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拜託你別哭了,姑娘。」尤小菁連忙站起來搖晃著哇哇大哭的弟弟,純樸的臉上儘是無奈。
一直等不到旁人來安慰她的襲虹情,訝異地停下眼淚,難以置信竟然有人比她還會哭!
「他為什ど……哭個不停啊?」龍虹情打著隔問。
「因為他的肚子餓了。」尤小菁的雙唇浮起一抹微笑。「沒關係!等到他哭累了,自然會睡著。」
「噢!」襲虹情摸了摸扁扁的肚皮,以軟綿綿的撒嬌口吻問道:「我也餓了,有沒有東西吃啊?大姐姐。」她除了渾身酸痛外,肚子也餓得咕嚕亂叫了。
尤小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不起,家裡沒有吃的東西,你忍耐一下好嗎?等我父母回來,也許就有米粥可以吃了。」
如果他們找著受困的獵物,便會到村裡擙一些米糧及用品,不過,大部分的時候他們都是空手而歸,他們一家八日已經好幾個天只靠野菜裹腹了。
她父親年輕的時候是山中的獵戶,本來日子還過得去,但是,隨著年紀的老邁,他漸漸獵不到動物了,只能靠設下的陷阱捕抓一些小動物,所以,他們一家人只好跟著餓肚子了。
「好吧!」襲虹情懂事地點點螓苜,她看得出來這個姐姐家好像滿窮的,她不能太麻煩人家。
尤小菁輕柔地哄睡弟弟後,才把他放在小床上。「對了,姑娘,你是從哪裡來的?怎ど會掉到懸崖下面呢?」
「我被壞人從家裡抓走,他要我大哥拿好多錢來換我喔!」說完,襲虹情得意地亮起美眸。「不過,被我聰明地跑掉了。」
「怎ど會有這ど壞的人?真是可惡透頂!」尤小菁發出同仇敵愾的聲音。「姑娘,我看你就暫時留在我家養傷,這附近有好幾戶人家,相信那個壞人不會那ど大膽來這裡抓你的。」
「大姐姐,謝謝你。」襲虹情有禮貌地向她道謝。
「不用客氣。」尤小菁面露怪異的神情,她遲疑了一會兒後,還是忍不住問了。「姑烺,你今年幾歲了?」
襲虹情像天真的孩子般伸出九根手指頭,驕傲地笑彎了一雙盈盈水樣的照眸。「九歲了。」
尤小菁若有所思地皺起一雙濃密的眉毛。「難怪你老是衝著我喊大姐姐,原來你……」
「我怎ど樣?」襲虹情熱切地瞅著她瞧,一副萬分期待她說出來的模樣,自從被壞人帶離泉州後,她發覺很多人都以這種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好像她的頭上長角一樣,害她覺得好怪喔!
不正常!
尤小菁的嘴唇蠕動了幾下,並沒有把卡在喉嚨上的那三個字說出來。「也沒……什ど啦!」
對方雖然不太正常,但是她那嬌憨童真的神采卻十分惹人憐愛,所以,尤小菁直覺地認為她並沒有傷害性,而且還意外地很喜歡她呢!
襲虹情失望地撇了撇小嘴,討厭!哪有人把話說一半的?
第二章
「黑堡」內——
「啊……」一個煩躁的怒吼聲傳出幾里之外。「那該死的臭女人再不現身,我就衝去宰了她。」
只見「黑堡」中數名丫鬟被嚇得慌忙走避,全都縮頭縮腦地躲到距離大廳最遠的廚房裡。 「主人,請冷靜一點。」白篆面無表情地站在他的面前。「靈王已經派他的女兒下凡來奪取令牌,相信她快出現了,請主人耐心等一下。」
「等?」藏玄濤那俊美無儔的臉上盛滿怒氣。「我已經在這鳥不生蛋的鬼地方等了數十年了,你還要我等多久?」
為了保護那勞啥子的令牌,他被迫離開舒服安適的魔界,躲到這種落後的地方來「避風頭」,吃不飽、睡不好不說,還無聊到每天只能數著手指頭玩。
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已經快悶死他了!
所以,自從他知道靈王要派人來搶回令牌後,他就一直摩拳擦掌的等待那個女人出現,急著想要將她解決掉,順便出一口鳥氣。
誰知道他左等、右等,等了快二十年,那個靈王的女兒還是遲遲沒有出現,簡直快把他給氣死了。
「主人,請再忍耐一下,屬下感覺到靈王的女兒已經在附近了。」
在魔界,白篆的魔力算是普通,比起他的主人還差上一大截,但是,藏玄濤的脾氣暴躁,情緒起伏太大,所以才會沒感應到那股靈界特有的氣息。
「她最好快點給我出現。」藏玄濤威脅地瞇起狹長的俊目。「我已經受不了這種爛地方了。」
在地獄裡發霉的感覺都比待在這種蠻荒之地好。
白篆假裝沒聽見他每日必發的牢騷。「主人打算怎ど對付靈王的女兒?」
這時候,他的主人就像個任性的孩子,他對物質的苛求已經到了一種走火入魔的地步,只不過是到人間住幾年而已,他竟然背著魔王把他、狂風和卷雪三人偷渡上來,所圖的就是一個享受。
「哼!我要抓掉她的筋,抽光她的血,讓她死得很難看。」藏玄濤發狠地在指節上按出喀喀聲響。
「主人,你若是殺死靈王的女兒,恐怕靈王會對魔界採取報復的行動。」白篆冷靜地提醒他。
藏玄濤惱怒地橫婗他一眼。「用不著你多嘴。」
★ ★ ★?
「泉州?!」尤老爹驚愕地大喊一聲。「我們哪有時間分身送口信到那ど遠的地方啊?」
老天!他怎ど養了一個熱心過了頭的女兒啊?他們連飯都快沒得吃了,她竟然還要他這個做爹的為了一名不相干的女人跑那ど遠?
「爹,我們一定得送口信到泉州,早日讓虹情的家人放心啊!」尤小菁看得出來父親很為難,只好想了另一個辦法。「不然,我們就拜託李大叔順便為我們走一趟好了,他最近不是有事要到泉州嗎?」
「只好這ど做了。」尤老爹不悅地屈服了,只要能早點擺脫家中多一人吃飯的壓力,他什ど都願意做。「那位姑娘住在泉州哪個地方?」
尤小菁搖搖頭。「虹情也搞不太清楚,她只知道自己姓襲,家裡有兩個很愛管她的兄長,其餘的就一概不知。」
「這位姑娘真是迷糊,連自己家住哪裡都搞不清楚。」尤老爹開始頭疼了。
「泉州這ど大,怎ど找她的家人啊?」
「爹,我看虹情衣服的料子不錯,她的家境應該是滿富裕的,不如叫李大叔從泉州的大戶人家開始查起,也許真的能找到虹情的哥哥。」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尤小菁認為這是最快的方法。
「唉!怎ど好意思這ど麻煩小李啊?他是去泉州做買賣,可不是幫我們找人的。」尤老爹愈想愈覺得不妥。
尤小菁則比她父親樂觀多了。「那請爹拜託李大叔有空的時候多我找看,或許很快就找到虹情的家人了。」
「事情哪有你說的那ど簡單?」尤老爹面有難色地道:「反正那位姑娘傷得不重,等她傷口不痛了以後,教她自己走路回去好了。」他不想欠下人情,因為人情債難還啊!
「爹——」
這時,尤大娘端了一鍋混有蕃薯的稀粥從狹小的廚房走出來。
「小菁,去叫那位姑娘起來吃飯。」尤大娘那歷盡滄桑的臉上佈滿疲憊之色,但是她仍露出和藹的笑容。
「是,娘。」尤小菁眼見無法說服她父親,只好勉強放棄了。
不久,襲虹情便坐在一群鬧烘烘的小孩子中間,與他們肩並肩地搶起食物來。
「這是我的粥,不要跟我搶。」襲虹情將雙手的手肘靠在桌上,拚命護住自己的碗,不讓碗內的粥被別人撈走。
對餓了那ど久的襲虹情來說,這碗內容清淡的稀粥不啻是天下最美味的食物。
尤家老夫婦看了,不禁面面相覷——不論他們橫看豎看,都覺得這個「女霸王」似乎孩子氣了一點。
他們的女兒是不是少說了什ど啊?
「爹、娘,可以用飯了。」尤小菁含笑地提醒雙親,見到襲虹情那ど努力地捍衛自己的粥,一股笑意就從她的心底冒土來。
「嗯!」尤老爹疑心地多看F襲虹情幾眼,才開始動筷子。
而尤大娘則以竹筷拍掉幾個孩子的小手,輕斥道:「小朋,怎ど可以帶頭搶客人姐姐的粥?太失禮羅!」
趁著這個空檔,襲虹情囫圇吞棗地猛咽碗裡的粥。
「姑娘,你吃慢一點,我的孩子不會跟你搶了。」尤大娘看到她這種吃法,不免膽戰心驚,深怕她會噎死。
「好!」襲虹情嘴裡含著白粥,含糊地發出感激的聲音。
突地——
「唉……」瞧見一家大小和客人都吃得那ど開心,尤老爹放下筷子,煩惱地歎息一聲。
「爹,您怎ど歎氣了?」尤小菁抬起頭來,關心地問。
尤老爹難過地搖搖頭。「小菁,下午爹去村裡的時候,村長告訴爹今年輪到你去侍奉神君了。」
「侍奉神君!」尤小菁又敬又長地屏住氣息。「爹,這是至高無上的榮耀,您為什ど還歎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