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真的可以嗎?」嚴棣心在密不通風的細吻下,游移到了連繽葵早已褪去衣衫的胸口,嫩嫩香香的,是種挑明的誘惑……
「你說呢?」連繽葵呢噥地淺笑著,然後熱烈地回應著他的舌尖,而原本無措的手指,主動地為他解開了襯衫扭扣和褲頭的拉鏈……她想,電影裡好像都這麼演的。
誰說她不幸運!至少,這世上能有這樣一位男子,可以讓她這麼付出得無怨無悔;縱然,她終將離他遠去,縱然,他會連她的長相都忘記,縱然,他要的人不是她這樣的一個女子……她依然心甘情願,了無遺憾。
清晨的風,拂醒了連繽葵的倦意,他睜開眼,心滿意足地看著睡在身旁的男子。
誰說灰姑娘的夢終究會幻滅?她在這樣的城堡中,與她最心愛的王子共度了這一夜。而這一夜,即成永恆。
「連繽葵?要不要緊哪?怎麼我才不在,家裡就出事了。」老奶奶一大早才剛從琉球搭機回來,一進門,就聽到了消息了。
「奶奶,沒關係,她只淋了雨,還昏睡著。」嚴棣音自然是這麼認為。
「我上去看看,否則我不放心。」說著,老奶奶就直往樓上衝去。
由於嚴棣心失明行動不便,再加上連繽葵昏倒的事,嚴棣音為了以防萬一,就叫他們房門千萬不要上鎖,好讓他們其他人能方便照應。殊不知,她的一番細心,此刻發生了讓人傻眼的一幕——
「連繽葵啊!繽——」老奶奶門一開,就愕然地不發一語。
「奶、奶奶。」連繽葵與嚴棣心都來不及穿上衣服,兩個人頓時尷尬地拉著被單,就這麼跟老奶奶對望著。
「奶奶,連繽葵她還在睡——」這時,嚴棣音也進來了,同樣是瞪了雙大眼珠子。
「咳咳——奶奶,您不是要明天才回來嗎?」嚴棣心一時間也亂了手腳。
「穿好衣服,一會兒全部都到樓下來。」
老奶奶的臉色顯得不太好,反倒讓他們都納悶了起來,因為,夫妻同睡一房是天經地義的事,她應該不會起疑呀。怎麼會是如此令人費解的語氣?
不過,他們這等的疑猜馬上就得到了解答,是個讓他們都錯愕不已的謎底,「你們騙我的事,我早就知道了。」老奶奶難得板起臉。
「這——這不可能啊。」嚴棣音吶吶地說著。
「想騙我這老太婆?你們也太小看我了吧,一開始我就覺得古怪,然後又發現棣心跟連繽葵根本沒睡在一塊,我心裡就有點底兒了,所以,我就拜訪那些親戚朋友,試著從他們的嘴裡去套出一點口風。」老奶奶數落著:「你們也真糊塗,竟然會想出這樣的事來。本來我是想拆穿的,可是,我又心疼連繽葵這個傻孩子。」
「奶奶,對不起。」連繽葵這一聽,內心甚覺歉疚,不禁拉著老奶奶的手,眼眶紅紅地。
「丫頭,你沒有對不起我,相反的,是我們對不起你,我們不該自私地這樣讓你當李綾的替身,替我們安撫棣心受傷的心。」
「連李綾您都知道?」嚴棣音吃驚地脫口而出。
「就是知道,我剛才會那麼生氣。」老奶奶又換了副嚴肅的口吻:「就算當替身,也不能當到床上去,丫頭,這你很吃虧,對你也不公平的。」
「我從來就沒把她當作是李綾的替身。」嚴棣心總算出聲抗議了。
「那就給她一個承諾,為你自己做的事負責。」老奶奶聲音也不輸人。
「不,我不需要承諾,也不想他負責——我是心甘情願的。」連繽葵連讓嚴棣心為難的機會都不允准。
「除非你說你對檔心根本沒有感覺,否則,我老太婆一定要為你作主到底。」
「奶奶——」連繽葵突然感動得有些哽咽,而一雙眼不敢望向嚴棣心,因為,她很害怕會看見他臉上的勉強與埋怨。
「棣心,我就老實告訴你,除了連繽葵,我誰都不要。」老奶奶的語氣很少有這麼嚴肅的時候,因為她知道,只有她這個旁觀者,才能看清楚他們這對小兒女之間曖昧不明的情愫。原本,她還只能苦無計策地在一旁乾焦急,好不容易今天給她逮著了機會,索性一不作二不休,直接讓連繽葵「名正言順」。
所以,老人家又說了:「反正生米也煮成熟飯了,再舉行婚禮也沒啥意思,這樣吧,就選個日子邀請所有的親朋好友聚聚,正式地向大家介紹連繽葵的身份。
唉,我年紀大了,已經沒多少日子可活了,總想見到棣心身邊有個人照顧才安得下心哪。」老奶奶說完,還「嚴重」地咳了兩下子,加強此話的威力。
自然,大家反對或猶豫的話都再也說不出口。只有嚴棣音在送奶奶回房後,眨著她那心知肚明的眼珠子,朝老奶奶笑說著:「奶奶,這招,你早就算計好了吧?」
「當然,你沒聽說薑是老的辣?下次就換你囉。」老奶奶得意得很。
第9章(2)
「我?可早咧。不過,奶奶,我還是要提醒你,你所謂的症狀都是在腸胃部位,所以,咳嗽倒可以免了,嘻嘻——」嚴棣音高興得很,因為,她想大聲歡呼奶奶英明,解決了藏在她心裡多時的難題。
不過,老奶奶的這個決定,讓連繽葵與嚴棣心之間,突然生起了難以分清的紛亂思緒,因為,他們同時陷入了兩難的窘境裡,進退不得。
「我知道你很為難。」回到房裡,連繽葵急忙開口對他說著:「你放心,那只是老奶奶一時的情緒,等她脾氣過了,我再去跟她了好說明。」
「你真的不願意跟我在一起?」棣心的語氣反倒顯得沉靜。
「願——」才說出這個字,連繽葵頓時沒了聲音,過了一、兩秒,她才故作平靜地重新開口:「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該陪你一輩子的是李綾。」
「李綾?」這時,嚴棣心才發覺,他竟然沒把李綾列進這樁問題裡,她像是一個久遠的回憶,如今突然提起,竟然她的身影都模糊不已。
他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把他心裡最愛的李綾忘得一乾二淨。
不,不可以!他曾經對自己說過,他要用一輩子來守護著那位寫滿三十二封真情摯意的柔情女子,他要做到他曾在信中允下的承諾,只要她要他,他絕不會棄她而去……
但,連繽葵怎麼辦?難道他就能對她的愛視而不見?難道,他對她沒一點感覺?
「可是,這是奶奶的心願。」他突然想找個理由,來逼著自己留住連繽葵,因為,這樣他才能打碎自己的堅持,這樣他才能心安理得地將她留在身邊。
「那就順她的意思吧。反正,結婚都還可以離婚,更何況是我們?只要等李綾回來,我再走也不遲,這不是兩全其美?」她說得灑脫,心力交瘁。
「傻丫頭,你何苦這麼委屈。」嚴棣心激動地再次將她擁進懷裡。
「為了你,什麼都不委曲。」她還是流淚了,只是非關委屈,而是付出時的感動涕零……
這是一場別開生面的宴會。
除了包下五星級飯店的一個廳外,最大的不同,就是還請了一個十人的小交響樂團,準備演奏著嚴棣心創作過的一些曲子,來表達他對連繽葵那份無法言語的心疼與感謝。
「天哪!又要我穿高跟鞋。」連繽葵還在家裡的房間磨蹭著,一副苦惱樣。
「當然,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你這灰姑娘要準備進王子的宮殿。」嚴棣心事先並沒有告訴她,今天的宴會有一份給她的特別紀念。
「哇,你還當真叫人裁了這件古典的禮服?好漂亮呀。」連繽葵一拿出裝在盒裡的衣裳,眼睛都發光了。
這是一套淡紫色的高腰及踝禮服,微低的V型胸前剪裁,剛好修飾了她圓圓的臉蛋,而袖子是採用五分袖的設計,在袖口處則是不規則的流線剪裁,還接著線條柔美的白色絲,在舉手投足間,都將婉約洩漏無遺,而這衣裳最大的特色,就是高腰開口處的白紗,生著紫色的神秘,再以波浪的勻度往下沿伸而去,在一擺一搖間,教人恍然置身於水波縹緲下……
「穿了這樣子的禮服,不穿上這鞋就太糟蹋了。」說罷,嚴棣心從背後拿出了一雙高跟鞋,晶瑩剔透地,當然教連繽葵傻了眼。
「怎麼,不喜歡?」他見她沒出聲,不禁問著。
「不是。」連繽葵的臉全因動容而漲紅一片,她不禁接著心口,聲調哽咽地說:「這鞋——真是給我的?可是——我不配,我只是個冒牌貨,這裡所有的一切都該屬於李綾的,王子是李綾的,宮殿是李綾,連這水晶鞋——」
「這鞋是你的,小傻瓜,你為什麼不堅持這一切都是你的?你知道嗎?只要你願意,你比誰都要有資格的。」嚴棣心突然這麼說著,有點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