是你情我願的。」她畫清彼此界限。
「要是上頭就此罷手,我便如妳所願。」
「你的意思是……啊!定羅,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眼。」她羞惱地大吼。
「很好,妳馬上就妀口叫我定羅了」步定羅朗聲大笑,毫不介意她的目中無人。
「你……無賴!」她氣急敗壞地走開,以為他大仁大義的打發了官差,保住她的小命,沒想到他小人至此,竟覬覦她的美色。
但為了民族國家,她要忍氣吞聲的完成冉青的托付。
墜兒氣呼呼地將門一推,堂而皇之地走進書齋後,才又急急把門關上,吐口大氣。
趁著大伙全在大廳,她得把握良機,將步定羅反叛朝廷的詩詞和勾結山賊的證據找出來。
書齋裡的擺設簡單清爽,書籍也排放得很整齊,她很快的找到步定羅所作的詩詞,不假思索地磨墨抄寫起來。
她的眉頭越攢越緊,平常原子筆、鋼筆拿慣了,這會兒用毛筆寫宇,寫得歪歪斜斜的,看了真不舒服。不過正事還是得辦,但願冉青別笑話她才好。
幾首詩詞抄寫下來,她的手勁漸漸軟了,不是抄寫得酸疼,而是被詩詞的意境吸引。步定羅作了不少好詩,只是竟沒一首流傳下來,僅有幾首譏諷朝廷大官的詩詞留下臭名,而她已經遺忘了,或者該說她根本不屑一顧。
怎麼會有這樣的差異?惡人也能作出好詩好詞嗎?
門倏然而開,她嚇得手中的毛筆差點落下。「你是誰?」
以黑布蒙面的黑衣男子粗聲道:「冉大人派我來保護妳,妳究竟拿到證據了沒?」
呼!原來是冉青的手下。她瞧了眼桌上剛抄的詩詞,看來她是白抄了,因為那全是抒情、詠懷的詩詞,構不成叛亂的證據。
「還沒找到。」
黑衣男子突然手一伸,將她抄寫的詩詞塞人懷裡。
「呀!你做什麼?」
「還有沒有?」
「那些是……」
「我會時時與妳接觸,妳只要照冉大人的吩咐去做,冉大人不會虧待妳的。」黑衣男子輕功了得,瞬間已經消失不見。
冉青春到那些詩詞一定會失望的,因為沒有明顯的證據控告步定羅。
不知為何,她竟鬆了口氣。退書齋,她四處張望了半天,才悄悄的離開。
墜兒才脫下外衫準備就寢,忽然有個男人推門而人。
「步定羅?!這麼晚了,你來幹嘛?」她凶巴巴的問。
步定羅打著嘀,步伐微顛,眼神迷茫地笑著走向她。
「你喝酒了?」她厭惡地捏住鼻子,「你走錯房間了。」她沒好氣的提醒他。
他一徑地笑,邊走向她邊將衣衫解開,還瞅著她已脫下的衣物。
「這可不是你大少爺的房間,你幹什麼脫衣服?」她緊張地喊,瞧他那色迷迷的神情,八成酒精發作。
「這裹不就是我們的新房嗎?」步定羅將衣衫一拋,又打個一嗝。
「你別過來,我要叫人了!」她出聲恫喝,見他不穩地向她撲來,連忙一閃,未料反倒被他抱祝「小人!是你說——」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他堵住了小嘴。
老天!她究竟進人什麼樣的龍潭虎穴?不是被控謀殺,就是被誤認為奸細,再不然就是任人擺佈。縱使她有一腔熱血想替老百姓做事,但獻上這貞潔的身子給千古罪人卻不是出於自願的啊!
「嗚……」她忍不住啜泣出聲。
「是受不了酒味,抑或我不夠溫柔?」步定羅吻著她的耳畔,引起她輕顫。
「我要喊救命了!」她哭叫著捶打他。
「我這娘子真辣,嘗起來不小心會念著。」他的聲音清晰易辨,調侃的笑意盈於眼眸。忽地,他轉而輕聲說:「別哭,有人看著呢。」
「你說什麼?」她晶瑩的淚珠不停的掉下來,他的唇來到她的眼前,溫柔地替她吻去淚水。
「配合我,別教人抓著把柄,否則到時候連我都保不了妳。」他仰首看她,黑眸清澈,和剛才酒醉的模樣判若兩人。
「你沒醉……」她一出聲,他的手指馬上壓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