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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於晴

  「我不准你再說我像姑娘家,一句都不准!」很不悅的咒罵他,朝他這邊靠了過來,沒碰到他吧?才不想碰到他呢!像蛇那般狡猾的人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忽地,鋼鐵似的手臂橫了過來。

  「你幹嘛!」嚇得他差點尖叫。

  「取暖羅:「楊明露出色狼似的笑容。「我說,阿寶,瞧你睡得這般僵硬,明兒個起來只伯會全身酸痛,不如自在些,是不?」

  阿寶想撥開他亂摸的手,偏力道不夠大。

  「我可警告你,你再敢動我一下,我非將你五馬分屍不可!」

  『阿寶,咱們同是男人,我對你可沒半分興趣,只不過——不瞞你說,我睡覺呢,是有些古怪的姿勢,你可不會介意吧?」語畢,悄悄靠近了她些。

  阿寶能說什麼?

  他是主子,而她只是一介小僕人,敢不聽話嗎?其實這倒也沒什麼,在通鋪大夥兒都是這樣睡的,怎麼現在他反倒真像個娘們似的扭扭捏捏?連她自己都大感奇怪!

  好吧!睡就睡,反正只有一晚嘛!前些日裡夜夜露宿荒郊,可沒一頓是飽覺的,要是不睡就太對不起自己了。再說楊明能威脅到他嗎?他要敢再對他上下其手,非把他揍一頓不可!這樣一想,就心安不少,沒多久時間竟然沉沉睡去。

  至於楊明呢?

  歎息連連!雖不敢自誇貌比潘安,可至少還有點看頭嘛!這丫頭竟無視於他的存在,自個兒先睡——既是如此,他也就不客氣了!擺在面前的甜點可沒理由不吃的,正想摟近她,偷得幾個香吻,哪知她倒先動手了!

  又是抱也又是踢他!原來她的睡姿好不到哪去,這下可弄得楊明哭笑不得。這丫頭委實是個異數。

  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忽地聽見屋上瓦片「喀喀」作響,原來是有人耐不住性子,先行拜訪來了。

  「算你們倒楣,遇上我這『賞金獵人』非金不獵,誰叫通緝告示上賞了五百兩大銀。」微微一笑,瞧黑暗中阿寶的睡容,模了摸她的臉,低喃:「我去去就回,等我回來,少說也得我吃吃豆腐,瞧你睡得熟的,難不成真當我是同性?」

  他搖頭歎息,分明不當外頭的漢子是一回事;而事實也的確是如此,光從八百里外就能聽見他們的足音,想來輕功也好不到哪裡去。

  替阿寶蓋上了被,正想從門口走去,想想自個兒好歹是去捉賊的,從大門大搖大擺的走出去,豈不告知大家原來這群盜賊好對付得很?多少也得給他們留點面子,免得將來在公衙牢裡混不下去!一抹笑意悄悄爬上他的嘴角——改走窗口好了,夠給你們面子了吧?

  而那個阿寶猶自呼呼大睡,直到翻了個身,又翻了個身,總覺有些冷意,好似身邊什麼東西不見了,卻又懶得睜開眼睛。不雅的睡姿終於讓他自食苦果!在翻了第三個身後。「噗咚」一聲,跌到床下,疼得他哀嚎連連,總算清醒過來!

  什麼嘛!還說睡外頭保護他呢!根本是騙人的。不然他怎麼會跌下床?拾起頭,正要好好地罵罵那個口氣狂妄的傢伙,哪知一個人影都沒有。

  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瞧著床鋪,該不是沒錢付賬,先行溜跑了吧?還是他餓得發暈,連叫他一聲都不願,就跑去吃消夜?這倒有幾分可能性。

  扁了扁嘴,心裡拚命的咒罵他。忽地——大深夜的,怎會傳來打鬥的聲響?聲音挺小,但可不是他誇言,在山上生活了十數年,除了義父偶爾陪他聊一二句,其餘時侯是無聊得快發霉!話自然是少說,而聽力嘛——老話一句,不是誇口,隔著一個林子,都還能聽出狼叫聲是公是母呢!

  掙扎地爬了來,循聲打開宙戶;也不知楊明朗哪去了,不事先通知他一聲,是怕他搶消夜嗎——

  「該不是楊明吧?」他脫口而出!睜大眼睛,猛瞧著對面屋頂上酣鬥的人影。七八個大漢個個手持長劍彎刀的,而那用空拳搏鬥的分明是楊明嘛!

  赤手空拳的,能打得贏拿刀的嗎?

  想都不要想!就算拿了刀,以一對八,有勝算嗎?那群男人實在太可惡了!有本事就一對一嘛!以八對一,分明是想將楊明活活打死,到時候他該怎麼辦?

  萬一他死了,他該何去何從?雖說還是可以回去牧場討碗飯吃,但主子都死了,留下他一個家僕,人家會怎麼說?沒忠心護主,反而先行跑路,說不定大勇工頭一氣之下將他革職!那他吃什麼?再說,雖對楊明沒什麼好感,可也不能眼睜睜的瞧著他死啊!這樣也會很難過的,說不出原因的難過——

  想都不想的就下了個結論。根本沒瞧出揚明是佔了上風,簡直是在戲耍他們。

  一顆心七上八下的,隨手拿了一木棍,也不及細想自個兒有多少能耐,就往門外衝去。

  他要幫助他!他迅速了下了決定。

  一路連接帶爬的衝下樓,跑過庭院,生銷慢了—『令『局時場明就要死在他們手裡。於是乎,也沒注意前方有什麼「危險標誌」,「吟」酸—聲,掐上了一堵肉牆,狼狽地跌在泥地上。

  「渾蛋!你沒長眼睛啊?」嘴裡咕噥著,抬起眼本想破口大罵,不過楊明在等著他去救命呢——發覺到那堵肉牆是全身漆黑、臉上有道疤痕的男人,瞧他連理都不理他,猶自沉思般盯看打鬥的屋頂。怎麼?他也瞧見楊明有難了嗎?怎麼不去幫忙?

  扔給他一個大白眼,匆匆忙地拾起木棍,一溜煙的跑到對面二樓窗口,沿著柱子爬上去。好歹他也是爬樹高手,這點高度還難不倒他。

  到了屋頂,目睹楊明輕易閃過二名漢子的央攻,其餘六名有沒有掛綵,他是不知道,但他是來保護楊明的呢——

  他深吸口氣,大喊:「八個人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人,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就一對一,不,憑你們其中一人的身材還比他大上二倍呢!」手揮舞著木棍,完全沒注意到場明差點呆住的表情。還得意洋洋地說道:「現下有我呂瑋寶出馬,也算你們倒了八輩子楣!勸你們乖乖束手就擒,不然就要你們好看!」總之是廢話一堆,最好那些大漢能將注意力轉向他,好讓楊明有逃命的機會。他是該好好感激他的。

  他哪知他突然闖來,反而給了那八名大盜有逃命的機會。

  他們心底早有譜了!斗楊明是絕鬥不過的,之所以還站在這裡,是因為楊明並無傷他們之意——他要累死他們:瞧他們哪個人身上掛綵了?可曾見過像他一般不傷入半毫,卻也讓他們逃不出他手掌心的高手?

  有!讓盜賊聞之色變的,除了「賞金獵人」還會有誰?

  想來就令人咬牙切齒!跟前俊美的男子一派悠閒,一點也不像酣戰中的男人,可他們就不同了,不過接了幾招,就滿頭大汗,累得氣喘吁吁的,想逃偏又讓他輕易攔住——最後他們不是虛脫倒下去,就是自刃而死,但現在就不同了——「還不快走!」楊明朝她怒吼。

  她以為她在做什麼?她面對的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強盜啊!

  為首的漢子瞧出阿寶對「賞金獵人」的重要性,急忙捉住一線生機,朝老六大喊:「捉住他!」押阿寶作人質,還怕「賞金獵人」不放過他們嗎?這大概是他們唯一的生路了。

  離阿寶最近的老六衝上前去,揮舞著大刀,將阿寶的木棍砍成兩截,眼看就要碰觸到她的身子——哪知腿一軟,驚覺自己的右臂忽地一麻,滾下屋頂!原來是教楊明使暗器給廢了右臂。

  楊明冷冷瞧著另七名漢子,道:「倘若誰再敢碰他一根毫髮,後果可就自行負責。」換句話說,誰要敢拿阿寶作人質,後果就跟那人一樣!

  「你到底想怎樣?」當中首領恨得牙癢。「既不殺我們,也不放咱們走。你到底是何居心?」

  「自然是盼你們自個兒上衙門投案。」

  「要咱們兄弟去蹲苦窯是絕不可能,好歹你說出個數目,通緝榜文上明明白白寫的是五百兩銀於,就衝著你『賞金獵人』的封號,咱們願意拿出五百兩黃金孝敬你,你意下如何?」能留下一條命是最重要,至於錢財,再「賺」就有。

  楊明嘴角一撇,冷笑:「這五百兩黃金我還看不在眼裡。今兒個送你們上衙門也算是造福百姓。一句話,若是不想自個兒進衙也成,趕明兒起早,我讓李掌櫃的親自送你們過去。」換句話說,若是他們不自動自發的報到,就算是屍體,他照樣叫李掌櫃的送過去。

  阿寶看呆了!

  平日瞧楊明沒一副正經模祥,動不動就欺負他,今兒個還是頭一道見到他這般威武可怕——雖是如此,他還是不怕他的。敢對他凶,大不了就凶回去嘛!怎麼瞧那幾名大盜發起哆嗦?他瞧了半晌奇怪的場面,想了想,再細瞧楊明與八名盜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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