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冰柔望向他的眼眸,瞬間被他深邃的黑眸震懾住,一道熱流跟著在她的週遭竄流,讓她遏抑不住內心的激動。
怎麼會這樣?
一開始她以為這位「街友」對她有所企圖,才會成天跟蹤她,沒想到他竟然變成她的救命恩人?
韋冰柔一回神,看見警察的手拷即將銬上那名「街友」的手上,她連忙出聲阻止:「警察先生,你弄錯了,搶我皮包的是旁邊那個穿得人模人樣的男人。」韋冰柔瞪了那名「街友」一眼,怪他連替自己辯解都不會。
警察一陣錯愕,但隨即回神。
「剛剛你不是報警說這個人在跟蹤你嗎?」
「呃……欽……」韋冰柔有點詞窮,「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跟蹤我,只是他一直和我走同一條路讓我很害怕……」
碰上這樣的烏龍事,警員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好了,你們統統都和我回警局作筆錄。」
「謝謝你剛剛仗義相助。」走出警局之後,韋冰柔不可免俗的向他道謝,還拉他到街燈下查看他是否有受傷。
韋冰柔的手輕撫著他臉上擦傷的傷痕,一面拿出面紙擦掉他臉上的髒污。
被她碰過的肌膚像是被灼傷般刺熱,連身體裡的血液都滾燙起來,他張開嘴巴想阻止她的撫觸,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甚至全身都無法動彈。
韋冰柔克制住自己沉溺於那一對黑眸,及時喚回飄忽的靈魂,無預警的放開他往後退。
「我不是仗義相助,我只是覺得你可能會有危險……」他的眼神浮現茫然,因為他自己也搞不懂為什麼會有這些莫名的感覺?
更扯的是,他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她,只是一直想不起來。
嗄?
韋冰柔聽見他的話有一陣的錯愕!
這是最新出版向女人搭訕的方法嗎?
這倒是很新鮮的搭訕方法。
「你姓胥?叫胥煥?這個姓氏好像不多。」韋冰柔藉機轉移話題,「你真的是一名『街友』嗎?」剛剛在警局的時候,他並沒有否認警員對他的質疑。
「不,我有固定的住所,不是流浪漢。」胥煥顯得有些不高興的回答。
「對不起……我並沒有惡意……」韋冰柔不懂。
方纔他在警局裡,員警問他是否是街友時,他一點也不在意,而她只不過是想確認而已,他的反應也沒必要如此之大。
胥煥發覺自己似乎過於激動,這才緩和下情緒。
「我住的地方和你住的地方只相隔兩條街。」胥煥說出自己的地址,「不過我不希望你告訴警察。」
「你不喜歡警察?」韋冰柔心想,他會不會也身犯重罪,所以才會討厭警察?但繼而一想,台灣的警察不至於這麼烏龍吧?如果他真的是被通緝的罪犯,警察應該不會沒發現才對。
胥煥察覺她懷疑的眼光。
「我沒有做違法的事情,只是不喜歡和別人打交道而已。」他對韋冰柔做出這樣的解釋。
忽然間,韋冰柔心裡有個奇異的想法,或許她可以請他幫忙,
讓母親認為她也有了結婚的對象,如此一來,母親有了歸宿,她也可以繼續她的單身計劃……
老天!
她一定是被母親逼急了,才會產生這麼荒謬的念頭…...
韋冰柔搖搖頭,搖掉這可怕的念頭。
「我家到了,再次謝謝你。」韋冰柔為自己亂七八糟的念頭感到尷尬。
好累喔!
韋冰柔為了陞遷,加班到深夜才回家,進門打開燈後便發出高八度的尖叫聲,心臟差點從嘴裡跳出來。
因為她的沙發上躺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是不是賊呀?怎麼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
她看見茶几上擺著她的助眠劑……
她懂了,她把助眠劑放在頭痛藥的瓶子裡,這個人一定是把助眠劑當成頭痛藥給吞下肚子裡,才會在她的沙發上睡著。
真是笨賊一個!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電話,想報警抓拿這個笨賊——
咦?
這個人打扮怎麼這麼眼熟?
這一身破舊的牛仔衣褲不是她的救命恩人——街友的標誌嗎?
韋冰柔覺得有必要仔細查證一下……
她大膽的走上前去看看他的長相——
果然是那名街友——胥煥!
雖然他不承認他是街友,但是她一時之間無法改變對他的印象。
「喂!你醒醒啊!」
知道他的身份之後,韋冰柔用力的推了他幾下。
「你不能睡在這裡呀!孤男寡女的會惹人非議的……」韋冰柔氣得又推又捏,但是任憑她怎麼搖晃,他不醒就是不醒。
真是奇怪,瓶子裡裝的是助眠劑,又不是安眠藥,他怎麼能夠睡得像死豬一樣?
經過二十多分鐘的努力之後,韋冰柔放棄了,氣喘吁吁坐在他身旁,這時他卻將手搭上她的腰際。
呵!
他到底是真睡還裝睡?
就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也不能吃她的豆腐呀!
「你放開我,睡著了還敢亂來,分明就是心思不純正!」要不是知道他誤食了她的助眠劑,她一定狠狠踹他幾腳。
算了!
她挪開他的手,決定不理會這個闖進她家的街友,逕自去梳洗、睡覺,此刻的她累得只想躺在床上睡覺。
胥煥在半夜醒來,看見韋冰柔躺在床上,像一隻慵懶蜷縮的小貓一樣,睡得香甜。
還好!她的家沒有遭人人侵現象,她也沒發生意外。
放下心之後,他沒由來的生起氣來。
這個女人未免也太大膽了,有個不熟識的男人睡在家裡,她還能睡得這麼香甜,讓他非常不滿。
不對呀!
這個跟她不熟識的男人就是他自己,他根本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他到底在生氣什麼?
她夢囈一聲翻個身,將修長白皙的玉腿伸出被子外,緊緊的把棉被夾在雙腳之間,那種引人遐思的動作,讓他的視線緊緊盯在她身上。
該死!她簡直是在誘人犯罪。
不行,他是來解救她免於危險的,千萬別讓自己變成侵犯她的人。
他深深吸一口氣,拿起一旁的睡袍蓋在她的美腿上,一方面遮住這要命的春光,一方面免得她著涼。
既然她安全無虞,也該是他離開的時候了。
就在他轉身想離開時,他的腦海裡突然又浮現一團亂的景像一—
他看見韋冰柔睡過頭上班遲到;出門後買了一杯咖啡和三明治走進辦公室,將咖啡擱在電腦上,才——轉身,咖啡倒了,電腦也跟著完蛋……
怎麼會這樣?
莫非她是個闖禍精,為什麼他不停的「看見」她發生危險?
為了避免遺憾發生,他決定明天一早叫她起床上班。
第二章
鈴——鈴——鈴——
難得響起的電話,一大早就不停的響著,停了又響、響了又停,好像永不休止似的響著,逼得韋冰柔不得不下床接聽。
「喂!」她口氣不佳。
(再不起床上班要遲到了。)
「胥煥?」
韋冰柔的睡意被街友胥煥的聲音給嚇跑,他怎麼會有她家的電話?
她想了好一會兒,終於想起她在警局作筆錄時留下的資料。
呵!他的記憶力不錯喔!
(距離上班時間只有一個小時,希望你來得及梳洗、打扮。)胥煥不容她多問,很快的掛斷電話。
「莫名其妙!」韋冰柔不悅地掛上電話,她上班遲不遲到干他什麼事?
難怪昨晚會夢見他睡在她家的客廳裡,還跟他生氣了半天,導致今天早上起不了床!
韋冰柔把昨晚的事情當成是一場夢,雖然覺得胥煥很莫名其妙,但她還是趕忙起床梳洗,準備上班。
即使是這樣,韋冰柔還是有遲到的可能。
她動作還算快的打點好一切,頗為悠哉的走下樓,抬起頭正好看見胥煥手上拿著咖啡、三明治已經在樓梯口等她。
真巧,她昨晚才想好今天早餐想吃什麼,他就買來了。
「把早餐吃了。」
胥煥就像是在向屬下發佈命令似的,一臉嚴肅,讓韋冰柔不敢拒絕,卻又不甘心接受他的命令,只得伸手接過早餐,繼續往大門走去。
「吃完再去上班。」胥煥擋住她。
「我都快遲到了,吃完早餐我大概就被老闆炒魷魚了。」哼!沒錯,他是救過她一命,但也不能干涉她的生活啊!
而且連她的夢都要入侵。
「你吃完早餐,我再送你去上班,保證不會讓你遲到。」為了不讓她毀了整個星期的努力成果,胥煥的態度非常強硬。
韋冰柔睜著水汪汪的美眸看著他,搞不懂他為什麼要強迫她吃他買的早餐;不過,她還是乖乖的吃下,心中不禁又燃起想請他冒充男友的事。
誰教他連作夢都要與她糾纏在一起。
母親應該會喜歡他吧!
他長得又高又帥,精瘦的身材符合母親要求的幹練,不過他的眼神卻帶點茫然,這點比較差強人意。
韋冰柔一邊吃著早餐,一邊天馬行空地想著。
去!去!去!
她又想到哪兒去了?
為什麼每次見到他,她總像是一個飢渴女,滿腦子都是齷齪、骯髒的思想?
「我吃完了,可以送我去上班了嗎?」光看他那個表情就知道他不可能讓她一個人去上班。「你的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