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花小姐,你跟段先生之間,似乎有什麼誤會喔?!」郭先生只能尷尬的乾笑。
「呃……算是吧?!」花惜音悻悻然的把一千塊塞進皮包裡,雖然有些難堪與氣憤,更多的卻是有眼不識泰山的懊悔。
不行!能住得起那麼昂貴的公寓,他鐵定是個來頭不簡單的男人,說什麼她也要盡力巴住他。
「段先生是做什麼的?今年幾歲?結婚了沒有?平時有些什麼嗜好?」花惜音急巴巴的追問道。
「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你不是說,住在這裡的住戶非富即貴,你怎麼會不知道?」
不待郭先生說完,花惜音的嗓門已經尖拔起來。
郭先生看她目露凶光,心驚膽跳的急忙解釋道:
「早在我來之前,段先生就已經住進來了,平時他人雖然客氣,生活卻很注重隱私也很低調,從來沒對人說過,有關於自己的事……」
聞言,花惜音的唇邊,緩緩揚起一抹恍然大悟的笑。
呵呵呵——這就對了!行事這麼低凋神秘,若非身份顯赫,他何必怕人知道?
掛著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奸笑,她若有所思的轉身緩緩走向電梯。
郭先生餘悸猶存的看著她悻然離去的背影,怕怕胸口,總算鬆了口大氣。
「對了——」
臨到門邊,那個背影突然轉過來,讓郭先生猛的一口氣又提了起來。
「段先生叫什麼名字?」
「段……段臣風!」郭先生心虛的有些結巴。
段臣風?花惜音在嘴裡咀嚼這個名字。
看來,找個機會,她一定得進去他的公寓裡打探看看!
第三章
毫無預兆的,段臣風狠狠打了個噴嚏。
下意識的,他若有所思的黑眸,轉頭望向身旁的牆,不覺陷入沉思之中。
不知怎麼的,這兩天他老是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像是有雙不知名的眼睛,正在暗處虎眈眈的窺視著他。
他強自驅去那股莫名竄起的涼意,將腳跨上小茶兒舒展一雙長腿,隨手調整了下耳塞,便又繼續專注在眼前的書本。
偌大的書房裡,除了偶而書頁翻動的聲音外,只剩隔牆不時傳來的高聲說笑、走動聲。
他的生活真的很簡單,除了白天商場上的運籌帷幄外,其他的時候,就一如此刻的安靜、簡單,就像個普通男人。
他不喜歡應酬、也不愛紛擾虛偽的人際關係,所以始終保持隱私而自我的生活方式,才會讓他這麼一個身價不凡的男人,到現在還是單身一人。
只是,最近幾天來,他平靜的生活因為多了一個新鄰居,而有了重大改變。
令他不習慣的是,隔壁的公寓,突然多了個總是一身名牌的身影走進走出,向來熟悉的夜晚氣氛聲息,也因為這個新鄰居的加入,而全然亂了。
尤其是他最痛恨吵鬧,偏偏隔壁住不但是個勢利的拜金女,還聒噪得很。
每天晚上正是他好好安靜休息、閱讀的時刻,她卻旁若無人的講電話長達兩、三個小時,要不就是愛在夜半引吭高歌——
像是要挑戰他的耐性,此時隔壁房間又傳出宛如錄音帶嚴重毀損的聲音,頑強的鑽進他牢牢塞住耳塞的耳朵裡。
「我的愛如潮水——愛如潮水將——我——將你推——」
尖拔、殘破的聲音,比窗外寒風中的樹梢抖得還要厲害,持續往上拉的尖銳高音,破聲走音得厲害,也將他緊繃的神經拉到最高點——
他忍耐的抬手看了下表。十點鐘,一分不差!
說真的,他段臣風長這麼大,很少佩服過人,但這一刻他真的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的決心與毅力!
他懷疑這個女人,肯定是受過什麼嚴格的訓練,生活作息規律得簡直令人難以想像,什麼時間該做什麼事,她像是早有規畫,總是一分不差,一天也不懈怠。
雖然選擇住在公寓裡,多少得有包容鄰居特殊生活習慣的心理準備,偏偏她的歌聲五音不全,簡直比噪音還要叫人難以忍受。
算算,這也是她搬進來的第四天了,就算其他住戶風度好隱忍不說,但一壁之隔首當其衝受害的他,卻再也忍無可忍了。
他緊繃著俊臉丟下書、拔開耳塞,怒沖沖的跨著大步前去敲門。
沒有察覺一股肅殺的威脅正朝她而來,這廂在卡拉OK前嘶喊得正起勁的花惜音,還自得其樂的載歌載舞。
「——緊緊跟隨,愛如潮水——砰砰砰,它將你我包圍——砰砰砰——」
咦?這是什麼聲音?
正憋得滿臉通紅,努力拉著長尾音、結束歌曲的花惜音,越唱越不對勁,發覺似乎有一陣陣不協調的鼓聲,夾雜在伴唱帶之中,聲音從小到大,頻率越來越密集——
糟糕!這卷卡拉OK伴唱帶可是今天才買的,不會壞了吧?她緊張的急忙停下伴唱帶準備檢查時,發現那陣鼓聲竟是來自門外。
原來是有人在敲門!花惜音鬆了口氣。
三步並做兩步的跑上前開門,大門一開,只見段臣風高大的身軀就站在門口,臉色發青、太陽穴隱約可見的青筋還一跳一跳——
「段先生,是你啊!真巧,我正在唱卡拉OK耶,你要不要一起……」
「花小姐!我、真、的,很不喜歡深夜被打擾。」
看著門內一襲小碎花家居服的花惜音,手上還抓著一支該死的麥克風,段臣風憋著氣吐出一句。
「喔,段先生,我吵到你了嗎?」
花惜音的小嘴張成可愛的O字形,看起來無辜得要命。
「對!」他斬釘截鐵的吐出一句。
「抱歉!」她無辜的眨著長長的睫毛。「我不知道打擾了你!」
不同於以往說話的倨傲、尖酸,此刻她態度之溫柔親切、笑容之甜美燦爛,簡直可以去競選世界小姐了。
有些狐疑的,看著她一百八十度轉變的客氣態度,段臣風畢竟也算是有君子風度,態度也跟著軟化了下來。
「這是公寓,時間也很晚了,你這樣是會打擾住戶的。」
「段先生,對不起!」花惜音慇勤誠懇的頻鞠躬道歉。「以後我會多注意,不會再打擾到人的!」
看著她平時盛氣凌人的漂亮小臉上,如今只剩誠懇的歉意,段臣風不耐的開口問道:
「你到底還要唱多久?」
「呃……」她認真看了下表,笑吟吟的伸出兩手指頭。「二十分鐘!」
瞪著她纖白的兩根手指頭,段臣風冷著臉,不發一語轉身離去。
「——段先——」花惜音追出門正要叫住他,卻見他已經消失在電梯口。
轉身回到屋內,花惜音越想越後悔。
她真笨,剛剛真該利用機會攀好關係,順便打探打探消息的!
不過,人家不常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嗎?她現在可是大財神的鄰居,隨時可以去拜訪。
主意既定,她興沖沖的奔進廚房,在空蕩蕩的冰箱裡翻找半天,卻只翻出一袋買來已經好幾天,卻一直懶得切洗的蘋果。
將蘋果捧到水槽邊,不甚俐落的清洗、削皮,總算也弄出一盤還像樣的水果。
有了這個借口,拜訪顯得多麼的名正言順啊——花惜音看著盤裡粉白可口的蘋果,忍不住佩服起自己。
高高興興的捧著水果,來到段臣風門前敲門,好半天卻沒有人來應門。
他不會是生氣了,故意不來應門吧?她試探輕轉一下門把,發現門竟然沒有上鎖。
是他自己不關門,歡迎人家進去參觀,可不是她存心要進去偷窺喔——花惜音暗自竊喜的這麼告訴自己。
「段先生……你在嗎?」她小心翼翼的扭開門把,探進一個頭輕聲喚道。
隔著一道頗為雅致的霧面玻璃玄關,她看不到裡頭的動靜,只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偌大的屋內迴盪。
為了一探究竟,她還是鼓起了勇氣,小心踏進玄關裡,只是才一越過玄關,她整個人就楞住了。
這——這是什麼地方?
她膛大一雙寫滿驚愕的漂亮美眸,看著一室頂級的裝潢擺設,整個人宛若掉進一個毫不真實的幻象裡。
這哪像個公寓?簡直像個有錢人家的高級別墅,屋內的裝飾擺設,看得出來都是一等一的知名奇貨精品,處處也看得出經自名家設計的特殊風格。
我的媽呀!他、他、他究竟是誰啊?住得起這麼大的房子、還有著滿屋子一流的裝潢、傢俱,比她的小公寓,好上不如多少倍,
戰戰兢兢的繞過設備豪華的視聽室、滿是書的寬敞書房,她來到一間男人的臥室裡。
有句話說,看一個人的身價,就要看他的穿著,花惜音始終將這句話奉為金科玉律。
她悄悄的左右張望了下,小心將衣櫥打開一條縫,驚愕的發覺裡頭掛著各式各樣、質料款式全是最上等的頂級西裝。
「你在這裡做什麼?」
一個冷冷的聲音驀然自背後響起,讓她整個人幾乎跳起來。
「我……」花惜音還來不及開口,整個人已經被一隻巨掌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