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電了?」他咬牙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感覺有點累,出去走走。」願荷放下皮包,走進房內。
致岡哪可能就這樣放棄,他跟了進去。
「是約會約的累了吧?」他妒意橫生,想到她對著史洛奇甜美地笑著,他就差點咬碎滿口鋼牙。
願荷詫異地望著他。「什麼約會?」現下的她腦筋不是非常靈活。
「這麼快就忘了自己的情人啦?要我提醒你嗎?史洛奇那個金龜子比我好釣吧!他允諾了你什麼?婚姻?豪宅?名車?」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用力地甩了他一巴掌。
「你竟敢打我?!」他抓住她的手,將她整個提到自己胸口。
她勇敢地怒視著他。「我從來沒跟你要過什麼,你這樣問我,是不是認為我想從你身上得到的就是這些?瞿致岡,我真為你感到可悲!」她的眼眶泛紅。
「什麼意思?」
他緊握住她的手腕,手勁之大可能已經造成瘀青了,但他完全沒發覺到自己的激動。
「就是說你真可悲,總以為女人接近你都是要一些膚淺的東西,在你的潛意識裡,你就只值這些!」
「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們討論的是你跟史洛奇,別想模糊焦點!」
史洛奇?他恐怕是看到或聽到什麼了吧?難道他以為她下午是跟他在一起?
「那又怎樣?我跟他是朋友,我跟朋友出去需要跟你交代嗎?你算什麼?」她又忍不住挑釁他了,雖然知道結果會是怎樣。
「我算什麼?你竟敢這樣問?!」他在她蒼白的唇上咬了一口。
「唉呀!」她推開他。「你非要這麼野蠻嗎?你老是要限制我這個,限制我那個,我跟誰出去還要跟你報告,那你呢?你要結婚怎麼不覺得要告知我一聲?」她狂吼著。
致岡被她這一吼,愣了一下,趁著這空檔,她脫離了他的箝制。
「你因為我才不高興的?」他邪魅地一笑,一種偷到腥的、抓到他人把柄的笑。
「難道你要我在你婚禮當天才發現嗎?還是要我傻傻地睡在你身邊,不知道別人將要搬進來?你到底要過分到什麼程度?」她擰著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那毫不在乎的模樣。
「你不要我結婚嗎?願荷,說出你的感覺。」他忽然一改態度,溫柔地執起她的臉。
「什麼感覺?你要結婚,卻要我說出感覺?你是不是有毛病啊?」願荷不想再看他溫柔的眼神,那比兇惡的眼神更令人心痛。
「張開眼睛看著我。」他在她耳邊說,聲音低沉而堅持。「說出你的感覺……」告訴我你在乎!告訴我……
「如果我說我不要你結婚,你會不結嗎?那根本改變不了什麼!瞿致岡,我們可以好聚好散,你沒有必要這樣殘忍!」她生氣地瞪著他。
她的指責讓他冷了下來,什麼時候起他瞿致岡要這麼在乎一個女人的想法?
「哼!」他放開她。「女人要的不都一樣,你說這些也不過是要我取消婚禮,然後娶你吧?」
她昏眩地合了合眼。
「我們不要再討論這個話題了,我會找時間搬出去。」她扶著牆壁,勉強自己站得挺挺的。
「不准!」他又兇惡起來。「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都不准去。還有,我要你幫我籌辦婚禮。」他脫口而出。
這一句話教兩人都愣住了。
他只是想留住她,只是想刺激她。因為她無所謂的疏離模樣,讓他快怏難安,彷彿她對他半點眷戀也沒有。
她是不愛他吧?
否則為何到了這個地步還不肯說出口?
他並不想娶史米琪,他只想要從她那裡得到滿意的答案,然後——然後什麼?
然後他再決定要不要冒險愛她!
「你要我幫你辦婚禮?你確定?」你怎麼說得出口!她多想尖叫、多想瘋狂的撕咬他,讓他也一樣的痛不欲生!
「對啊,你的辦事效率那麼好,再說你是我的秘書啊!」他勾起一抹冷峻的笑。
她的心整個冷掉了,彷彿掉進了無底深淵,絕望的感覺讓她連痛都麻痺了。
這樣也好吧!親自去籌力、他的婚禮,也許這是讓自己徹底死心的好方法,雖然殘忍,卻是當頭棒喝!
「你確定你要我做這件事?」他可知道這樣做的意義,那代表著他和她再也回不了頭了!
瞿致岡點了點頭。
「好。」她緩緩地說。「婚禮定在什麼時候?我明天開始弄。」她感覺心一寸寸地死去。
她竟然答應了!
瞿致岡生氣極了。「愈快愈好!」
丟下這句話,他就轉身離開。
***
「蘇姐,你打的這個是什麼的工作進度表啊?喜帖、婚紗、會場……」李琳看著願荷的電腦,提高聲音問。「你要結婚啦?怎麼都沒
告訴我?很不夠意思哦!」
願荷從茶水問出來,坐到座位上。「是總裁要結婚了。」語氣淡得聽不出喜怒。
「我當然知道老闆是新郎啊,可你怎麼沒有一點開心的表情啊?」
願荷沒有說什麼,只打開抽屜,拿出一張喜帖遞給她。
「喜帖現在才給哦?好漂亮耶,你找哪一家印的啊!」李琳喜孜孜地打開喜帖,隨即變了臉色。「哇,印錯了啦!你看,連新娘的名字都印錯了,搞什麼……」李琳在看到願荷的反應之後住了嘴,一個不好的預感,讓她訥訥地開口。「沒有印錯嗎?」
願荷搖了搖頭,臉上沒有特別的表情。
「哇,蘇姐……」李琳紅了眼睛,竟然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我不相信,不相信!」
願荷漠然地看著她哭,卻無法再對自己的愛情掉一滴眼淚。
此時,桌上的電話響起,願荷還發著愣,李琳擤了擤鼻子接了起來,且說沒兩句就掛掉了。
「蘇姐,總裁要你過去他那邊一趟。」她還在擤著鼻涕。
「過去?他沒說為什麼嗎?」他又想做什麼?
「他說你知道他在哪。」李琳說,滿臉不解。
願荷卻擰著眉頭,深深地擰著。「我幫他約好了下午拍婚紗照,他應該在婚紗店。」
「婚……婚紗?」李琳瞠目結舌。「那他要你過去幹什麼?」這個老闆也未免太可惡了!
「我也不知道,總之,不會是什麼好事。」
最近的致岡簡直像吃了炸藥一樣,總是用陰沉的目光瞪著她,好像她才是那個下禮拜要跟別人結婚的人。
「啊!」李琳破涕為笑。「說不定老闆是跟你開玩笑的,其實是要給你一個驚喜,等你去婚紗公司,他就會告訴你,其實新娘是你。」好浪漫哦!
願荷搖了搖頭。「李琳,你幾歲啊?還作這種不切實際的夢!」
她認命地拿起皮包出門,以致岡最近的脾氣來看,她最好快點出門,否則耳朵又要痛了。
不理會李琳惋惜的聲音,她下樓搭了計程車直奔婚紗公司,不到半小時,她就抵達了。
「親愛的,你看這件好不好?」
一進店裡就看見史米琪穿著一襲白紗,賴在一臉無趣的致岡身邊,嬌聲地詢問著。而當她抬起臉看到願荷時,那臉色馬上一百八十度轉變。
「你來做什麼?」她凶巴巴地問。
願荷站在離他們五公尺左右的地方,不再往前。「你叫我來做什麼?」她灼灼的目光直視著致岡。
「這兩套禮服拿去穿上。」他指了指掛在旁邊架子上的禮服。
願荷心中重重的一敲,僵硬地立在原地。
「親愛的!」史米琪跺了跺腳,眼裡寫滿了不滿,但在致岡面前卻不敢太張牙舞爪。
「我想不出任何理由要穿那兩件禮服。」她說。
「致岡,你不可以——」
他伸手制止了史米琪的抗議。「我想你說不定一輩子都沒有機會穿上婚紗,所以讓你過一下乾癮。這算是我這個做老闆的對你幫我籌劃婚禮的回報。」
願荷身子晃了一晃,有那麼一秒,她真想這樣昏死過去算了!他究竟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致岡……」
不理會史米琪滿臉的不悅,他拿起那兩件禮服走近她。願荷必須極力地抑制住自己,才能不在他面前逃跑。
「如果你不穿,信不信就算鬧得全世界都知道,我也會把你扛進去,順便親自幫你換?」他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音量說,威脅的意味相當濃厚。
願荷張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怎麼敢?」
他扯動嘴角,笑容不懷好意。「你看我敢不敢。」
她生氣地「哼」了一聲,拿起他手上的禮服就走進更衣室。
「致岡,你怎麼可以這樣,人家不喜歡。」史米琪拎著裙擺走過來。
他安撫地拍拍她。「噓,你忘了我喜歡聽話的女人?」
「可是……」
「乖,你這套禮服很好看,你先去拍獨照,我想休息一下,等一下就過去。」
史米棋根本就不放心讓他留在這裡,她很怕他再跟蘇願荷有所接觸。她有個感覺,蘇願荷是個可怕的對手;雖然蘇願荷從沒有表明要跟她搶致岡,但她就是忍不住起了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