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嘻嘻地朝眾人拱手道:「各位大叔大嬸,我說個故事給你們聽,你們說好嗎?」
「怎麼不好?小姑娘人美,聲音也甜,聽你說故事,是咱們的福氣。」那坐在櫃檯裡的掌櫃連忙道。
銀兔兒瞄一眼展無極看好戲的臉色,差點笑出聲,忙將小臉皺成一團正經相,道:「各位大叔大嬸,你們可聽說京城近郊有一個淨是女人家的白子園?」一說起那白子園,客棧裡不論文人墨客、草野莽漢皆是臉色一變,貪婪之心不覺暴露在那臉上。
銀兔兒厭惡地皺皺小鼻,再道:「你們大概不知昨兒個夜裡,白子園遭俳舕e准冶t燉鑭乃盛蛅i鍶釹礄B僖豢眨秣J謔竊僖裁皇0朊磻緒嶼Cるゃ?br />
「小姑娘,你從哪兒聽來的?」有人問道。
「當然是從那偃四搶鍰搷j摹!幣諈T成漸嚏銎雅棸絕姿姻獾男θ蕁!笆率瞪希今^頭子強擄我來,硬是逼我嫁他,我一時逃脫不出,只能跟在他身邊,所以我才知道這些事啊!」她天真地回道,眼角還瞄一眼展無極不喜不怒的神色,這擺明了展無極就是那僂紛勇錚?br />
可有人心細,問她:「咱們怎知你是不是騙人?」
銀兔兒扁了扁嘴,瞪了那說話的人一眼,怒道:「小女子有心求你們幫上一幫,哪知竟然還懷疑起我來?你們信也罷,不信也成,可這是那僂紛喲影准覓尷此臀業模予蝴敞磭擗|】勺邢蓋埔磺啤!?br />
她從領子拿下一條玉練扔給掌櫃,那掌櫃一瞧,大呼:「這玉珮上刻有個白字呢!」這話才說出口,客棧裡的氣氛全變了。那眾多貪婪的目光交斑向展無極,雖說銀免兒的故事諸多疑點,但眾人都叫貪字給蒙蔽了心,全信了銀兔兒的話。
不知多久過後,大戰一開打起來,銀兔兒笑瞇瞇地挑了個安全地帶,小口小口的吃著飯菜,好不快意!
「我的姑奶奶,你是存心來毀我的客棧,是不?」那掌櫃的好心疼的瞧著給砸爛的桌椅、飯菜。
銀兔兒笑道:「你別怕!待會兒,無論打壞你多少東西,無極大叔都會賠給你錢的。」「姑奶奶,你這不是在說笑嗎?這數一數,起碼有二、三十來人在打那同你在一塊的人,依我瞧,不用半刻鐘,那人定會讓他們給打死。」
「我瞧不然!」銀兔兒放心得很。光看展無極沈穩的身影和那些鼻青臉腫的貪心傢伙,就知誰會嬴。
這才好玩嘛!她的本意就是跟著展無極,瞧瞧他打架時的模樣,她是不懂武,但看看也是好,說不定哪天能讓展無極拉著她一起飛(輕功)也不錯──思及此,不覺一怔,有些氣惱自己幹嘛這般喜歡他?她是非溜不可,可不能再跟他一起,否則還真會跟他成親呢!她嘴扁了扁,也吃不下飯了。突然,瞧見客棧門外正要走進那展有容和一長相斯文的男子──「大嫂?」銀兔兒差點跌下椅來。「不妙,不妙,我得快溜才成!」急急忙忙問了掌櫃後門在哪兒,便要往後門跑去。
「銀兔兒!」展無極一吼,身影輕輕一飄,落在銀兔兒面前,捉住她的手腕,怒道:「你想去哪兒?」陪她玩這遊戲還不知足嗎?
他向來是能不用武就不用武,也鮮少傷人,但這小妮子卻在一日之內,既讓他用武,也讓他傷了人,不過,也由此明白銀兔兒的身世。
原來,她便是那名氣嫌塚噹的白家人。
京城打賭那白子園的事,他是略有耳聞,也知這些年來有人硬闖白子園,全教人趕了出來。莫怪她說她爹早逝,原來是白子園裡的男人都……
這些年來,他雖極力尋找金鎖,但也知那白子園的傳說,有人說白家是受了詛咒,所以那白家男人與那白家女婿個個早逝,也有人說白家女子剋夫、風水不好等等……銀兔兒一瞧他震驚瞭然的眼神,哇地一聲大哭道:「我就知道你一旦發現我的身份,就再也不想娶我了。算了!算了!反正銀兔兒一生一世都沒人疼、沒人愛,就當你沒說要娶我的話好了。」趁著展無極尚沒反應,她用力掙脫他的箝制,從後門跑了。沒人疼沒人愛?這小丫頭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只怕窮他一生都沒法知道她的奇招,這是說,如果他願意守著她一生一世的話。他的嘴角忽地含笑,付了那掌櫃一錠金子,便怏步從那後門走了。
展有容瞧這客棧裡哀嚎連連,裡頭還躺著二十來個受傷的人,皺眉道:「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吃好了。」
「沒意見!」李迎弟是被威脅出來的,當然不願表示意見。
展有容一笑,倒也不以為意,正要舉步離開,眼角卻瞄到一身影,不禁喃喃自語:「奇怪,那不是無極嗎?現在他該守著那淘氣小姑娘,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裡呢?」 銀兔兒這回是偷跑成功了。可她不開心,真的不開心,尤其回憶起展無極那一臉的震驚,眼眶就忍不住一紅,掉下眼淚來。
「真是討厭,跟他生活不過幾天,怎麼如此牽掛他?」她站在大街上,自言自語道,還回頭瞧瞧他有沒有追來。
只見那大街上稀稀疏疏的老百姓沒一個是她熟識的,不免有些失望。
「我失望些什麼呢?他不追來是再好也不過了,我一個人自由自在多好,愛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也不必看他臉色,是不?」她偏著頭想了想,竟開始自問自答起來。」不對不對,我喜歡他,喜歡與他一起生活,瞧我才離開他沒多久,就想念他想念得緊,如此一來,豈不表明了一件事──與他在一塊才能快樂,沒有他,我銀兔兒什麼地方也不想去──那可不成。」銀兔兒氣呼呼地再道:「他不要我了,就因為我是白子園裡的人,既是如此,我再纏著他,只怕他也不再理我……」
真是煩死人了!自從遇上展無極後,她的情感一直起起伏伏的,摸不透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對展無極嘛,她一向是比喜歡更喜歡,但總是說不出那股更甚喜歡的感覺究竟是什麼?
她撫了撫小嘴,想起展無極的親吻,不覺臉一紅,心頭說不出的迷醉;若是那日再有機會,一定要滿足好奇心,瞧瞧是不是每回接吻都有那心醉神迷的甜蜜感覺……思此及,她小嘴不免委屈的扁了扁,低語:「就怕他再也不想見我了呢!」話才說完,忽地「轟」的一聲,山搖地動,銀兔兒差點站不住腳,連忙奔到牆角邊蹲下。
「地在動,地又動啦!」那來往的老百姓尖叫著,深怕自個兒成為這天災的受害者,忙著找那躲避之地,你擠我,我擠你,就怕沒佔到安全位置。
銀兔兒厭惡地瞧著這人性自私的景象,看來看去,還是白子園好,外頭世界的人又自私又貪婪──不過話說回來,她自個兒也是既自私又貪婪的人兒,不然為何想嫁給展無極,罔顧他的生命安全呢?
「原來我比他們更自私、更貪心呢!」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念展無極嘛!
她偏著頭,蹲在牆角,努力的掙扎工會兒,終於禁不住感情的呼喚,猛然起身往回跑去。那地不知何時停止動了,前頭人群吵吵嚷嚷的,銀兔兒才知先前她經過的一家鋪子倒塌了,瓦礫石磚遍佈──「原來不是地動,是展家鋪子讓人給毀了。」
「毀了?無緣無故怎麼會給毀了?」
「展家生意多如過江之鯽,三百六十五行哪一行沒展家的分兒。定是有人看得眼紅,才會毀了展記爆竹店。」
「怎生個毀法?竟能讓一棟屋子給毀成這樣,讓幾百個工人拿巨斧砍的?」那工人扮相的中年漢子嘿了二聲,並不答話,反而改口道:「想來那鋪裡的人壓在石頭地下,不死也難了。」
「是啊!就可憐那好心的公子想及時救出鋪裡的人,卻也一塊被埋在石磚下,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中年漢子又嘿了幾聲,大聲道:「你以為他真是好心嗎?我見過他,他是展家大公子展無極,展記爆竹是展家的生意,他自然要救。」
銀兔兒聞言一怔,那寒意直從頭頂灌下,上前忙拉著那中年漢子,問道:「你說無極大叔埋在石磚下?」
他古怪他瞧著她慌張的小臉,道:「這位小姑娘,你問這幹什麼?與展無極有何關係?」
銀兔兒不等他回話,小小的個頭直往人群裡鑽,想瞧瞧那展無極是不是真理在石磚之下,不覺那中年漢子沈思地盯了她的背影半晌,握緊手裡金光閃閃的墜子,回頭便迅速跑走了。
銀兔兒一擠到前頭,瞧見那景象,駭然極了。
須知,展記鋪子一向就比其他屋子高出不少,又不曾偷工減料,如今倒塌,自然不必形容那壯觀的殘破場面,只能說,就算壓死十來個人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