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台懷疑這姓冷的是真人不露相;不是修道中人,就是神仙!
曾悄悄私下調查冷如影的背景,只知近兩年在萬平縣當捕頭,名聲就是在這其間宣揚出去的,但兩年前究竟是在哪兒度過的?父母是誰?家住何方?卻全查不出個蹤影。
莫非他徐熙真有仙緣,能碰上個神仙?想當年秦始皇求取仙藥,連個神仙也沒見到,他不過是個小小太監
「徐公公,您今年也有六十了吧?」
「才五十有八而已。」該不是想點化他吧?
那冷如影笑道:
「那日我向楚兄說了一堆什麼小劫小難的,只為一個目的——那就是餵飽我的荷包。反正翩翩已欠我一萬兩,等他們成親後,鐵定是要收的。徐公公,您有沒有什麼煩事,須冷某為您解憂的?算個特價兩千兩就好了。」
徐公公滿載失望。
「你真不是神仙?」他脫口問道,瞧那日他說得活靈活現的。
那冷如影只是微微一笑,不作任何正面答覆,直接下樓,瞧也不瞧一眼就先行離去了。
第十二章
外頭鑼鼓喧天,內有賓客滿堂。說起這賓客,簡直是莫名其妙,楚魚二老只請些街坊鄰居罷了,哪知不請
自來的人足有幾十輛車,害得楚老爺忙叫人拆廳門,將大廳與外頭的大庭院連在一塊,免得有人被擠到外頭,沒法目擊拜堂的現場過程。
「阿剛,你的朋友怎麼這麼多?」楚老爺忙得團團轉,才剛叫廚工再添幾十桌的菜,就瞧見廳前的新郎緊張地連手也在發抖。
「朋友?我只邀幾位合夥人罷了。」楚天剛心不在焉地回答,一雙眼睛直盯著外頭,就盼吉時趁早到。
這回他是打定主意,就算中途有突發事件,也要拜完堂。這次是第三回拜堂,再娶不回翩翩,他該去撞牆!
那賓客們也是抱著同樣的想法。
哪有人結了三次婚還不成的?
所以今兒個他們手裡捧的是當初沒送成的賀禮,心頭想的是——就算這回出了什麼狀況也得先送新人進洞房,反正一圓房一切就成交,退不了貨了;什麼天龍幫、小王爺的,就先擋在門外再說。
干盼萬盼好不容易終於盼到長安瘟神出嫁的一日。
以為他們不知道嗎?紅繡樓招親的那日,他們全躲在巷裡看得仔細,一個黃花大閨女競主動「親近」男人,這一生只怕是非嫁他不可了——這是不請自來的賓客們的想法。
更重要的,他們聚集私財,打算再賭一回。
賭這回成親究竟能不能成功?,:新娘來了,新娘來了!」三次拜堂全是同一個媒婆,興匆匆地拉著新娘出來,還特地瞧瞧四周有沒有什麼「不明物體」,例如大刀啦、聖旨什麼的……
楚天剛緊張地手心發汗,忙上前拉起紅色的牽巾。
「吉時到了麼?」他廢話少說,直接問起媒婆來。
「到了,到了」賓客們齊聲喊道,個個銳利的眼神直投向唱禮官。總之,今兒個他們就是「人牆」,只要是不該來的人絕對不讓他出現。
「一拜天地——唱禮官緊張地大喊。
那新郎新娘朝外跪地拜了拜,新郎額上還有緊張的汗珠——
「二拜——」
「等等!」小狗子忙端了一盤蜜棗出來,才打斷唱禮宮的喊話,就遭一群賓客團團圍住,狠捶了一頓。
「我只是想讓他們在拜堂前,嘗嘗小狗子的情人蜜棗,好保證將來甜甜蜜蜜過一生啊。」小狗子鼻青臉腫的申冤,蜜棗早散了一地。
「二拜高堂——」狠捶完,就不再理會小狗子。
新郎新娘朝楚、魚二老跪地拜了拜。
忽地—— ,『
「不得了啦,不得了啦!」楚府外頭忽有人大喊:
「隔壁的巷子著火啦,,決救火——,』那濃煙盤旋在空中,
眾賓客嚇了一跳,不會這麼巧吧?就快拜完堂了耶。
.「不成不成。今兒個定要長安瘟神嫁出去!」賓客
中那魁梧漢子站出來,隨手指了幾名壯漢:「你們快去
救火。總之,一定要先讓他們拜完堂,入了洞房!」
那幾名壯漢點了點頭,忙奔出去。
「夫妻交拜——」唱禮官一顆心噗噗地直跳,一雙老眼還觀八方,就伯不巧又有事發生了。
那新郎也是心臟噗通噗通地直跳,冷汗還直流。一等夫妻交拜完,不等唱禮官再來一句「送入洞房」,直接抱起新娘就往洞房跑——
眾賓客是面面相覷,一時間不敢相信終於將長安瘟神嫁了出去。
「幸虧沒什麼大事發生。」有人感激說道:「第一次成親遭來天龍幫的砍殺;第二回成親又遭小王爺搗蛋;第三回終於能將魚姑娘嫁出去,是老天爺的恩賜,是咱們眾百姓的福氣。」大伙不約而同的露出欣慰笑容。
正吆喝著一塊到後廳去喝喜酒時,忽然有人冒出一句:
「但,沒洞完房就不算完全成親,萬—一在他們洞房的時候,突然又出了問題,那該怎麼辦?」此言一出,眾人愕然。
是啊,世上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當初他們還不是
以為婚事一次就成,哪知中途又冒出這麼多事來?當初他們還不是以為三場競賽的勝利者非冷如影莫屬,哪知楚天剛大爆冷門?現在還是大白天,將新娘帶進新房後,新郎理該出來敬酒,直到初更天才能回房度春宵夜。換句話說,從此時此刻起到明日清晨都還算是「危
險期」。這當中要是突然冒出了什麼幫,還是什麼小王爺的話,婚事不又一筆勾消?
「不成不成。咱們不請自來,為的是什麼?當然不是白吃食,咱們是要湊和一對佳偶。他們的婚事一波三折,讓咱們既感動又想主動做些什麼,是也不是?」說得多冠冕堂皇哪。
眾人努力地點頭。
「所以,從現在起,咱們輪流守在新房門前,誰敢
破壞這段姻緣就打誰,打得讓他三天三夜都起不了床。」
說得慷慨激昂!
眾人又激動地點頭——
那楚府的下人越過激昂的賓客,直接走向楚老爹:
「老爺,冷捕頭求見。」
「他?」
「他說,他要親自見翩翩姑娘一面——」
還沒說出是要送賀禮呢,那眾賓客早奔到大門外
那冷如影正含笑瞧著他們,包括商店的老闆啦、客
棧的小二、普通的百姓,排排百姓全站在大門前。
「咦,我雖曾是萬平縣捕頭,但你們也不必如此盛
大的迎接我。裡頭還有新郎、新娘來,,咱們一塊進去
好了——」奇怪,他們的臉色好像不太對勁?
「揍他!」
話才說完,只見一窩蜂的人衝向冷如影,如干軍萬
馬———
麼 麼 叢
夢天剛一抱新娘進門,斥退了丫環,當場拿出打造
多日的巨大鐵鎖,「喀」地一聲,從新房裡頭鎖住了房門
「這是什麼聲音?」魚瑚闡坐在那新床上,好奇地
問。
「沒,沒什麼。」他的心總算安了點。這下就算有人
想阻擾他倆的好事,也須先破壞那巨鎖。那鎖可是花了
幾百兩打造來的,除非把門劈開,否則鎖鑰只有一支,
就在他手上。而家中斧頭早命人收藏好,誰能劈開?
他拿起秤桿掀起新娘的頭蓋,娟麗的臉蛋抹著淡淡
煙脂,既嬌且媚,還羞答答地瞧著他——
「現在還早。你是不是該出去敬酒?」她迷惑地問
道。這點小常識還是媒婆告訴她的。原以為要待坐到晚
上,怎知他也跟了進來。
楚天剛一徑地微笑,笑容有些得意又有些緊張,拉起她的小手,走到那圓桌前。
「翩翩,咱們成了三次婚,現在總算讓我盼成了。」
拿起合巹遞給她,自個兒再拿起另一隻巹。「喝了合巹:酒,一生『世同甘共苦、患難與共。」
「好苦——」魚翩翩吸了口,忍不住皺臉。心頭總覺得有點古怪。「楚郎,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忽然瞧見他的右手尚纏著厚實的紗布,心疼萬分。「傷還沒好麼?怎麼拖了這麼久?」
「傷?哪來的傷?」才說完,候地一驚,這才發現她所指為何,正要想個理由解釋,她卻開始解開紗布。
「翩翩……」想要抽回手。
「我對刀傷見識較多,說不定是沒清理乾淨,否則一個月的時間,怎會癒合不了?」小心地拉開紗布。右手背上鮮紅欲滴的蝴蝶胎記尚在,但卻沒瞧見半點傷
口。
楚天剛一呆,又驚又喜。胎記又恢復那赤紅色,豈不代表他們姻緣再現?
他歡欣地笑了笑,既是姻緣天定,應該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吧?
但———
他還是開始馬不停蹄地解開她的新娘衫子。
「你在幹什麼?」她一時嚇住,沒能反應。
「翩翩,翩翩,旁人成親只須一回便能成事,是不?」他嘴快,手也快。
「是啊,但——」
「但咱們卻足足成了三次親。」
「這也沒錯。」 』
「雖然到現在,婚事算成了一半——」
「一半?」她疑惑地發問:「咱們拜了堂,也入了洞房,怎會一半?」該不是他緊張得語無倫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