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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於晴

  「不!你不該這樣問我,你該問我為什麼的?」小臉上有一絲惱意,誰叫他不配合她呢!

  展無極瞧她的目光像是瞧某個怪物似的。銀兔兒氣惱地歎口氣,解釋道:「你若問我為什麼,我就可接著問你,你知道豬是怎麼死的?」

  展無極更加莫名其妙的瞧著她,懷疑她的腦袋是否有問題。

  她接道:「接著呢,你會再問豬為什麼死的,我就會說是笨死的。這樣,你懂不懂?以往我都是這樣問小泥巴的,怎麼你一點也沒反應。」語氣之中大有不悅之意。展無極暗自好笑,心想:難不成與這丫頭相處的人皆是低智商之人?

  忽地,他嘴一抿,傾耳細聽四處落地聲響。

  銀兔兒瞧他突然警覺,也立即乖乖的閤上嘴巴,不再言語,靈動的眼珠子四處張望,就盼看到──看到什麼?她自個兒也不清楚,只知定有可怕之物威脅到他了。是狼?是熊?還是蛇?那些動物都是她在書上看見過的,但還不曾實地親眼看過。她當下一喜,更是拚命的傾下身,探頭去瞧,就盼能看到那能毒死人的玩意兒。

  展無極眉一皺,及時抱住她的纖腰,不然她會掉下去的。他低咆一聲:「你在胡鹿嬤什麼?」

  「我在瞧蛇啊!你不也是在瞧蛇?蛇呢?在哪兒?在哪兒?」她熱切的期盼著。他無法置信的瞧著她,道:「誰告訴你,我瞧見蛇了?」

  「你沒看見蛇?」略為稚氣的小臉露出強烈的失望,隨即又開心起來。「沒有蛇,那一定是狼嘍?狼大哥你在哪兒?出來讓小銀子瞧一瞧,打聲招呼。」她四處探望,就差沒跳下馬親自去找。

  展無極簡直是說不出話來了;之所以說不出話來,不是氣得要命,也不是為她擔心受怕,而是震驚得不知該說些什麼。

  先前短暫相處,讓他暸解她的性子不同於一般女子,但那也就罷了,女人終歐是女人,又不是多了什麼三頭六臂的,可如今他終於明白她不只不同於其他女子,她根本就是有問題──而且是腦子有問題。不然何以呼喚那蛇、狼出來相見呢?她不知那些皆是動輒便會致人於死地的動物嗎?還是她存心裝傻?

  「瞧!無極大叔,那脖膊在動耶,一定是狼大哥出現了。」銀兔兒輕輕皺了柳眉,咦了一聲,再側耳傾聽,道:「我好像聽見奇怪的聲音耶!」

  展無極聞言一驚,心底暗暗懊惱,為了這丫頭片子古怪的思想,讓他忽略了先前的警訊訊。

  他的臉龐倏地冷冽起來,將銀兔兒的一雙玉臂環在自己的腰際,沈聲道:「丫頭,抱好!現下我可沒時間照顧你。」怒斥一聲,一拉砩_幻i崖聿慍e胺叫〉婪沙鄱磈{D撬俁瓤斕脟樔耍o頻靡諈Tt塹糜昧Ρ[∷偶畾朢p蝗凰靮b桓業1W願齠x岵換岬穘犗}?br />
  「先前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卻急成這樣呢?」她自言自語,悄悄地探頭往他身後瞧去,不覺駭然又刺激。

  先前是在樹林裡,瞧不出個所以然來,現在奔馳在草原上,放眼望去根本沒什麼可以遮掩的東西,才瞧見展無極身後緊跟著五匹駿馬,駿馬上當然有人,而且是蒙面人,個個手持弓箭,竟對準他──她驚叫:「不好,他們想殺你!」

  展無極哪裡能顧得到她說些什麼,耳邊一覺勁風將至,急忙將那好奇寶寶的身子拉回胸前,羽箭從身旁疾飛而過,差點就從她胸前穿過。

  「若是要命,就乖乖別動!」他咆哮道。她到底以為她在幹什麼?看戲嗎?他簡直不知道過去十多年來,她是怎麼活過來的!

  眼見身邊羽箭飛掠而過,他只得半伏著身,一來減低那攻擊的範圍,二來讓馬兒飛馳更快,但如此一來,不得不和銀兔兒的臉蛋相碰,而她那冰冰涼涼的小臉蛄u通紅起來,她還頭一遭這般接近陌生男子呢!

  說也奇怪,她平日與書獃子弟弟打來罵去,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心跳臉紅過啊!銀兔兒納悶自己古怪的心網,百思不得其解,尤其現在又是險象環生的時候,只得先轉移心思,好奇問他:「你定是做了什麼壞事,才有人想追殺你。」

  展無極泠笑一聲,道:「受人錢財,與人消災。我與那五人素昧平生,只怕他們是收了錢財,奉命來殺我的吧!」

  「原來如此。」銀兔兒靈巧的眼珠子流轉片刻,心生一計,笑嘻嘻道:「算你運氣好,今兒個遇上我這小福星,不然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展無極聞言,莫名其妙的看著她的笑顏,心想:莫非她是嚇壞了?盡說些古里古怪的話。這本來不瞧她也就罷了,一瞧她,竟發覺她拿起先前搶來的包袱──「你幹什麼?」他喝道。

  「救你啊!」她將包袱打開,裡頭儘是珠寶瑪瑙;她懶都懶得瞧上一眼,便抓起-把首飾撒向他的身後,笑瞇瞇的看著那珠寶首飾飛舞在空中,閃爍又紫又紅的七彩光芒,說有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展無極一驚,不是心疼那珠寶首飾,而是她的手臂暴露在箭靶之內,急忙將她的玉手扯回來,以自己身軀護住她,不然她早成箭靶子去了。

  不過擔心之後,心念一轉,他倒也知道這小丫頭片子救了他倆一命。散盡珠寶首飾,是為了阻止那五人再追殺於他;如果是仇人,或許不會為了珠寶而放棄殺他的念頭,但若是受雇於人,定會貪這意外錢財,而為了拾起那些珠寶首飾,必須放棄追殺他們。這小姑娘的機智倒也不能讓人小看。

  當下,他微微一笑,笑容中有幾許讚許,也有幾分吃驚,讓銀兔兒看得好生詫異。須知,打他們相識以來,不過短洞ψ個時辰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倒也很短,總之,她就是沒瞧見過他的笑容。他的相貌是十分好看,就是大過嚴峻了些,如今他一笑,臉龐柔和許多,讓她──讓她的心臟噗噗的跳動,頭又暈沈沈的,像是醉了似的。展無極一時失神,直盯瞧著她酣紅醉人的俏臉蛋。他向來對女人是不瞧一眼的,如今怎麼竟會鍾情於這相識不滿五個時辰的小姑娘呢?

  鍾情?他心一凜,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所謂酒不醉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說得可就是現下這種心情?」她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說給他聽。

  他聞言一怔,忙收斂心神,以為銀兔兒用話點他太過孟浪,直盯著她瞧不放,他當然不知銀兔兒是在說她自個兒。

  以往她跟著雲陽唸過幾天書,正巧讀過這句話,她為求證實,竟偷偷躲在閨房裡,猛灌了一罈子酒才醉倒,但她還是不明白若沒喝醉酒,人又如何自醉呢?然後她再成天跑去盯著三嫂柳若蘭,可也不覺有被迷倒。但現下就不同,光看他的笑容,她整個人都醉了……好玩,真是好玩!原來跟在他身邊,還能解開先人的謎語,既是如此,她更是跟定他了。

  當下,她關辛磈了,忽然想起一事,笑嘻嘻地問他:「無極大叔,你不問銀兔兒是怎麼瞧出那包袱裡是珠寶首飾?」她畢竟是孩子心性,雖然對他的好感備增,心也噗通通的跳,但從沒談過戀愛的她,從小生在女人國裡,自然不知那是什麼心情,所以就將這感覺暫扔腦後,現在她要的是他的讚美。

  見他不吭一聲,她自言自語,道:「其實這很簡單。先前看你跟人搶包袱,是拼了命的撟i對手也是死命的撟i天下間最能讓人捨得性命去搶的玩意兒,除了銀子是再也沒其它的了,無極大叔,我說是也不是?」她往他身後一瞧,他們早離那蒙面人十萬八千里遠了,當下更是開辛磈了。

  「大叔,咱們要到哪兒?」跟定他果真是刺激橫生,好玩極了。展無極冷哼一聲,從他眼裡看不出翻騰的思網。

  「你若想回家也成,只要乖乖回答我的話,我便立即放你走。」

  「不回答,不回答,我不回答!」她搖頭如搖搏浪鼓。開玩笑,要是回答了,就不能跟在他身邊了,她會回答才怪。

  他古怪地盯著她,道:「我尚未問你問題哩!」

  「我才不管你什麼問題呢!總之,不答,不答,就是不答,你能奈我何?綁架我嗎?那好極了,我讓你綁架。」她笑嘻嘻道。

  展無極的臉上分不清是喜是怒,輕輕一揚馬鞭,那無情馬兒便小跑步的奔向前方。至於那銀兔兒,是興奮極了。這分明擺明了他是不打算送她回家了。這才好玩嘛!一路上,她一會兒指那兒問東,一會兒指這兒又問西,那好奇心就像是剛開採的井水,源源不絕的冒出來。說也奇怪,她有問,展無極是必答,而且是能簡略就簡略。一路上,就只見那俏麗姑娘東看西看,好奇得不得了,而那外貌嚴肅的可憐男子卻一臉的若有所思,像是在認真思考些什麼,卻又要分出一半心神在那小姑娘身上。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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