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有些人知道王富商的惡習惡性,於是竊竊私語起來。
「啐!那個嫩生生的小丫頭當天就被玩死了,你還不知道嗎?」
「這樣啊……」
「咱們就來看看這對姐弟耐不耐磨羅!」他說完,旋即爆出一陣誇張的笑聲。
這是什麼對話?獨孤曇怔怔地聽著,怔怔地看著。這一切,太過出乎她意料之外,她實在不能理解男人那種古怪的眼光是什麼意思?
獨孤曇才想著這個問題,突然聽到一記石破天驚的喊價———
「一萬兩!」
一萬兩?!
獨孤曇瞪著李昕,見他閒閒涼涼地舉起左手表示出價,右手玩弄著垂在她胸前的青絲,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彷彿一萬兩只是個微不足道的數字。
「一萬兩……」小仔子很是傷腦筋地用手抹著臉。這麼大一筆錢,三皇爺是開哪門子的玩笑?
「李爺,真是湊巧,你是存心同我搶人嗎?」沉不氣兒的王富商叫道:「上回您同我搶了三個小孩兒,上上回搶了一個,再上上上回……這回您就讓我吧!」變態的心理,讓王富商不捨得將雙胞胎讓別人得去。
「抱歉了!」湊巧?當然不是,他是故意的。一見到這對可愛復可憐的雙胞胎時,李昕就打定主意要人了。
「李爺出一萬兩!有沒有人出更高的價?」劉嬤嬤興奮得聲音都有點發抖了,「若沒有,人就是李爺的了。」
李昕以極低的聲音吩咐左手邊的侍衛,「明天一早便把這間店給拆了,另外把今晚參加拍賣會的人抓起來。記住,叫這裡的知府做得乾淨一點,順便清帳,瞧瞧劉嬤嬤除了這對孩子外,還在這三個月內又賣了哪些孩子,相關的人一個也不得放過。」
「是!」
經常跟隨在李昕身旁的侍衛低首領命。
「李爺,這對孩子現下是您的了。」劉嬤嬤喜孜孜地扯著兩個孩子上前,喝令道:「給我跪下!」
「嗚嗚嗚……」
雙胞胎怕得跪伏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李昕一揮手,右手邊的侍衛便將孩子帶走。
「這是一萬兩銀票。」待拍賣結束後,李昕拿出銀票,「劉嬤嬤,你這兒的生意,可是愈做愈大了。」
「呵呵!還過得去,您就不知道,前陣子日子真的不好過呢!也不知道官差是從哪裡聽見的風聲,知道我在賣這些小混球,不時就穿著官服來晃晃,影響生意甚矩,好不容易又開張了,往後您也要多來捧個人場啊!」
「如果有機會的話。」李聽意味深長地笑道。是啊!如果還「有機會」的話。
劉嬤嬤哪會曉得一場抄門行動已經被安排妥當,她怕是無福享用那一萬兩銀子了。
獨孤曇從頭到尾都安安靜靜的,但眼中的討厭已經變成鄙棄,本著女性的直覺,她大概知道這場拍賣會的參與者對雙胞胎有著什麼樣的興趣。
她決定了!待回到璋嘯王爺身邊時,她一定要將這位暫且的主子的惡形惡狀全說給璋嘯王爺聽。
☆ ☆ ☆
偏見是很奇怪的東西,當你瞧一個人順眼,他的一舉一動自是百般的好,反之,就連他的一根頭髮寒毛,你也會嫌到吐血。
「喂!你就是新來的姐妹嗎?」
一大清早,獨孤曇的房內就殺入一票娘子軍,鶯鶯燕燕的,每個人都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她。
「就是她嗎?」
「應該是吧……」
「怎麼把臉給蒙了起來?」
「見不得人吧!」
「啥?那就非得瞧瞧不可了。」
「喂!新來的,把遮臉的布給我扯下來!」
一名叫囂得最是得意的雙髮髻姑娘搶步上前,揚起皓腕便扯,獨孤曇沒有反抗,任憑一張美顏展露。
十多對眼珠子倏地發直,目光全集中在獨孤曇身上,看癡了!
「哇!」
一名姑娘忍不住發出驚歎。
「哇!」
像是傳染病般,全部的人都跟著一起歎息。
世上怎麼會有人美成這等模樣?眼前的獨孤曇活生生便像是……
「絕世小美人,我來也——咦!怎麼你們都在這裡啊?」興高采烈的李昕才闖進來,就乍成「萬紅叢中一點綠」了。
「爺啊!」
一時間吳依軟語四起。
「您已經三日不曾來找奴家了!」
「還有我,人家一旬未見到您了耶!」
「別和我爭爺兒!」
「我才是呢!今兒個我陪爺是陪定了!」
「你——「
「好好好!」怕她們起爭執,李昕出聲安撫眾佳麗。
他點點那個美女的粉頰、親親這個佳人的紅唇,更不忘摸摸投懷送抱的嬌軀……
呼!好忙喔!他只有一雙手、一張嘴,可是眼前「豆腐」這麼多,吃不完也不能帶著走,浪費了是很可惜的,怎麼辦?李昕心不在焉地想著。
獨孤曇冷眼旁觀。原來這個暫且的主子和璋嘯王爺是這般大不相同啊!當她偎在璋嘯王爺懷中時,他的眼神細膩而深邃,只放在她的身上,哪裡像這個李昕,一個小小的懷抱居然容納得下這麼多個女人!
隨著逐漸發酸的感覺,獨孤曇蹙起眉,心中的不快讓她下意識挪動坐姿,末了索性以背相對,不想看向那一片的「人山人海」。
但是她不惹人,卻有人來惹她。
「爺啊!您這位新人好大的面子,來這兒已經三日,卻不曾來拜會過咱們哩!」衝著背對的獨孤曇,青衣姑娘高聲放著話,似乎是刻意要給人難堪。
拜會?為什麼她要這麼做?獨孤曇才正想著,耳邊已經聽見李昕不以為意的回答——
「哎喲!青青,她忙著服侍我都來不及了。這樣吧!改天我帶大家一塊兒出去玩玩。」
由於獨孤曇是背對著大家,所以沒能看見李昕在面對這群紅粉時笑眼底下的無情,也沒瞧見凝向她時的萬縷柔情。
「好啦、好啦!你們都先回去吧!」李聽揮揮手,表示沒有什麼大不了。
挨著獨孤曇,他毫不客氣矮下身,伸臂勾住她的頸子,一張俊臉貼上她豐厚的青絲,邊揉蹭著髮絲,邊用眼神示意她們離去。
「哼!」青青咬了咬下唇,轉身便走,其他人則在面面相覷後,也跟著退出房間。
「成了!沒人打擾咱們了。」
李昕的正經八百似乎難以維持很久,嘴臉轉換之神速,簡直教人歎為觀止,也教獨孤曇討厭。
「放開我。」獨孤曇垂眼看那只留在她腰際的胳膊,她並未費力掙扎,因為前兩日的經驗已經告訴她,那不過是白費力氣罷了;而且,她這句口頭上的請求,他八成聽不入耳,有聽也沒有到。
「我要睡『枕頭』。」他果真什麼都沒「聽到」,只是一個勁兒硬將獨孤曇往床邊移,落榻坐下後,便把腦袋朝她的大腿枕上。
啊哈!這就是他的「枕頭」,多軟多舒服呀!
他滿足地輕喟著,灼熱的呼息一陣又一陣,無巧不巧噴拂在她雙腿間柔軟的地帶,雖然隔著衣料,仍教人怪不好意思的。
嬌軀幾不可察的輕顫,神經末梢敏感而酥癢,她不禁開始懷疑他究竟是有心或無意。
李聽當然是故意的。好不愜意享受軟玉溫香的他偷笑著,額頭抵著她平坦的小腹,驀地——
「啊——」
一記尖嚎響起,獨孤曇氣得扭動身子,一邊用發顫的口吻指責著,「你……你怎麼可以、可以、可以——」
「我……我怎麼可以、可以、可以——」可以怎樣?李昕模仿著她的口吻,俊眉邪挑,仰首往上望著她氣得艷紅的雙頰。
嗯!這兒的「地理環境」可真是不錯,不管是往上瞧還是往下看,都是很有「看頭」。
「是不是我怎麼可以這樣?」
「啵」地一聲,李昕竟隔著絲軟的布料吻上她私密的軟丘,再度讓她發出一記恐怖的尖嚎。
「嘿嘿!我就是要這樣!這樣!和這樣!」
一不做、二不休,「無三不成禮」,李昕偏是玩性大發,在獨孤曇索性開始推拒拍打的一連串動作間,居然還可以頻頻展開「突襲」,惹得她叫得更大聲。
「你——」不堪他努力不懈的「騷擾」,獨孤曇被怒氣激昏了頭,終於狠下心使盡吃奶的力氣,打直兩條粉臂用力一推,腿兒配合地快速一抽——
「哇啊啊啊——啊、啊、啊……」
完全沒有防備,李昕就這樣摔下床榻,在哀叫聲由強漸弱之下,修長的身軀便是一動也不動的躺平。
第五章
挑情兒
金門去蜀道,玉壘望長安。
豈言千里遠?方尋九折難。
西上君飛蓋,東歸我掛冠。
猿聲出峽斷,月影落江寒。
從今與君別,花月幾新殘。
——送金陵入蜀·崔信明
不會吧?她這個暫且的主子,當真這麼沒用又脆弱,三兩下就掛了嗎?
一抹淡淡的疼痛竄過柔嫩芳心,獨孤曇遲疑地起身走過去,她半跪半蹲,謹慎地伸出柔荑撫著李昕的頸際,纖纖指尖很快的又來到他的頰側……
哇!好大的耳朵!
這個有點好笑的古怪想法讓獨孤曇突然「痛下殺手」——