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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湛亮

  銀杏趕忙使眼色要他們放兩人進去,侍衛們這才臉色難看的退開。

  「哼!這還差不多!」拉著女兒,古玉鳳得意洋洋、大搖大擺進府去也。

  「那些話別放心上,別理她們就是了。」銀杏溫和安撫年輕侍衛,想來他們定是新調來的衛兵,否則怎會不識在奴僕、侍衛中噁名昭彰的兩號人物。

  「不會的!咱們主子又不是她,誰理會那些狗屁話!」侍衛們忙道,腦中卻閃過前輩們流傳笑話中的傳奇人物,莫非那兩人就是大夥口耳相傳的大小八婆不成?

  「不會就好。」銀杏輕笑,才要跨門進府,又聽身後傳來急喊——

  「銀姨,不好了!顥哥哥受傷了……」扶著南宸顥,月芽兒眼尖瞄見銀杏背影,不禁趕忙喊人。

  霍然回身,見他瘸著腳一拐一拐走著,銀杏又是心疼又是著急,趕緊上前扶住另一邊。「怎會受傷呢?先前出門不是還好好的嗎……」嘴上叨念還能指揮侍衛。「快!快去讓下人們準備清水、傷藥,通知王爺、夫人……」

  才回府沒幾日的少爺受傷,這可是大事。侍衛慌忙奔進府裡,急吼吼大叫:「不好了……」

  *  *  *

  端坐床榻上,眼見婢女成群,端水拿布穿梭在自己房裡,南宸顥有種荒謬到極點的可笑感。

  擺出這種陣仗未免太誇張了,不過一點小傷而已。

  「什麼一點小傷?腳都腫成這樣了!」月芽兒嘴上氣呼呼,手下動作卻輕柔至極幫他塗抹青綠透明的清涼藥膏。「不過抹上青玉膏,不出三天應該就能消腫下床行動。」對於自家的愈傷消腫良藥,她可有信心得很。

  聽到她反駁回話,他才驚覺自己竟將心底的想法脫口而出,俊容不禁一片窘然。

  「聽說顥兒受傷了,傷得怎樣?嚴不嚴重……」古雲娘得訊,憂心忡仲被夫婿攙扶而來,眉眼淨是焦急之色。

  「阿彌陀佛,沒事的,娘您別操心。」南宸顥微笑安撫,可不願她又因太過擔憂而發病。

  「太好了!」見他氣色均佳,似乎沒啥大礙,古雲娘這才鬆口氣,捂著心口給扶到椅子上坐。剛聽到寶貝兒子受傷的消息,差點沒讓她厥了過去。

  「我就說不會有事的,瞧你嚇成這樣!」南嘯天幫她撫順心跳,轉口問道:「怎麼傷的?」以兒子那種溫和平順的性子,斷不可能與人起爭執而受傷,肯定有原因才是。

  「沒什麼……」

  「誰說沒什麼,南伯伯你就不知道……」打斷受害人想粉飾太平的言辭,月芽兒越想越氣,加油添醋將大街上如何被馬車擦撞的過程一一道出,末了還加了句:「……他們好可噁,真是氣死人了!」

  「有這等事?」南嘯天驚訝,京城是有不少氣焰高張的宮宦使吏、皇親國戚,更有不少鄙夷視人的大富人家,不過印象中沒有她所形容的那三人模樣。

  「真是太過分了!」銀杏聽了也氣憤不已。害她好好的少爺受傷,真是該死。

  「就是嘛!」邊點頭邊幫南宸顥裹上布條,最後花俏地綁了個結才大功告成,站起身宣示:「下回就別讓我遇見,不然看我如何整治他們。」

  瞧她義憤填膺,古雲娘取笑:「芽兒,你想代夫報仇啊?」

  此言一出,整房內的人全部哄堂大笑,所有人皆知她現在可是以南宸顥未婚妻自居。

  「娘!您別胡說……悟心我……我立志出家修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他可從沒那般心思,可……可為何聽那種話,心中沒來由的一跳,亂了心神,甚至臉上熱辣辣呢?

  「那當然!」月芽兒毫不扭捏笑瞇瞇道,還噁劣地伸出魔掌朝尷尬漲紅的俊臉摸了一記,偷他嫩豆腐吃。「顥哥哥,你害臊什麼?」

  轟!原本只算淡紅臉色,如今已是大火燎原,燒紅一片。

  為、為什麼就是躲不過她的突襲?南宸顥既懊惱又羞赧,難道他真逃不過她手掌心?

  唉!南嘯天看了不禁想歎氣,他這可憐的老實頭兒子怕是要被這古靈精怪的丫頭給吃定了——如果她能拐得他回心轉意不出家的話!

  眾人見狀又是調侃、笑話不已,從原本擔憂傷勢的氣氛轉換成其樂也融融,正當笑鬧成一團時,門外匆匆忙忙奔進一名小丫鬟,眼眶滾淚帶著懼意。

  「夫、夫人,趙……趙夫人又來了……正在大廳……鬧脾氣……」

  「趙夫人?」古雲娘微愣。

  「哎呀,糟了!」銀杏忽地擊額驚叫:「瞧我多糊塗,怎將這事兒給忘了?」

  「到底啥事值得你這般大驚小怪?」

  「夫人,大小姐來啦!這會兒忙著少爺的事,倒忘了告訴你。」實在不願提起這事,可不說不行啊!

  「大姐……她來了嗎?」古雲娘神色一黯,下人們的抱怨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礙於親人情分,總不好向大姊說些什麼,每每總讓夫婿難做人。

  南嘯天何嘗不知她心事,安撫地拍拍柔荑,輕聲道:「走!迎接貴客去。」

  願意騰出時間去接見不重要的人是有原因的,因為深知潑辣的古玉鳳向來喜歡在府裡耍盡威風,只有在面對他時才乖得像隻老鼠,連吭也不敢吭一聲,其實若不是怕雲娘難堪,他早將那潑婦掃地出門。

  「嗯!」無奈歎氣,也只有如此了。

  目送兩人出房門,銀杏才要跟上去,卻又被叫住——

  「銀姨,趙夫人是誰啊?」月芽兒很是好奇,怎地人都還沒見著就讓大夥兒愁成這樣?

  「夫人同父異母的姊姊。」心不在焉回答。

  咦?娘有姊妹啊?南宸顥第一次得知自己竟然有還個姨娘。

  「很惹人厭嗎?」看大家表情好像如此。

  「麻煩的人!」銀杏苦笑,擺擺手表明沒空與她閒扯,拉起裙擺步出房門。

  沒多久,丫鬟們收拾好物品也紛紛離去,不一會兒房內就只剩下月芽兒與南宸顥兩人單獨相處。

  「顥哥哥……」噙著笑臉討好。

  「你、你別過來……」看她想爬上床親近,南宸顥慌了,結結巴巴制止。「站、站那兒……說話就……就行了……別引人誤會……」

  聞言,她果真不動,可甜美小臉忽然一皺,眼眶兒滾淚泛紅絲。「嗚……顥哥哥,你是不是怪我害你受傷……」

  沒料到向來笑盈盈的她竟然說哭就哭,這下可不知該如何是好。「你……你別哭啊!我沒怪你……算、算我求你,別哭了……」從來沒哄姑娘家的經驗,急得他搔頭抓耳,腦海裡翻遍所有佛經,就沒一篇教怎麼哄人。

  「嗚……顥哥哥,我就知道……」飛身撲去,異常準確落入他懷裡並且抱得死緊。「……你人最好了,肯定不會怪我……嗚……」

  南宸顥霎時僵硬如石。

  她竟然這麼親密抱住他……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悟心!得定住,定住啊!可別被迷亂了心神……

  雖然努力告誡自己,可懷裡的溫香暖玉不是幻象,而是真實的觸感,怎可能真能忽略,就算他修佛多年,也只不過是個年輕男子的血肉之軀……佛祖啊!這是在考驗弟子嗎?

  「嗚……顥哥哥,你果然還是怪芽兒……」莫名地,她又哭訴指控。

  天地良心,他發誓沒有!

  「我……我沒有……」好虛弱地表明無辜。

  「那你為什麼都不拍拍芽兒的背安慰人家?」抬起濕漉漉臉蛋,像要糖吃的小孩般充滿希冀。

  再次僵直。真懷疑繼續下去,他會不會因此背脊斷裂。

  「嗚……你怪我……」哭訴又起。

  「別哭!我拍,我拍……」恐她哭個沒完,抬起千斤重大掌安撫性地拍了兩三下。

  佛祖啊!弟子悟心並非故意犯色戒,實在迫不得已呀!

  耶!奸計得逞,呵呵……埋在懷裡淚跡斑斑的小臉蛋偷偷地泛起詭譎笑意。

  「嗚……」

  「乖……乖……」大掌加倍賣力拍撫……

  *  *  *

  「我說雲娘也太不像話,貴客臨門怎還不出來迎接,是瞧不起我這大姊嗎?」揮著手絹揚風,古玉鳳大呼小叫怒罵,把丫鬟們嚇得退避三舍,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我說娘啊,您就坐下歇歇腳吧!可別把自己氣壞了,姨娘哪敢不把您放在眼裡,咱們每年來玩,她不都招待得咱們舒舒服服。」吃口好茶,趙妍妍可懂得怎樣讓自己快活。

  「諒她也不敢!」哼出怒氣,心裡是嫉妒的。

  她這正室生的正牌千金自小就壓得古雲娘死死的,用的穿的什麼都是最好,可偏偏在婚事上,古雲娘可能踩了啥狗屎,竟躍上枝頭成鳳凰,和自己嫁的揚州富商一比,身份不知尊貴多少,這怎不讓她恨得咬牙切齒。

  「姨娘當然不敢啦!」嬌笑附和,趙妍妍難掩欣羨。「這王府還真大方,待客奉的茶竟這般好,可想而知姨娘、姨父他們自己喝的茶葉有多頂極。」上好的鐵觀音呢!可要花不少銀子。揚州的家,爹爹吝嗇得緊,自己喝的都沒這府裡待客的茶這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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