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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於媜

  「我……我才沒有窺探你,只是正巧睡不著四處亂逛,不經意瞧見的!」她鼓著緋紅的小臉回道。

  「為甚麼睡不著?」長指鬆開她的發,突然撫上她嬌嫩的臉蛋,漫不經心的輕劃著。「也對!妳不小了,也該是少女思春的年紀了……」

  「甚麼是思春?」南宮羽天真的楞楞望著他。

  看著她天真微啟的粉色唇瓣,他竟有一剎那間的失神。

  「就是──想男人!」他迅速恢復平靜,重新勾起一抹慵懶的笑。

  聞言,南宮羽漲紅了臉蛋,氣憤的反駁道:「我才沒有想男人,只是──天氣熱罷了!」

  「熱?」冷燡挑眉望著她半晌,突然沉沉笑了起來。「喔,是啊!瞧妳,都冒汗了哪!」

  他的長指沿著她微微汗濕的髮鬢,一路往下滑至她細膩的頸項,而後繞著她從不規矩攏緊的微敞衣襟打轉。

  看著她胸前兩團明顯的隆起,這一刻他才驚覺,這像個野丫頭般的小女孩,不知不覺中竟長大了。

  十七歲的她,不但出落得益發標緻美麗,還有著副穠纖合度,足以逼瘋男人的好身材。

  「你……你在幹甚麼?」

  南宮羽突然像是給人下了藥似的,雙腳虛軟得幾乎撐不住自己。

  她是怎麼了?心臟活像有幾張大鼓在敲,又活像渾身燒起一把大火似的,她是病了嗎?這又是甚麼病,怎麼胸口繃得像快喘不過氣來了?!

  天真的她,沒有發覺他的舉動,早已違反了禮教以及主從間的界線。

  「替妳檢查。」冷燡漫不經心的哼道。

  「檢、檢查甚麼?」

  南宮羽盯著他乾淨修長的指,在自個兒胸口游移,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檢查妳是熱病了,還是思春。」他邪魅的雙眸緊盯著她不放。

  不知怎麼的,南宮羽總覺得,今天的冷燡跟往常不同,像是──多了幾分大膽與邪氣!

  「你──你別胡說,上回你誆騙我的事,我都還沒同你算帳哩!」

  嘴裡說得漂亮,但在他灼熱得宛如要將她吞噬的目光中,南宮羽竟不爭氣的顫抖起來。

  冷燡勾著抹邪笑,將南宮羽純真的反應全看進眼底。

  她太生嫩了,只消輕輕撩撥就抖成這個樣子,尤其是一雙粉薔色的稚嫩唇瓣,更是輕顫不休。

  他緊盯著她的唇,戲謔的黑眸突然幽暗下來,一股莫名的念頭驀然興起──不知她的味道,是否一如看起來那樣甜美可口!

  「瞧妳抖得這麼厲害,看來這熱病可不輕。」他一指抬起她的下巴,瘖啞的低喃道:「我這就幫妳驅熱。」

  驅熱?隨著他的氣息越來越近,南宮羽卻覺得渾身更加燥熱起來,像是快燒起來似的!

  南宮羽的小腦袋裡昏昏沉沉,完全無法思考,更遑論平時的鬼靈精怪能派上用場。

  像是意識到,有甚麼驚天動地的事即將發生,南宮羽又驚又怕的用力閉上了美眸,忐忑不安的等著那件陌生未知,卻又神秘的事情發生──

  「小姐,您在哪兒?老夫人有事找您哪!小姐──」

  兩雙即將相接的唇,幾乎只差一吋就要碰上,遠處卻突然傳來一名丫鬟慌張的聲音。

  冷燡自眼角餘光瞥及遠處的小丫鬟,眼底倏然閃過一抹警戒,隨即俐落抽身。

  「咱們下回再繼續吧!」

  似笑非笑的深深看她一眼,冷燡一派從容的轉身而去,彷彿剛才不曾發生過任何事。

  捧著急喘不休的胸口,南宮羽望著冷燡瀟灑而去的身影,一顆心仍是七上八下的,怎麼也不安寧。

  「小姐,我可找到妳了!老夫人她──」

  小丫鬟一看到南宮羽,喜出望外的抓著她就連珠炮似的說了起來,仍兀自恍惚出神的南宮羽,卻連丫鬟說了甚麼,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這個冷燡實在太神秘了!

  不,他一定是有事瞞著她!

  她決定,下回他若再騎馬出莊,她一定要跟去看看,要是他敢騙她,讓她錯過了好玩的事,她肯定不饒他!

  第五章

  她上哪兒去了?

  南宮珩一醒來,發現身旁空無一人,冰涼的床榻像是衣水映不曾睡過。

  他心一驚,急忙下床著衣衝出房間,在偌大的莊裡瘋狂的四處尋找。

  宛如遺失了樣重要的東西,他焦急得幾欲發狂,好不容易,他終於在後院裡發現了她的身影,然而眼前的一幕,卻叫他怔立當場,久久無法反應過來。

  他的妻子,竟然正親密的依偎在弟弟懷裡,兩人緊緊相擁的身影,像是分不開彼此。

  或許是他對不起弟弟在先,但如今衣水映已是他的妻,他怎麼可以接近她?甚至這樣大膽的公然相擁,他們──究竟把他置於何地?

  憤怒宛如狂濤巨浪,洶湧得幾乎毀滅一切,嫉妒燒紅了南宮珩的眼,他緊咬著牙,置於身側的雙手,不覺用力緊握,當下就要衝過去──

  手心傳來一陣劇痛驚起了他,眼前的畫面遽然消失無蹤,他猛一張開眼,才發現自己正坐在書房,手裡緊握著早已被捏斷的筆,上頭還沾滿不斷沁出的鮮血。

  原來,只是個夢──

  他一手揉著隱隱作疼的額際,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

  從成親後,就在書房裡度過三個日夜的他,竟然倦極不覺打起了盹,甚至夢見了這樣的畫面。

  他怎麼從來沒發現──嫉妒,竟是這麼可怕的東西?!

  他表面上看似不在乎,心裡仍始終擔憂著衣水映隨時會離開他,重新投回弟弟的懷抱。

  突然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滿腦子的紊亂思緒。

  「進來!」

  他迅速將沾了鮮血的筆丟出窗外,找了條布巾裹住手掌,房門也正好被打開。

  「大莊主,蜀中藥園的貨已經運抵,您可要親自去點?」冷燡來到他桌前,恭敬的問道。

  「不用了,這件事交給你去處理就好。」南宮珩心不在焉的揮揮手。

  「是。」冷燡恭敬的略一點頭。

  沈吟半晌,南宮珩再度開口。「另外,我要你去替我查件事。」

  「大莊主請吩咐。」

  「我要你替我查查莊內,近來可有甚麼不尋常的人或事,有任何消息,盡快來向我回報。」

  他淡淡的吩咐道,對被人下藥的事,謹慎的絕口不提。

  「冷燡知道了,若沒有其他事,那屬下先下去了。」

  看著冷燡的背影,南宮珩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他佯裝不經意的問道:「今天可有見到大莊主夫人?」

  「喔,冷燡方才見大莊主夫人,往二莊主的練功房去了。」他迅速垂下眼,掩飾眼底那抹一閃而逝的異樣光芒。

  「我知道了。」

  「大莊主有事找大莊主夫人?要不要冷燡去──」

  「不用了!我只是隨口問問。」南宮珩神色不自在的遽然打斷他。

  「既然這樣,那冷燡就先下去了。」

  看著魂不守舍的南宮珩,他的唇邊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冷笑,隨即轉身離去。

  一直到冷燡帶上門離開,南宮珩強自壓抑的焦躁,也躍然浮現在俊臉上。

  即使手裡捧著本明天就要出貨的各家商號名冊,卻始終心神不寧,他勉強抓起一隻筆,開始安排運貨時間、批次,卻發現寫出來的字跡,就宛如他的心情一樣紊亂不堪。

  終於,他再也忍無可忍的遽然丟下筆,毅然起身往後院的練功房而去。

  一到練功房,發現裡頭非但沒有衣水映的芳蹤,連南宮琰也不在裡頭,這讓他胸口那股莫名的緊繃,不自覺的鬆懈下來。

  正要轉身出門,他卻突然發現窗邊放著一條繡帕。

  南宮珩狐疑的拿起一看,看見繡帕上繡著一隻英姿煥發的鷹,上頭還夾著一張紙條,寫著「相思崖」三字。

  莫非,那是他們用來暗通款曲的地方?登時,他的情緒竟無來由的狂躁起來,眼中也散發出令人心驚的陰鷙光芒。

  他將繡帕塞進懷裡,遽然轉身衝向馬房,在馬伕瞠目結舌的目光中,縱身跳上馬,隨即奔出了南宮山莊。

  他馬不停蹄,往約莫一里路外的相思崖迅速趕去,隨著身旁不斷飛掠而過的景物,不堪的私會畫面,也一幕幕在他腦海裡跑著。

  好不容易終於來到相思崖,他迅速跳下馬,近乎倉皇的在空曠蕭索的崖邊四處尋找,卻怎麼也沒有見到半個人影。

  又急又慌之下,他壓根沒注意到腳邊逐漸鬆動的石塊,眼看四下無人,他正欲轉身離開──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轟然巨響傳來,他還來不及反應,腳下一空,整個人已經連同石塊,摔進數十丈的山崖下。

  他一路滾落山崖,渾身被陡峭的岩石撞得疼痛不堪,骨頭像是一根根全被撞碎似的,直到他應聲落到崖底,撞上堅硬的地面,才終於停止。

  是誰陷害他?在凌亂模糊的思緒裡,這個念頭悠悠的浮了上來。

  然而渾身像是撕裂般的痛楚,卻一點一滴逐漸瓜分他的氣力,失去意識前,他滿腦子想的,竟還是衣水映那張令人擰心的絕美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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