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你說那個太白居哦!」寒晴晴終於想起這件事了。「不行啦!我們不能向太白居討債。」
「為什麼?」閻銘陽悶哼一聲。
「因為太白居也經營困難,我們怎麼能落井下石呢?這樣太沒有人性了。」寒晴晴露出悲天憫人的神聖表情。
閻銘陽雙手抱胸,克制地瞇起惱怒的峻目。「笨蛋!你哪一隻眼睛看到太白居經營困難了?」天!全京城最大、最有名的酒樓竟然被她說成一副快要倒閉的樣子。
「可是……以前娘曾派人去收過錢,他們確實是還不出錢來啊!」寒晴晴為自己抱屈。
「別人怎麼說,你們就怎麼信嗎?」閻銘陽頭疼至極地低咆。
「是啊,做人是要講誠信的。」
「你太天真了。」閻王島和太白居有生意上的合作,他自然很清楚太白居的底細。「被騙了那麼多年,你竟然還笨得幫他們說話。」
寒晴晴癟了癟小巧的嘴兒。「你又怎麼確定……他們還得出錢?」說實話,她的心裡蠻不服氣的。
「你是在跟我爭論嗎?」閻銘陽那寒森的語氣差點讓寒晴晴結成冰柱。
「不……不是。」寒晴晴霎時寒毛聳立,渾身打了個冷顫。「你……別誤會了。」
糟了,她差點忘記閻銘陽那副彆扭的脾氣,她會不會有事啊?
「那就別說那麼多廢話。」閻銘陽陰森地橫了她一眼。「還有,記得把這件事交代下去。」
「噢!」寒晴晴應了一聲後,一抹擔心的神色隨即浮上她那嬌甜的臉蛋。「那要找誰去收呢?」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應該不會落到她頭上吧?
「叫那個盧什麼的去就行了。」
那個姓盧的長得高大粗壯,又一臉橫向,隨便站出去都可以嚇死一堆小孩,不派他去收帳,難道派那些弱不禁風的女人啊?
「盧……」寒晴晴在腦海中搜索了半天,才想出家月宮內唯一姓盧的人是誰。「你 ……是指乾爹嗎?」
「沒錯。」閻銘陽的口氣斬釘截鐵。
「這樣不好吧!乾爹的年紀那麼大了,怎麼好意思要他拉下臉去收錢呢?」寒晴晴愈想愈覺得不妥。
「那你們就等著餓肚子好了。」這女人竟然還有時間去顧慮別人的面子問題,她太閒了是不是?
「好嘛!人家去跟乾爹說看看……」
***
天山山脈,自古以來即是我國著名的藥材之山,所產的珍貴藥材高達三、四百種,其中不乏中原難得一見的稀有藥材。
閻銘陽就是運用天山這可貴的資源,和寒月宮特有的「運送工具」,做起了藥材的買賣。
果不其然,寒月宮的藥材才一出現在市面上,就立刻在中原刮起一陣搶購的旋風。
價格實在、品質優良是它大受歡迎的原因——既然是花同樣的銀兩,藥鋪當然是選擇品質較好的藥材。
「呵呵呵……我們這下發了,呵……」
只見寒旻旻雙手捧著閃閃發亮的銀兩,笑得一張小嘴都快歪了。今天她才知道賺錢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看不出來那小子還挺有生意頭腦的。」盧武衫心不甘、情不願地讚賞一聲,然後大手拿著干布開始擦拭巨鷹身上融化的雪水。
他們採集來的藥材全靠這兩隻大鷹才能快速地送到中原,所以他得好好巴結這對鷹兄弟才行。
「乾爹,晴晴幫你。」寒晴晴在旁看了,連忙拿起一塊布,踮著腳尖幫另一隻鷹擦乾羽毛。
「呵……太好了!」寒旻旻跳到冰塊上,讚許地拍了拍巨鷹的腦袋。「幹得好!阿樹、阿木,晚上請你們吃好料的。」
兩隻巨型的大鷹像是聽得懂人話一樣,歡欣地點動兩顆毛茸茸的大腦袋。
「呵呵……原來無本生意這麼好做啊!」寒旻旻一想到將來要是缺錢,只要到後山隨便採一採就有錢賺,她臉上的傻笑就更深了。
人生真是太美好了!沒想到後山那片又醜陋又佔面積的密林那麼值錢,好險當初她 沒有嫌它們礙眼,叫人把它們全剷平,不然損失就大了。
「丫頭,你再笑下去,嘴巴就要裂開了。」盧武衫忍不住打趣杵在旁邊呆笑的干女 兒。
「沒關係。」寒旻旻簡直樂壞了,只差沒拿著兩條綵帶在地板上翩翩起舞。「呵……我再也不用為錢煩惱了,這種感覺真是該死的美妙。」
「丫頭,不准罵髒話。」盧武衫雖然個性豪爽,但對於乾女兒的教養可是一點都不馬虎。
「好嘛!」寒旻旻敷衍了一下,然後興致高昂地跳到寒晴晴身邊,慎重地叮囑她。「晴晴,大姐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你一定要不擇手段地留住閻銘陽,千萬別讓他跑了,知不知道?」
只要擁有閻銘陽那顆聰明的腦袋,他們一輩子就不愁吃喝了。
「知、知道了,大姐。」寒晴晴愁眉苦臉地回道,那嬌弱的嗓音中根本不含一點信心。
「乖!」
第九章
這日,書齋內瀰漫著詭譎、懸疑的氣氛。
「銘陽,以你的觀察,你覺得誰的嫌疑最大?」盧武衫刻意壓低聲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
「什麼嫌疑?」閻銘陽不耐煩地撥開那只放在他肩膀上的毛手。
怪了,這老小子不是看他挺不順眼的嗎?怎麼最近老兒他纏著自己?他是不是吃飽太閒了?
「你忘啦?前幾天不是有人暗殺晴晴嗎?」盧武衫那不怒而威的臉龐著嚴肅神色。
閻銘陽無動於衷地道:「大概是射錯人了吧!」他曾經針對幾個疑點仔細地研究幾遍,最後只得到了這個結論。
寒晴晴既沒財又沒勢,她的存在根本威脅不了任何人,他想不通怎麼會有人想要殺她。
「不可能!」盧武衫激動地噴出口水。「如果是誤射,又怎麼會這麼剛好的使用你的飛鏢呢?這分明是有人想嫁禍給你!」
閻銘陽的黑眸一閃。「你說得有理。」畢竟是江湖中人,這老小子想得著實是比他周全多了。
「那你是有辦法?」盧武衫如今可是對他心服口服。
閻銘陽詭異地揚起嘴角。「直接用寒晴晴當餌不就好了。」
「不行!我不贊成,這多危險啊!」盧武衫那粗獷的眉毛擰得緊緊的,大有反對到底的架式。
閻銘陽那黝黑的星眸透出冷銳的寒光。「隨便你。」反正他心中自有打算,他這老小子不插手也好。
「閻銘陽——你怎麼可以這樣冷酷無情?晴晴是你的人耶!」盧武衫痛心地譴責閻銘陽,他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閻銘陽冷冷地瞪著他。「你若是怕晴晴有危險,不會在暗處保護她嗎?」
怎麼寒月宮的人都笨成這樣?一個寒晴晴已經夠他頭痛了,現在又多了一枚蠢蛋。唉!
「對哦!」盧武衫不好意思地搔了一下腦袋。「對不起,我是個粗人,不太會說話,你千萬別生氣啊!」
「嗯。」
此時——只見寒晴晴急急忙忙地衝進了書齋。「閻……閻公子……」
屋內的閻銘陽與盧武衫互看一眼,有默契地停止他們的交談。
「什麼事?」閻銘陽強忍著想歎氣的衝動。他什麼時候變成寒月宮的代理宮主了?不然為什麼宮裡的每個人都找他解決麻煩?寒旻旻那女人到底在做什麼,她就不能發揮一點用處嗎?
「你有沒有——」寒晴晴突然看見她乾爹站在一旁,連忙把剩下的話全吞進肚子裡。
盧武衫識趣地笑了笑。「我有事先走了,你們小倆口慢慢聊吧!」他是個大老粗沒錯,但他也是懂得要留給這小倆口一點談情說愛的空間。
「乾爹,慢走。」寒晴晴紅著小臉朝他的背影揮揮小手。
一直等到盧武衫走遠了,閻銘陽才出聲問她。
「說吧,有什麼事?」
經他這麼一提,寒晴晴才猛然想起找閻銘陽的目的。「我……的貓呢?」她心急如焚地奔上前詢問。
她已經找了一個早上,但是不論她怎麼數,就硬是少了一隻貓。
「哪一隻?」她養了十來隻貓,他哪知道她問的是哪一隻笨貓?
「就是小花啊!它已經不見一天了。」寒晴晴快要擔心死了。
閻銘陽敷衍地想了一下,然後答道:「沒看見。」
其實他連小花長什麼模樣都沒印象,但是為了應付她,他只好裝模作樣地想一下。天殺的,誰管她的貓跑到什麼鬼地方去了?
「小花……懷孕了,它如果做……做錯什麼,你罵罵它就好了,千萬不要對它太粗暴哦!」寒晴晴眨了眨盈滿水霧的美眸,試圖把焦急的淚水眨回去。為了小花,她一定要堅強才行。
「我說過我沒看見那只笨貓!」閻銘陽惱怒地重申一遍。她那是什麼語氣?好像他是那種會虐待小動物的人一樣。
他雖然痛恨那些憂掉毛的貓狗,但是他頂多不悅地瞪走它們而已,她有親眼看見他踢過那些可惡的貓狗嗎?這個笨女人!
寒晴晴就快要哭出來了。「可是你是唯一不……不喜歡小花的人,所以你的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