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
蘇子儀確實引起公憤了。原本眾侍妾以為她是男孩,想王爺跟她在一起只是圖一時新鮮,她絕無可能來搶她們做王妃的機會。
可現在她居然「變成」女人!
那還得了!?
「你欺騙了大家!」
「別得意。王爺只不過是一時被你迷惑了,等過些日子,又有新的侍妾進王府,你馬上就成昨日黃花了!」
一句句咒罵出自那些美艷動人的女子,聽的蘇子儀膽顫心驚。
其實這群女人之所以對她惡言相向,是因為確實感覺到她已威脅到她們的地位,只是蘇子儀並不曉得……
「我絕無意跟你們搶奪王爺!」這是她的真心話,從頭至尾,她都是被逼迫的。
「哼!講的好聽!」
「少裝了!」
她們的反應完全一樣。
蘇子儀無措地望著眼前這群憤怒的女人,覺得恐怖王極。她們全來跟她討她們的丈夫——幾個,不,幾十個女人共同分享的一個男人。
仔細想想,她不僅為她們感到可憐又可悲,更為自己的處境感到惶恐。
她真的也要成為她們的一分子嗎?就如她們說的,趙尋會有新的女人,而終有一天,她也會如同這些棄婦一般……
不!她不要這樣!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驀地,一聲不悅的低吼,令所有人傻住了。
「王……王爺!」
女人們的氣焰全沒了,一個個瞬間變成溫馴順從的小綿羊。
趙尋昂首闊步走進室內,他天生的威嚴使他傲視著突然沉默的一群人。
蘇子儀不禁屏住了呼吸。他身著華貴官服的偉岸身軀,散發著比平日更加強烈的男性魅力,顧盼投足間皆是尊貴的霸氣。她完全無法將目光自他身上移開。
幾乎是同一瞬間,她領悟到整個房間裡的女人跟她是完全一樣的。她們全仰慕、愛戀著這高高在上的男人。
這個體認擊倒了她,她臉上血色盡失,全身發冷。
「她們為難你了?」趙尋蹙眉問道,將她冰冷的身子擁入懷中。
「沒有!王爺,我們只是來陪子儀妹妹聊聊天!」
「是啊!咱們怕她一個人無聊……所以……」
侍妾們—方面連忙辯解,—方面惶恐地望著蘇子儀,生怕她在王爺面前說了什麼,讓她們受到重罰。
「是啊……」蘇子儀嚥了口口水。「我們只是在……呃……聊天。」
趙尋瞇起俊眸,他哪裡會看不出來這傻愣愣的女人,就快被這群精明厲害的女人給生吞活剝了,偏偏她還傻傻的不會為自己討回公道。
以她單純的性子,今後不知要怎麼在這爾虞我詐的王府裡生存下去。
他在心裡歎了口氣,卻也不由升起一份憐惜。
「你們全都下去!以後別再來煩她!」他不耐煩地厲聲對一干侍妾們吼道。
眾人看王爺並沒有處罰她們,放下心頭大石,紛紛離去。
蘇子儀盯著她們的背影——突然有種悲哀的感受。
「怎麼了?」趙尋收緊了握住她纖腰的手,對她沒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感到不悅。「是不是她們說了些什麼閒話?思?別管那些女人,她們不重要。你只要記住,你現在是我最寵愛的女人就好了。」
他的話一點也無法讓她開心。
沒錯,也許她「現在」是他最寵愛的女人,但有一日,當寵愛不再,她是不是也會變成他口中——「不重要」的女人。
絲毫沒有受她低沉的情緒所影響,趙尋將她打橫抱上床,一邊親吻著她,一邊懶懶地隔著衣物揉弄著她的胸脯。
不再用布巾纏繞著的渾圓乳房,變得敏感至極,她羞赧地推拒著他邪氣的手掌。
「別這樣……」一身女性輕柔的服飾好像讓她變得不像原本的自己,她好像更敏感地察覺到自己身為女人的身份,可是她還不能習慣這種柔弱無助、被男人擁抱著的感覺……
「為什麼穿這麼素的衣服?」趙尋稍梢不悅地扯開她的衣襟,灼熱的唇舌沿著她細白的頸項而下,一路烙下一串火燙的印記:「我不是叫人送了幾箱衣服給你嗎?」
她噘起嘴,微微掙開他的擁抱。提起這件事她就心頭有氣!
「那些衣服全部那麼複雜,什麼繫帶、絲巾一大堆的,我才不要,那些女人家的玩意兒我根本搞不懂。」她選的是他送的衣服裡最簡單素淨的。
趙尋被她氣惱的模樣逗得大笑。
「你本來就是女人啊!」他疼愛地將她摟緊了。
「我才不要當女人!」她受夠了!他就非得要一再提醒她嗎?
「不當女人?」他湊近她頰畔耳語,邪惡的氣息噴拂著柔軟的耳墜,「不當女人,你怎麼能體會我帶給你的快樂?」他壓制住她,下身曖昧地抵住她的柔軟摩蹭。
轟地一聲,血液全衝上她的腦門。
「無……無恥!」他腦子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一天到晚淨想著淫亂的念頭!她受夠了!「走開!」她用腳踹他。
他當然沒那麼輕易就讓她推開,他結實的臀擠進她不斷踢動的雙腿間,輕而易舉地化解了她的攻擊。相反地,把她的處境弄得尷尬難堪不已。
「不……要……」她也不想這樣的,可是呼吸不自覺地變為粗淺,抗議聽來反倒像難耐的呢喃,全身因他性感的接觸而虛軟無力。
他沒讓她有絲毫退卻的餘地,他結實的胸膛抵著她柔軟的乳峰,她嗅聞到他的男性氣息,感覺到他的體熱。
她慌亂地抬眸,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事。更糟的是,她身體正熱烈地期待著。
他俯視著她,沒再有任何動作,卻用那雙專注、熾熱、閃亮的眼眸緊鎖住她,那種只有在與她狂烈糾纏時才會出現的眼神。
「吻我。」他俯下頭,雙唇挑逗地靠近她的唇。
她因這熱情、深沉而充滿誘惑的邀請而暈眩迷醉。
「我、我做不到。」她的聲音抖顫。
「你做得到。你一直都太古板、太緊繃了,現在你不用刻意壓抑自己的慾望,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我們在一起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他柔聲誘哄著。
「趙尋……」她無措地輕喚他的名。
「吻我。」
「不行,我……」
「吻我。」
她再無法否認對他的渴望。他的目光令她全身火熱、口乾舌燥,順從他只是時間問題。
嚶嚀一聲,她無法自制地抬起藕臂圈住他的頸項,主動獻出她的唇。
她再也無法壓抑自己,一旦嘗過他的滋味,她的熱情便有如洪水潰堤,一發不可收拾。
趙尋閉起眼睛,含笑承受他的女人狂熱的需索。
「他的女人」。
生平第一次,這個字眼讓他有了從未有過的滿足感。
他的手臂箍緊,在她驚喘聲中,狠狠地回吻了她……
狂暴之後,他擁住她,輕吻著她裸露的肩膀。
她沒有反抗,沒有說一句話,靜靜棲息在他懷中,思緒卻飄向遠方。
剛才她好像做了件不得了的事——主動吻了他。
憶到自己居然這麼沒節操、沒志氣,輕易屈服在他的男性魅力之下,她就有想踹自己一腳的衝動。
也許對他而言,那不是件什麼了不得的事吧?他一向自信滿滿——對他的每一個反應、每一個舉動,也難怪他有這樣的自信。
跟她比起來,他可說是「閱人無數」吧!?
蘇子儀想起他擁有的無數侍妾,心頭便湧起一股酸澀苦悶之感。
當她還以為自己是男子的時候,他就十分厭惡男人三妻四妾的行為,更十分不解娘和姊姊們為何能過著忍氣吞聲、委曲求全的生活。
現在她的身份突然變成了女人,而且是一位高不可攀、尊貴無比的親王寵妾。
她問自己能不能接受與別的女人共用—個男人,能不能承受有一天他又看上哪個比她年輕、漂亮的女子,而將她丟棄在這華麗王府的某個角落?
答案是不能。
不只因為她的尊嚴不容許,更因為——
她已經真的愛上了這個男人。
因為愛,所以她貪心,所以她要求相屬的唯一。
蘇子儀因這個領悟而淚盈於眶。
她罵自己傻——竟會愛上一個不該愛也愛不起的人。
「在想什麼?」他溫柔的語調在她耳畔響起。
「不,沒什麼。」
突然覺得這樣的親匿沉重的讓她畏懼。畏懼他不知是否也用相同的溫柔對待其他女人,畏懼不知何時會失去這份溫柔。
她掙脫了他的懷抱,裸身坐起。
「等等。」趙尋修長的大手握住她圓滑的肩頭,阻止她的離開。
她回頭,對上他寵溺的笑容。
「來。」他像召喚一隻珍愛的寵物般叫她到他身前。
她僵硬地跪坐在他面前。
趙尋從一隻錦織繡袋裡,掏出一套精緻的黃金首飾。包括一條點綴寶石的項鏈、一對耳環還有一支簪子。每樣首飾都精緻華麗,看得出來它們不但價值連城而且是出自名匠之手。
「送你。」他眸底含笑。「這是你生平第一件首飾吧?」
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呆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