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千萬別說妳招惹的人實在太多,想記都記不起來。」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以她這性子,要不惹怒人實在是有點難。
「不用你管!」花薊整個人都在冒火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處理。」
「我偏要管!」耿火炎看著她,「我剛剛一眼就看到妳跌坐在地上,不要告訴我這就是妳說的處理方法,我怕我會忍不住掐死妳。」
花薊惡狠狠的瞪著他,他是故意的嗎?她越來越懷疑這個男人是老早躲在一旁,等著看自己出糗的!
「無話可說了?」耿火炎搖搖頭。「女人啊,別那麼逞強了,有困難要說,老是咬著牙硬撐個什麼?我這麼不值得人信賴?這麼不值得妳托付?還是妳拉不下臉開那個口?」
花薊火、大、了!
「有什麼困難?我哪裡是無話可說?」花薊以她年滿十八歲之後就沒有過的聲量嘶吼咆哮:「我花薊從小到大,打架跟家常便飯沒兩樣,我為什麼要信賴你?又要托付個什麼鬼?」
怒視著他,花薊美麗的臉龐因怒火而泛紅。
「剛剛那種陣仗,我每個月都要遇見個一、兩次,我只當那是休閒運動,誰要你多事了?誰要你出手了?」
店裡鬧事的、店外看不順眼的,想找她麻煩的人,雖然大部分會懼於制刀盟,但偶爾還是會有些白目、不知死活的笨蛋送上門來供她釋放壓力,她早就習慣了,哪裡要他多事?
「我再說一次。」耿火炎看她氣成這樣,倒是笑了。「妳是我的女人,我不罩妳罩誰?」
「誰要你多事!」花薊氣死了,這男人是牛嗎?是外星人嗎?還是他聽不懂國語?
「我、不、是、你、的、女、人!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她真的會被氣瘋,總覺得自己好久沒這麼生氣了。
耿火炎聳聳肩,燃起煙、絲毫不在意的咧嘴一笑。
「就算現在不是,以後會是的。」他說得再肯定不過。
花薊一陣沉默,吸氣、吐氣、吸氣、吐氣……然後大吼--
「你去死吧!」
第六章
第一次,花薊看到了什麼叫作「厚顏無恥」、明白了什麼叫作「看不懂拒絕」、知曉了什麼叫作「野蠻人」。
耿火炎,這個近期惹火她次數比六妹花番紅還多的男人,讓她深深的體會到,遇上這三項合一的男人有多麼的不幸。
是的,不幸!
花薊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有這種感觸。
不幸啊……
為什麼自己會倒霉的去遇見這種人?為什麼自己會不幸的去被這種人纏上?
花薊真的是想不通。
看不下手頭的資料,花薊只覺心煩意亂,什麼事也做不好。一想起那個蟑螂一般的頑強男子,就頭痛不已。
長這麼大,她還真的沒被什麼給難倒過,偏偏多次栽在這男人手上,而且打罵無用,只是徒增自己的怒火。
「你又來做什麼?」
辦公室外傳來女子的怒斥,熟悉的喊話內容讓花薊不由得皺起眉頭……
看來,那位不知死心為何物的男人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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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外,耿火炎居高臨下的看著攔住他去路的小妹妹。
「濃妝妹,乖乖的讓開到一邊去,我要找的不是妳。」
耿火炎不把她當一回事的模樣、敷衍的口氣,讓娜娜眸中的怒火更熾。
「你少不要臉了!薊姐說了不見你,你還這樣子硬纏著她,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娜娜打從心底討厭這個高壯的男人,他以為他是誰?居然隨意進進出出的,還把薊姐當他的私人所有物!
「我是不是男人,還輪不到妳過問。」耿火炎睨著眼前的女孩,要不是懶,他一定會好好的教訓她一番。
和大人講話,態度這麼差勁是不對的。
「哼,想也知道你不是!」
娜娜輕蔑的將耿火炎從頭掃視到尾,意有所指的態度惹毛了耿火炎。
「妳這黃毛丫頭,哪懂什麼男不男人!」耿火炎嗤笑以對,不想和小女生一般見識,偏偏她自己送上門來。
「我怎麼不懂?」娜娜的口氣相當沖,「我知道你們男人最差勁、最不負責任、最沒水準、最會佔人便宜……」
耿火炎皺起眉,這孩子罵得很順喔!
「喂!妳給我克制一點。」耿火炎忍不住喊停,「我怎麼聽都覺得妳比較像在說妳們女人。」
娜娜怒視著他。「少故意岔開話題了,像你這種沒用的男人,連薊姐的一根腳指頭都比不上!」
「幹嘛把我說得那麼沒價值?」耿火炎不怒反笑,「妳知不知道,我隨隨便便咳兩聲,就夠把妳搞得沒得混?」
娜娜可沒讓耿火炎給嚇住,反而是擺出更加不屑的表情。
「光是薊姐那關你就過不了了,想讓我混不下去,你慢慢等吧!」沒用的男人,只會說大話!
「哦?」耿火炎仔細端詳她多變的表情,隱隱約約猜出了她的秘密,故意以輕佻的目光睨著她。
「這麼有把握?別忘了花薊會是我的女人,到時候,妳想她會選誰?」耿火炎笑得很「燦爛」。
「你少作夢了,薊姐才不會變成你的女人咧!你算是哪根蔥,憑你也想追薊姐?你們這些男人沒一個配得上薊姐的!」
「要不然,誰才配得上?」耿火炎不疾不徐的緩慢發問。
娜娜一時語塞。
「反正不會是你,你少自抬身價了!」
「哦?那我們等著看好了。」耿火炎樂於接受挑戰,雖然下戰帖的人是這麼一個半大不小的黃毛丫頭。
「你這只猩猩不要得寸進尺……」
「夠了。」花薊突然出現。她剛剛坐在辦公室裡聽見他們爭論,更加的心浮氣躁。「居然在我辦公室門前吵架?」她來回瞪著兩人。「你們還真是好興致。」
花薊此刻真懷念自己以往的平靜時光。
「不是啊薊姐,是他……」
「娜娜!」花薊打斷她即將說出口的指控。「妳最近是怎麼了?老是在我這兒晃來晃去,樂團的事都不用做了嗎?」
花薊擰起眉,看著眼前行為似乎越來越離控制的女孩。
娜娜咬著下唇,一聲不吭。
「娜娜,回去做妳自己的事。」花薊板起臉。
娜娜看著花薊,再看看一旁露出勝利笑容的耿火炎,她滿腔的怒火再也不願壓抑。
「都是你這個賤男人,不要臉的死賴著薊姐,怎樣,看我被罵你得意了?你高興了?我告訴你,你得意不了多久的,我一……」
「娜娜!」花薊喝止她的胡鬧,「妳說完了沒有?我講過幾次了,這是我的私人問題,用不著妳替我出頭。還有,妳究竟以為妳自己是誰?妳有什麼資格在這邊大小聲的?」
花薊皺眉的盯著她。
這個娜娜,是自己最近疏於管理了嗎?居然敢這麼在她面前發飆,還是她吃了熊心豹子膽?
耿火炎再怎麼樣壞,也輪不到她這個駐店歌手來罵他。
娜娜一愣,看了看眼前的男女,目光停留在花薊充滿怒意的面容上,終是忍不住的落下眼淚。
「小女生而已,妳也這麼認真。」耿火炎咧嘴一笑,表現出他是多麼的寬大又慈悲。
雖然在花薊發飆的前一刻,他也很想把眼一剛的小女生拎起來好好的搖晃一番,可是既然花薊早他一步,自己的「指導」就可以省下來了。
他不說話也就算了,他這麼一開口,花薊怒火更盛。
「我在教訓員工,關你什麼事?」
「我怕妳氣壞啊!」耿火炎說得毫不心虛。
「不用你假好心!」哭得淒慘的娜娜使勁推了耿火炎一把,似乎恨不得他立即死去,好發洩她心中的恨意。
「娜娜!」花薊怒暍。
「薊姐才不會喜歡你這種人,你快點滾吧,少做白日夢了!」娜娜哭花了臉,恨恨瞪了耿火炎一眼,迅速的跑開。
「白日夢?」耿火炎失笑。「我還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咧!」
「你高興了?」花薊斜眼睨向他。「每天把我工作環境弄得烏煙瘴氣就是你的樂趣嗎?你還真是有空!」
「別安那麼大的罪名給我。」耿火炎聳聳肩,撇得一乾二淨。「是妳家濃妝妹對我有敵意。」
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而是「許多次」了。這個名喚娜娜的主唱從一開始就把他當眼中釘、肉中刺,他已經很習慣了。
「你做人真差勁!」
「這可真的是冤枉我了,濃妝妹處處找我麻煩,可不是因為我差勁。」耿火炎很清楚,自己是因為什麼而被痛恨著。
流言加上娜娜的表現,的確是有那麼一回事。
「不然呢?」花薊倒是很好奇他會扯出什麼答案。
「當然是因為妳啊!」耿火炎回答得理所當然。「那個濃妝妹對妳有意思,我的出現對她而言自然是種威脅,她不處處找我麻煩、和我吵架趕我走,才是奇怪咧!」
「你還真會扯!」花薊聽他說完,真不知該做何反應。
「簡單來說,她把我當情敵在恨就對了。」耿火炎聳聳肩。
「你又來了。」花薊想起他先前也是這麼想過。「我跟你說過了,我和娜娜不是那種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