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黎小姐,等到那傢伙好了,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後的事了,難不成……你是在晃點我嗎?」
她跟裴然一樣,對於討厭的人絕口不提他的名字,而冠以代名詞,比如那傢伙、人渣、敗類等等,指的當然都是紀鼎雲羅!
「他會好起來的。」黎靜優像是給自己一個保證似的說道。
「我不管那傢伙會不會好起來,反正你就是給我盡快的跟他離婚就是了。」裴紫才不管紀鼎雲的死活。然後她從手提包裡拿出筆記本,寫下她在美國申請的大哥大電話號碼,撕下來遞給黎靜優。「小優,打電話給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
黎靜優對裴紫投以感激的眼神。「謝謝。」
裴紫露出微笑拍拍她的手說道:「好了!我得再趕飛機回去了,記得打電話給我,知道嗎?」
說完,這個超級大忙人就提著皮包離開了。
在裴紫離開後,她並沒有立到離開,只是若有所思的用湯匙攪弄桌上的咖啡。
如果在這三年多的時間裡,沒有裴紫和裴然這對姐弟的支持,她肯定無法安然度過。
如今,她是真的累了,身心俱疲。
她會放他走的,如果這一直是他想要的,那麼她會的。
紀鼎雲冷眼的坐在病床上,看著將新鮮花朵插進花瓶裡的黎靜優。
哼!難道她以為這樣做就可以博得他的好感嗎?那她可是打錯如意算盤了!他不會那麼輕易就被她感動的。
「那花是你買的?」紀鼎雲冷冷的吐出這句話。
對黎靜優而言,只要他肯主動開口跟她說話,哪怕是多麼惡毒的話,她都會打從心裡的高興起來。
「嗯!我特地買了你最喜歡的玫瑰花,放在病房裡會增色不少。」黎靜優轉過頭,難得地露出微笑。
「是嗎?是誰說我喜歡玫瑰花的?馬上把花給我丟掉!」他才不屑她送任何的東西給他。
黎靜優愣在原地。
其實她知道的,他一向不喜歡任何有關於她的東西,那麼這些花了不少心思買的花,當然也一樣。
「我說把花丟掉,你是不是沒有聽到啊?」紀鼎雲雙手抓著白色被單,大聲的吼道。
跟這種女人在一起,他遲早活不過三十歲。
就在此時,一個微怒的聲音引起他們的注意。
「他不喜歡,那給我好了。」
聞言,他們兩同時看向門口。
裴然站在門邊,一雙漆黑的瞳眸冒出不小的怒火。
若不是他碰巧從這裡經過,聽到這傢伙不客氣的對著黎靜優怒吼,他才不屑進這病房呢!
紀鼎雲微皺著濃眉,不太高興的瞪著他,一會兒後,他從鼻子裡發出一個單音,轉過頭去看著窗外的景致。
裴然見到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氣得牙癢癢的。
他由門口走到黎靜優的身邊,輕摟著她的腰,「小優,麻煩你先把這些花送到我的辦公室去,劉致封他可是愛死了玫瑰花,說不定……我們可以從他身上撈到一頓飯吃呢!」
裴然的動作讓他們兩看起來非常的親密,有點像是一對男女朋友。
回過頭去的紀鼎雲瞇著眼睛偷偷瞄了一下。
哼!他們又還沒有離婚,黎靜優的舉動不但不會令他產生妒意,反而只會引起他的反感。
「那種爛花拿走也好,省得放在這裡有礙觀瞻。」紀鼎雲故意大聲的說。
黎靜優看了裴然一眼,想知道他將她支開的用意,她不希望他們為了她而處不好。
「那就請你代為照顧鼎雲了,我送花過去。」黎靜優的意思是希望他不要太為難紀鼎雲。
裴然當然瞭解黎靜優的隱憂,他拍拍她的手,故意將黎靜優的臉慢慢地抬起。
「安啦!我又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自然不會跟他計較這點小事。」言下之意暗指紀鼎雲是那種小心眼的人,這讓紀鼎雲臉上出現了洶湧暗潮。
裴然把黎靜優推到門邊。「去給劉致封個驚喜吧!」
他還是覺得劉致封比較適合她,至少劉致封並不花心啊!
但是黎靜優還是覺得不妥。「我看,我還是等一下再送去好了……」
她又想走回來把花放下。
裴然見狀連忙拉住她。
「什麼等一下、等兩下?快點去!不然咱們劉大帥哥就要去巡房了。」說完就把她用力的推了出去,當著她的面關上門。
「等……等一下,裴然!裴然!」黎靜優站門外,又敲了幾下門。
關上門後,裴然突然一臉儺Φ畝⒆偶投υ疲疝噹U糾雌2燿V⒆韉募投υ憑醯帽臣箾雋艘話搿?br />
門外的黎靜優可是一步也不敢離開,耳朵帖在門板上,直想聽出裡頭的動靜。
不久,一聲尖叫從房內傳出。
「開門啊!裴然!裴然!」黎靜優的一顆心差點跳出胸腔,她不停的敲著門板喊叫著。
奈何,裴然這小子一抓到整人的機會哪有可能那麼容易就被別人破壞呢!
嘿嘿嘿……
就在紀鼎雲入院後的第三天,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珊娜終於出現了。
她化了濃妝,全身花花綠綠的,顯然剛從夏威夷回來,和醫院的顏色格格不入。
「云云!你哪裡受傷?要不要緊啊?你知道嗎?當我在夏威夷接到你受傷的電話時,我有多麼的擔心啊!」她柔若無骨的趴在紀鼎雲的身上哭泣道。
那個聲音說有多假就有多假,嗲得連旁的護士、劉致封和黎靜優、裴然都抖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裴然作噁的看向劉致封,沒想到連劉致封這個平時講笑話自己都不會笑的人都快吐了。
「我沒事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偏偏紀鼎雲就吃這一套,他拍拍珊娜的背,柔聲說道。
劉致封聞言,不禁看向黎靜優。
她還沒跟他說啊?我的天!
黎靜優苦著一張臉,無言地低下頭去。
她如何開口跟紀鼎雲說,你可能以後不能再行走了?
不行!她開不了口。
「真的嗎?」珊娜抬起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紀鼎雲。「那你什麼時候才要娶我過門啊?」
聽到這話,黎靜優心頭又是一陣刺痛。
「隨時都可以!如果你不反對在醫院裡結婚的話……」紀鼎雲臉上綻放出從來不曾對她流露的微笑。
如今,這個燦爛的微笑是屬於別的女人的,永遠不屬於自己,黎靜優的心更痛了。
「不過,我尚未自由。」紀鼎雲瞄瞄一旁蒼白著臉的黎靜優,意有所指地說。
當他見到她的表情時,他竟意外的感到一絲心痛……心痛!他丟掉這個想法,隨即給自己另一個念頭。
那是她咎由自取!
「你的臉色好蒼白喔!要不要先去空的病房休息一下?」劉致封首先注意到黎靜優的不對勁。
顯然他並不知道她和紀鼎雲之間的關係。
「我沒事!」她看著正濃情蜜意的兩個人,心痛得幾乎無法承受,於是她隨即改變主意。「那……好吧!我先出去休息一會兒好了。」
她轉身慢慢的走出門外,沒注意到劉致封的眼神捕捉著她的各種表情,並盯著她瘦削的背影離開。
在黎靜優離開後,紀鼎雲開口問道:「大夫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這是一般病人最關心的事,劉致封並不意外,然而他的難題在於要如何讓他明白他現在身體狀況?
「我們必須再觀察幾天,以確定你需要在這裡留到什麼時候。」
天啊!他什麼時候被裴然傳染到惡習了?
做為一名醫者有必要把病情完全透露給病人知道,好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的,可是他竟然……
他瞄瞄一旁的裴然,他正對他投以詭異的笑容,然後慢步離開了。
唉!真是頭痛啊!
「是有關於我臉上的傷嗎?」紀鼎雲摸摸臉上的繃帶問道,「這可以用整型手術治好的,不是嗎?」
紀鼎雲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在這裡浪費時間和金錢,因此口氣實在不太好。
劉致封原本已經打算拿出醫德告訴他實情,可是在紀鼎雲惡劣的口氣之下,他心中的惡魔抬頭了。
聳聳肩,劉致封也開始對這名有錢人感到厭惡。
「臉上的傷當然不是問題,不過……你如果知道問題在哪裡,就會知道我們醫生的專業判斷永遠是對的。」
說完,他從容的和身旁的護士退場。
他已經決定把告知的這項神聖任務交給別人了。他簡直是等不及要看紀鼎雲臉色蒼白的樣子。突然他覺得自己真的和裴然愈來愈像了。
自從珊娜出現之後,黎靜優就盡量減少去醫院看紀鼎雲的次數。
雖然如此,有的時候她還是會忍不住的想見他,而又跑去買了水果或者是花朵來到醫院,就像現在一樣。
黎靜優瞄了一眼手上的錶,八點了。
在這個時間,像珊娜那種嗜睡美容覺的女人必定還沒起床,所以她偷偷的前來。
她站在紀鼎雲的病房門口不斷的深呼吸著,等自己鎮定了一點才舉手敲門。
聽到房內傳來聲音,黎靜優走了進去,臉上掛著在鏡子前練過一次又一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