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抓一把?
這個女人到底跟多少男人要好過了?!
他恨恨地道:「好,你不希罕,記住你的話!」
「你可以走了,我們沒有什麼好說。」她冰冷的背過身去。
不久後,她感覺到他的離開,維持已久的冷靜面容終於崩裂,淚水滾下了臉頰……
「願荷。」
一雙皺紋不少的手搭上她的肩膀,她回頭。「爸!」
「他就是你跟我要一年休假的原因?」蘇和峒問。
她點點頭,眼眶還濕濕的,想掩飾也掩飾不了。
「想哭就哭吧,你是我的女兒,還怕在自己的爸爸面前丟臉嗎?」蘇和峒心疼地看著女兒。
「爸!」願荷抿著嘴又開始掉淚了。
「我只是要跟你說,如果這個人真的是你愛的,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不是因為他是擎天的負責人,而是因為我看得出來他愛你。」
「他不愛我!你看錯了,他一點都不愛我!」她氣憤又傷心地說。
「堅持自己是對的,難道比讓自己快樂更重要嗎?你是聰明的孩子,應該知道這道理。」蘇和峒也捨不得看女兒白白受苦。
「可是爸……我真的被傷透了,再也沒有能力愛了。」她哀傷地看著父親。
「不管你決定如何,我只是要你知道,這些年來我雖然忽略了你,讓你白受許多寂寞,可是你畢竟是我的女兒。無論你是不是在聯美幫我,我只要你快樂地過活。」
她詫異地看向父親,十分驚訝父親的觀念竟然有這麼大的轉變。以前的他總是把培養適合的接班人視為第一要務的。
「謝謝你,爸!」
生平第一次,她伸手抱了父親。
***
夜已深,但是願荷卻無法入睡,她的身體已經非常疲憊,但是整個腦子就是無法停下來,直想著前幾天發生的事情。
致岡那霸氣的臉老是在她眼前浮現,他瘦了一些,看起來也老了一點。
這些日子來他過得好嗎?
為何都到這個地步了,他還要用那種冰冷的態度面對她?她實在不明白。
陷在沉思中的她,忽然感覺到落地窗邊有黑影一晃,她起身看了一下,正當她開始斥責自己疑神疑鬼時,一雙手摀住了她的嘴。
「嗚……啊……」她的聲音悶著,但恐懼讓她力氣大增,她用力地揮打著。
「別打了,是我。」不可錯認的低沉嗓音,讓她整個人僵住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她的嘴一得到釋放,馬上說。她快速地看了看落地窗。「你怎麼進來的?我家有保全的。」
「小小的保全鎖得住我嗎?」其實他也不知道警鈴為何沒響,反正就算響了他也不怕。
「你瘋啦!」她斥責著。「萬一被看見怎麼辦?你快走啦!」她推著他。
他握住她的柔荑,將它往胸口一貼,溫柔地睇視著她。
她可以抗拒霸道無理的他,卻無法抗拒溫柔的他。
「我想你,你這個沒良心的小騙子!竟然就這樣離開我,半句話都沒有說……」
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你有沒有搞錯?」她掙開他的手,拒絕再被他的溫柔所騙。「你這樣對我,還敢問我為何離開你?難道你要我繼續在你身邊當個傻子,傻傻地當你的情婦?煮飯婆?秘書?」
「你是我的,怎麼可以隨意離去?!」他生氣地瞪視著她。
她也火了起來。「你看你,根本對我沒有真正的感情,卻佯裝成受害者的模樣,還敢登門來指責我?」
「我對你沒有感情?」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指控的臉。「這種話你竟說得出口?」
「怎麼說不出口!一個男人若懂得愛女人,他不會要這個女人幫他籌辦婚禮,不會教這個女人在這過程中徹底死了心!」
徹底死了心?
她是嗎?
他害怕起來。「你怎麼不懂呢?我早跟你說過,只要你開口,我就停止婚禮,是你……」
「感情不是交易,致岡。」她眼中凝著淚珠。「我不接受交易式的愛情,我相信我值得更好的。」
「你這什麼意思?我都跟你說得這麼明白了,你還要拒絕我嗎?」他不敢相信第一次對女人敞開心,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是的,我不接受交易。」她咬咬下唇,痛苦地說。
「那好,算我自作多情!」他暴躁地一甩頭,就往窗戶走去。
不消幾秒鐘,他已消失在夜裡。
***
艾瑪再一次跑到致岡家狂撳門鈴,瞿致岡這次懶得抗拒,沒兩下就出來開門了。
「你看你這什麼樣子啊?!」艾瑪受不了地扇了扇,想祛除滿屋子的煙味。「你究竟是怎麼跟願荷說的,為何沒有搞定?」
「她不要我,我有什麼辦法?」他苦笑著。
「她怎會不要你?一定又是你說了什麼混話!你這張嘴這麼硬,脾氣還那麼差,你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女人可以忍受你了。」
「你以為我不想要她回來嗎?可我怎麼軟硬兼施都無法打動她,你教我,我還能怎麼辦?」
他滿身的落寞,再找不到一絲絲「擎天暴君」的痕跡。
「你……最重要的有沒有說?」艾瑪小心翼翼地問。
「什麼最重要的?」他不解。「該說的我都說啦!」
「快,你快說你是怎麼跟人家說的?」艾瑪急了。
於是致岡就把先前兩次的對話說給她聽,艾瑪聽了差點沒當場昏死過去。
「換作是我,我也不會回到你身邊!」艾瑪說。「你都沒有表達自己的感情,她當然會覺得你提的是種交易啊!你什麼時候變笨啦?」
「我沒有提嗎?她應該知道啊,否則我幹嘛大費周章地找她,還半夜爬進她房間陽台……」
「你爬進人家房間陽台?」她高聲叫著,隨即在他抗議的眼神下噤了聲。「那你應該知道你失敗在哪裡了吧?」
他皺著眉。「可是現在她鐵定更不想看到我了。」
「你若要自艾自怨,請便!不過我要盡我的義務告訴你,她搭的飛機在兩小時後起飛,這一去可能就不回來了,聽說要移居美國。」艾瑪涼涼地說,還刻意把情況說得更嚴重。
瞿致岡跳了起來。「什麼?!這女人竟敢拋下我……我去逮她!」說著,就衝了出去。
一個小時不到,他就飆到了機場。
他在機場的候機大廳內四處跑著,只為了尋找她的蹤影。
一想到她就要消失在他生命中,他就有說不出的痛楚與悔恨。
怎麼不早說呢?!
「願荷!願荷!」
他在機場裡到處繞著圈圈,正覺得自己差不多要爆血管而死的時候,那抹嬌俏的影子忽地出現在電扶梯旁,眼看著就要搭上電梯了。
「願荷!」他跑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了她。「不要走!」
「致……致岡!」她第一次看到如此無措的他。
「我愛你,你不要離開我!不要,求你!」他整個臉埋在她的身上。「如果你不肯留下來,我就跟你到天涯海角,跟到你害怕,跟到你瘋了,直到你不得不接受我為止。」
他叨叨念著,看不見她的眼神有多麼的溫柔,看不見她的眼中含著淚水。
「你答不答應?你若不答應我就弄得全世界都知道我愛你,讓你跟著上新聞頭條,讓你……」
「我答應。」
「……讓你哪裡都無法去,只能看著我,讓你……你說什麼?!」
他警覺地抬起頭來。「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
她笑著回視著他。「我說我答應。」
他愣了兩秒,隨即問:「今後只做我一個人的月下美人,只為我光華璀璨?」
她感動地掉下了淚水。「你記起來了?!」
「是啊,我記起來了,看我多傻呵!」他撫著她的發說。
就是他的固執,害兩人多走了許多冤枉路。
「親愛的,我愛你。」
「我也是。」
他的唇迫不及待地吻上了她,她再也不會不敢說愛了。
尾聲
以前的瞿致岡把婚姻當洪水猛獸,現在輪他嘗苦頭了。
蘇願荷怎樣也不肯答應他結婚。
她總是說不急,反正他愛她,她也愛他,這樣就好了。
但他急了,經過了這些事情,他恨不得緊緊抓住她,婚姻是很好的方式。問題是,女方不配合,他是完全沒轍。
利誘?
聯美集團同樣很有錢。
色誘?
對她來說是既得利益,更何況他自己根本熬不住。萬一她說不要拉倒,那他不就要狠狠憋到死!
所以,他簡直是技窮了。
不過今天艾瑪指引了他一條明路——蘇和峒。這也就是他現在坐在這裡的原因了。
就算他瞿致岡是叱吒商場的暴君,在蘇和峒面前還是成了一隻乖綿羊,畢竟是他覬覦人家的女兒嘛!
「蘇先生,我是真心誠意想娶您的女兒,請您答應我,您放心,我會好好對待願荷的。」他用生平最虔誠、最無邪的眼神看著願荷的父親。
蘇和峒沉默了好一會兒。「我知道我女兒很愛你,可是你夠愛她嗎?」
「我愛她,這個我非常確定。」
蘇和峒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雖然有兩個兒子,但是都不是經營企業的料,我不想我女兒離開聯美,這樣我畢生的心血會無人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